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下午好！”
白渊刚低着头推开北风宅那扇沉重的大门。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就爽朗的在院子里响起：“我又回来蹭饭了！”
抬起头，眼前就是克托尼亚那个有些缺心眼的丫头灿烂的笑容...这丫头，虽然刚认识的时候觉得她好像有很多心事。但是实际上，除了一些冷门（同时包括一部分比较重要的）常识歪了之外，她居然还是个相当傻乐天的家伙。就是有些过分的试图去合群。她对自己那双六指的心思白渊也都清楚，所以才特意嘱托了那些话语。
毕竟当初在那边生活的时日里白渊也见过许多不愿裁断手指就被视作叛逆最后遭到各种不公正待遇的人。为此，他曾经还试图成为反抗“传统”的组织身后的保护伞...直到他发觉那个组织内部已经腐朽不堪。后果自然不必多说。利用力量为非作歹的人，最后自然会被力量本身惩罚。
虽然已经对那些凡人失去了信心，但是克托尼亚是自己的同族，同时还是陶尔尼雅的妹妹兼自己的弟子（还债用）。白渊还是愿意让她远离那个毫无意义的“传统”。
要不是他去到那里去得晚了，这个见鬼的传统早就被他清理掉了。
谁敢跟一个寿命永恒，活了几亿年的人谈“传统”是不？
“你这丫头，这么健康的吗？”
白渊瞟了一眼克托尼亚的胸前。她的穿着与她那看起来比皓夜大不了多少的外表年龄不同，相当的成熟...低胸装展现出相当面积的肌肤。而那片肌肤上，不见半点伤痕。
而且当事人活蹦乱跳的在逗猫呢。
“看...看什么！”
不过克托尼亚却羞愤的一把捂住胸口：“比不过姐姐更比不过泽萝！白渊师傅，乱看不该看的东西眼睛会长疮的！”
“...抱歉。”
明明初见的时候你还试图用美人计来着。
再度感觉到女人心难懂的白渊咂咂嘴：“健康就好。下次遇见这种事，用传送或者叫一声，别再一个人面对敌人了。受伤了大家都很担心你。”
“嗯。我知道了。”
克托尼亚自然的接受了白渊的话语：“我在面对这方面的事情时还缺少经验。当时因为门被堵住了就以为自己跑不掉了...其实完全还有很多办法可以跑掉的。回想起来越想越吃亏啊。”
“吃一堑长一智。别有下次就好。”
说着，白渊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不顾她不满的哼哼唧唧声，走进屋子的玄关里：“你姐那边我会通知她的。但是你记得帮我说好话。”
“诶？！明目张胆的贿赂我吗？！”
“晚餐后的小蛋糕我分一半给你！”
“师傅最好了！”
“...明目张胆的贿赂别人啊。还是拿我做的蛋糕。”
刚走进客厅，皓夜的目光就把白渊杵着站在了原地：“蛐蛐一个白渊而已。”
“区区一个皓夜，我拿我的那一份蛋糕给她是我的事！梦园的事！我说了算！”不顾皓夜的眼神不善，白渊梗着脖子说道：“我才是梦园的主人！”
“那好！我不做晚饭了。你去外面吃吧。”
晧夜话音刚落，都不用其他人用杀人般的眼光戳穿白渊，他就十分自觉的扑到晧夜腿边，紧紧抱住了她的大腿：“晧夜！晧夜大厨！今晚的晚饭！我错了！”
语无伦次的白渊这副狼狈模样让晧夜不禁笑出声来，坐在沙发上的她伸出手抚着白渊的脸，把他的脸庞托至眼前：“那你说，梦园谁说了算？”
“我...不不不，当然是晧夜大人~”
谄媚的笑着，白渊手掌不安分的按摩着晧夜的膝盖——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晧夜膝盖经常会酸痛的事情他也是清楚的，按摩这里就是最好的讨好手段...
