半晌,她不哭了,只是呆愣了几秒,推开了他的怀抱,静静的望着他一脸无措的表情,抿着唇,拉下他的手,嗓音仿佛从很遥远地方袭向了猝不及防的他。
“尉至,没有结婚那天了,没有了,我们分手吧。”
话落,简单决绝,毫无停顿,他高大俊挺的身子一震,忽然站起身,胸口起伏,然后闭了闭眼睛蹲在她的脚边很温顺很温柔的道:“菲瑶,你在骗我。”
“我不骗人,一个人总可以把一个人放下,尉至,当初你那么爱她还可以割舍得下,如今,你更可以做到,你说你只是喜欢我,这样很好,我们都不必太难过,总会过去的。就像你放下她一样放下我,尉至,我想离开了。”
她凝视着他,两两平静,他是不相信的平静,她是沉到极致的平静。就好像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她甚至在劝他平静对待这件很普通的事情。
沉重起伏的喘息,他不敢相信,他还没亲手送出自己给她画的画像,她就已经要蓦然转身,不再继续。
“原来,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恩。”灯光照在菲瑶的脸上,忽明忽暗,明明从来不是个狠心的人,他却分明看见她毫无棱角的性子里长出一根尖锐刺骨的刀,半点不留情的划来,宁静的表情就像是最不留情的肃杀。
“可我要送给你的礼物……”
“不用了,尉至,谢谢你,我不缺东西,尉家的聘礼我也会找人来还给你的。”
拒绝,多少平和的分别告知,她往日沉静的脸庞愈加如雕像一般剔透却冰凉。
“……”
“给我个理由,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许久,他凝着眼眸,轻声低哑的问,他几乎蹲跪在那儿,俊朗温润的脸庞绷地很紧很紧,手抵在地上,泛白的手背无意间用了最重的力气按在冰冷硬实的地板上,手上渐渐起了淤青,麻麻酸酸的疼,像是能无声的流进心里最细小无防的角落,汩汩的液体冰冷的仿佛浸着全身,鲜血静流,五脏骤紧。
“我不爱你,尉至,我试过了,我没有爱上你。”
“尉至,我不能嫁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
“尉至,我也没有爱上你。”
原来,欺骗真的很容易。
骗人的人那么多,只因为骗人那么的容易,即使心在流血也可以装得若无其事。
平静,淡定,仿佛是真的,真的从未爱过。
叶菲瑶:“尉至好久不见”。
尉至:“你也许不知道,就算你认定自己是插曲,我也愿意把你演奏到最后,不要片尾曲。”
清晨薄雾,冥冥萦绕。
袅袅不知何处传来的烟雾,隐隐约约的虫鸣鸟叫。
她挣扎起身,抹了抹脸,有些怔忡。
第二天,醒来,叶父她的在枕边留了一段话:
“瑶儿,我知道这么多年因为你父亲我个性固执,所以你乖巧却很压抑,我明白,你下了决心要和尉家的少爷开始只是为了要反抗我一直以来强行给你安排的生活和婚姻,对不起,瑶儿,是爸爸太好面子太专制,是爸爸错了。以后不会了,瑶儿,以后你做什么事爸爸都不会再干涉,只希望你能找一个踏实清白的人好好过日子,这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