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划过他饱满的额头,沾染了些许汗,抿唇,她还是笑着一字一句平静的说:
“就像你有你的职业本能,我也有我对这份工作的职责认知。你不会知道,当我听说很多的同行因为报道了汶川校舍倒塌事件被罚后,还是坚持报道校舍倒塌原因的时候,我想,这份工作我愿意和他们一起用所有去坚持……乌鲁木齐的事件的确可怕,但是既然已经决定了人员,再换一个人是不可能的,而且我相信你会尊重我的选择,对吗?”
无法做声,他深深的闭了下眼睛,睫毛微颤,胸口微闷,努力的平息情绪,眼窝下有抹淡淡的青色。
天机已回复明蓝色,透彻清亮,酝酿出某种绚烂的光泽。
满地的狼藉却别有一番韵致,大雨后总是叫人难以描绘的震撼。
嘴角弯起,似有似无的奈何与溺爱,半晌,顾方西终于睁眼,瞳仁漆黑如墨,媚惑慑人,狠狠的俯身吻了她,感觉她颤了颤,唇舌相触,细细啃咬磨蹭,他终于放手,捏着她光洁自然的下颚,冷冷深沉的道:
“你要把我的迟欢平安的还给我,否则,我恨你一辈子。”
她也微凉的笑,笑得令他迷眩,扯开他的病人服的领口,坚硬阳刚的锁骨上方,狠狠的咬了口印记,他无声嘶了声,任她咬动。
迟欢按着他强而有力的左胸心房处,绷着嗓音硬声笑容恣意的说:“顾方西,我真希望,下辈子我是你的心脏,我不跳你不走。”
“你已经是了,宝贝。”
……再没有人像你一样,可以让我认输,让我心甘情愿的撤退。
嘴角露出明亮俊美的气息,他沉声道,眉梢挑起,吻住她嘴角温热的留下最后的印记。
如果有人乞求耐心,你觉得上帝会给他们耐心?还是给他们机会学会有耐心?
如果祈求勇气,是给他们勇气?还是给他们机会学会勇敢?如果有人祈求家庭更亲近,你觉得上帝是给他们耳鬓厮磨的感觉,还是给他们相爱的机会?
——Evan Almighty
“等等——”
在她要离去转身的时候,他明明笑着送她走却莫名的心慌,想起那一片尸体横乱,饥荒的地方,蹙紧了眉头,他闭着双眸,左手揽过她,半坐着的身躯贴着她的脊梁,菲薄的唇在颈项旁细细的碎吻。
她浅叹了口气,哆嗦失笑,问:“做什么?”
光影忽明忽暗,天色明朗却有些阴云遮掩,他的俊颜在她的肩上隐下,唇瓣贴得她微凉的肌肤略炙热。
“迟欢,答应我,等你回来,我们就立刻离开……”
“我们……回维也纳好不好?我们把从前的那个屋子再租下来。我们去登城西的阿尔卑斯山麓看日出,那里那个时候一定很美。我们以前从来没去看过,真奇怪是不是,我们错过的那样多……我曾经遇见过维也纳的设计者,他们说它的日出很美,风景如画,树叶青得明亮翠蓝……以后每天晚上我们吃完饭就去多瑙河畔散步,我画画,你再像以前一样在河边吹风,我们再去市郊的葡萄园,去维也纳的艺术史博物馆,每年的一月一号是新年音乐会,以后我们每年都去听,在金色大厅维也纳的爱乐乐团会用歌声祝每一个来的人幸福美满……然后我们生一个可爱的孩子,不,两个,不止要三个,等你回来,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