“我感觉这人就不是我们同族。”
宙斯双眉紧皱看着白渊如此模样。而后偏头凑到萨莉卡耳边：“这种男人不可靠。要不老哥给你物色个更好的男人怎么样？”
“...老哥你多管闲事。”推开宙斯的脸庞，萨莉卡带着一丝心塞看着那边白渊和晧夜的互动。
如此亲昵，如此融洽，如此...两厢情愿。
曾经自己也是能和他如此相处的人。偏偏他要帮自己把心中的阴云驱散，还说什么要帮自己背负那份罪...他到底对自己的魅力缺少了解到什么程度啊？自己堪堪维持了多少年的“友情”，一下子就崩塌成“恋爱”了啊！
都怪他...都怪他那喜欢多管闲事的性子。
长叹一声，萨莉卡哀怨的回头看向宙斯：“与其想那种不靠谱的事情，还不如帮我多创造点和他相处的机会。白渊最近都在刻意的避开我了。是我做错了吗...害得现在差点连朋友都没得做。”
如果这里是梦园，忍受不住两人之间这股气氛的萨莉卡早就溜掉了。万幸，这里是北风的屋宅，他也一直有挽留自己，所以自己才能继续赖在他身边。
“你这样是强人所难。”宙斯出神的看着白渊那边，神色好像正在回忆过往：“听我说，小妹。捅破了窗户纸才是正事，世界上不存在告白不成就不能做朋友的事情...只要作为恋爱中败方的你足够厚脸皮，他迟早还会接纳你的。”
这可是来自“花花公子——宙斯”的经验之谈。
萨莉卡自然明白在这方面咨询她老哥绝对没错，了然于胸的点点头，她就差拿出小本本来记下宙斯的“金玉良言”了。就是“厚脸皮”，究竟要怎么个厚法才行呢？
而且萨莉卡也不觉得自己脸皮能和宙斯这种就算只是凡人也能脸挡子弹的人比脸皮厚。她最近可是被白渊盯着看就会脸红，更别提厚着脸皮去找他增进感情了。
“师傅！”
中气十足的声音突然从阳台响起，把屋子里一大窝人都吓得一跳（真的跳起来了。白渊反正就一下子蹦了起来。）
“干嘛？”
心疼的揉着晧夜被自己撞得通红的下巴，白渊斜眼看向阳台。正在脱鞋爬进屋子的克托尼亚被他一瞪，不禁缩了缩脖子：“那个...那个叫米维切的男人，没死诶！我当时看着他被人扔下七楼，还以为他就那样没了呢！”
好歹也是接触过你这样的非人类的家伙，身上怎么会没点防护...
白渊叹了口气，这丫头的情报搜集能力可真的是需要优先教育的部分。早在他去现场查看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大楼下人行道上那个双脚着地的痕迹，微微陷入地面的脚印证明了那个米维切没准还接受过什么训练，不然以那个劣质的防护品提供的“高空坠落防护”性能，他肯定是一下子拍在地上然后吐一地血才对。
不过...出事了直接走掉这种行为。这个男人渣得有点劲啊。
还好克托尼亚看样子不是完全迷上了那个男人。不过这和泽萝说的不对啊？
克托尼亚不是对那个男人沉迷得要死要活的，不给见面就要轻生了吗？
对脑海中的疑问暂且放下，白渊看了克托尼亚一眼：“没死说明那渣男命大，以后你也别继续接触他了，先把我教给你的东西掌握了再去接触那些复杂得我都头疼的凡人。”
“诶？师傅你终于要教我东西了吗？”
克托尼亚话一出口就捂住了自己的嘴，瞪大了无辜的眼睛看着白渊。
你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气笑了的白渊摇摇头：“对对，我要教你一些有用的东西了。晚饭后别乱跑。”
看白渊没有生气，克托尼亚赶紧用力点点头：“嗯嗯！”
“也就是我做这顿晚饭是跑不掉了是吧...”
