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在自己身前,仰望着他,认真认真的凝视着他。
他心口狂跳,嘴角微翘,迷人性感,俯下身,他朦朦胧胧只看见她淡粉薄薄的红唇一张一合的说:
“顾方西,你看我。”
他听见自己说了一声“好”,很听话,很慎重的盯着她。
她笑得很美,虽然脸庞很平淡,轮廓不深也不分明,可当她抚上他的脸颊他真的剧烈一震,眼眶深沉紧缩,刚想伸手搂紧她的时候,她终于启口将他所有话语冷藏。
她浅笑说:“顾总,我是不是看起来特别像一个傻子?”
心房猛地一收,他想摇头,却发现颈项很僵硬。
“还是你觉得,这个叫迟欢的女人真是好骗?”
没有,真的没有。
他张口,薄唇微动,喉咙却发不出来话,连嘴角都是疼的,疼得扬不起来。
他说:“Je suis désolé.”
对不起。
她答:“Ce nest pas grave nest pas grave, mais tout ne peut pas revenir en arrière.”
没关系,没关系,只是一切都回不去。
男人、女人。
说不在一起容易,说不重新在一起不容易。
夜色凉得很透,巴黎的花香味不浓,很恬静,可是他胃里翻江倒海,只看见身前站着的那个女人,微笑,眉眼弯弯,话语冰冷。
“Fran说,出色的设计师是不忘过往,不惧明天的。顾设计师,你的失忆是为了骗谁,骗我还是骗你自己?”
“顾方西,骗我就那么好玩吗?”
“顾方西,玛利亚为什么没把你锁着,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招蜂引蝶很对不起她对你一直以来的栽培?”
他冷抽口气,对着她那张笑脸怎么都没办法思考。
如果今天有人用嘲讽的语气跟他提他和玛利亚的关系,他可以毫不在乎,可今天,当她笑着对他讥讽,他能感觉到从脚一直蔓延到心房的那种冰冷刺骨的寒意,有点冷,还有点颤抖。
他明白,他从来都明白,这个世界上能打败他的人,只有她,也只有她可以剥开他的伤疤,一层层的,撒着盐他都不会喊一声疼。
“顾方西,我不跟你计较你骗我,耍我的事情,我们做个和解好不好,你能不能现在听我一次话?”
他木讷的点点头,薄唇紧抿,一直没有言语。
“那么……”她退后两步,巴黎的月光跟国内没有区别,一样的清冷,一样的淡看悲欢离合。她眯着眼,笑着看他在自己眼里那么的俊美无俦,“顾方西,你现在,转身,然后大步向前走,不要看我,也不要回头,永远都不要。”
半晌,他没有回应,真是站在那儿紧锁着漆黑如墨的黑瞳睨着她,好似她无比的残忍,残忍到令他怔在那儿无法反应。
“我不要和解,迟欢,这辈子我只骗过一人,从来只愿意骗一个,无论好的还是坏的,我想用心骗的就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