直到白渊和克托尼亚说完话，晧夜才明白白渊又成功“道德绑架”了她一次。
“诶嘿嘿~晧夜你做的晚饭最好吃了。”
此话不假，白渊说着也没有半点心理压力（好像说假话就有心理压力似的。）
认命般的站起身来，晧夜招呼着十六和穹苍就进了厨房。
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宙斯就凑到白渊身边：“你就这样压榨人家的劳动力？”
“怎么？有意见吗？晧夜哪次上菜的时候最开心的人不是你？”
白渊瞪了宙斯一眼，“说起来你刚才在那边鬼鬼祟祟的和谁打电话呢？”
“打电话？哦，刚刚里耶打电话过来了。”宙斯相当轻松的说道：“她约我去见一面，要干什么也没说清楚。不过说好了要瞒着你...你能当没听见吗？”
“我觉得不行。”头疼的捂着额头，白渊用脚指头也能想到里耶要策划些什么事。她可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自己最近和她又把关系弄成这样不清不楚的，“能...算了，我今晚直接去见她。”
说实话，昨天刚和她见过，再这样热心的去见她，白渊只觉得自己会暴露...狼子野心？
不对，好像不是这个词。
不过确实，太过频繁的刻意接触只会让她察觉自己过分热情的事实。到时候拉斯米的事情失败了，叶口十可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
把曾经不愉快的记忆甩甩头丢掉，白渊再度看向身侧...哪还有宙斯的身影，他又一溜烟跑到电脑跟前去了，哪怕已经轮到其他人玩电脑了，他也不愿离开电脑太远。
虽然年记不太对，但是，网瘾少年啊。
白渊一阵唏嘘。
......
月上屋檐，虽然已经到了冬夜，也还能听见一两只生命坚强的虫孑在窸窸窣窣的叫着。
“第一课。克托尼亚。”
站在院子里，白渊单手伸出来，看着克托尼亚，招了招手，“战斗课。”
“诶？居然不是文化课？！”
连笔记本都准备好了的克托尼亚一惊，而后连忙把手里的小本本收进储物空间里——她姐姐给她的，区别于白渊的梦境储物，可以依附于衣服口袋随意转换载体的一道小小的术式。虽然内部空间不大，但是胜在高度便携。“那，师傅！我要怎么打？！”
“全力打过来，该教给你的东西我都会在战斗中教给你。记着，战斗虽然不是永生种生活的全部，但绝对占据了十分重要的地位...与吃喝拉撒同样重要。”
“吃喝就够了啦！我才不想拉臭臭！”
嘴上叫嚣着，克托尼亚却阴恻恻的一下子袭到白渊侧边：“哈呀！”
可是她锐利的指剑却只戳在白渊的手掌中心：“第一节，先了解你的对手。比如惯用手。你袭击我的右手边，除了你是在惯用手方向之外，我也同样。”
轻盈的两个纵跃退远，克托尼亚看了一眼自己泛红的指尖：“白渊师傅！就不能留点情吗！我指甲都断了！”
不是，我要是把肉放软了，岂不是我会很疼？
白渊咂咂嘴：“战场上谁会和你放水？我已经很宽容了，再攻过来。”
......
直到时间快到凌晨，克托尼亚也没能把白渊的课程推进至第三节。
第一节：信息收集。她用了相当的时间才搞明白如何去收集信息：要么直接与对手打上一场，要么，就退远一点，多观察他的动作。
期间白渊不得已做了许多动作，当然，是刻意做出来的“教科书般的动作”。多余得尴尬到窒息。
还好其他人对这种教学不感兴趣，早就在最初的几分钟过去之后就各自散开玩游戏去了。
而克托尼亚终于学会如何进行基础的信息收集之后，她终于在白渊的左后方用脚踢到了白渊的右手，因为左手反击时习惯挥动右手的白渊也是一愣，而后一笑，很快就把课程第二节展开在克托尼亚的眼前。
只不过名为路线规划的第二节直到凌晨到来也没有得到白渊所想看到的进步，白渊只好宣告今日的课程结束：“好了，克托尼亚，时间晚了，去洗洗睡觉吧。”
早在一个小时前院子里就被宙斯设下了隔音结界。因为其他人大都去睡觉了。所以为了让两人的打斗声不至于吵醒睡梦中的他人，宙斯就勉为其难的主动出来干了点“苦活”。
“好~那我先去洗澡了~”
受了相当的苦的克托尼亚迫不及待的身影一闪就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道缓缓消散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