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默迪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想到即将把那隙间里的神性弄出来，喜悦之色溢于言表。但这件事的实际受益人可莉莉安却没有那么高兴，她捏了捏小手，心事重重的样子，“默迪斯，这样做不好吧。”
默迪斯愣了半晌，搞不清楚可莉莉安在想什么，“您是怕我们几个人力量不够，没办法将神性弄出来？这件事的确有些难度，不过并不着急，隙间里情况如何还得继续考量。公爵领的人对拉脱维的皇帝似乎真的没有恶意，因此我们受到的限制也不会太多。等到将隙间的情况完完整整地调查清楚了，进不进去，怎么进去，又怎么把神性抽离出来，这些问题可以再讨论。”
言语之中，默迪斯没有顾及杜松的意见，默认地将他算在计划之中，对此，杜松并没有立刻作出表示，他得付出什么代价，又能得到什么好处，这些的确是急需解决的问题，但现在还不是争吵的时候，他注意到了可莉莉安神色的变化，意识到抽取其他旧神的神性这件事上似乎还有什么内幕。
果然，可莉莉安摇了摇头：“我不是担心能不能成功抽取神性啦，只不过，按照盟约来说，我们不是不应该做这些事的吗？猎杀其他旧神、蛊惑其他旧神的信徒、拆毁其他旧神的神庙、抢夺其他旧神的神性，这些不都是盟约不允许做的吗？”
默迪斯有些吃惊于可莉莉安列举出来的这几条禁令：“您居然还记得那个条约？”
可莉莉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毕竟是我亲自签的嘛。不过我也记不住太多，两三百页我就记住了几条。按照条约来说，公爵领的神性我们不应该动啊。”
“那就请您把这最后几条也给忘掉吧。”默迪斯少有地在可莉莉安面前表现得相当严肃：“2500年了，条约已经不适用于现在的时代了，况且，从头到尾，真正想履行条约的恐怕只有您一个人了。”
“哈？”可莉莉安一脸吃惊的样子：“不是大家严肃认真地签订的和平条约吗？全票通过没有任何人反对啊，我当时为了庆祝终于不用打打杀杀还请依莉莉娅吃蛋糕来着。”
默迪斯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的神大人这个问题了，当初签了那个所谓的和平条约的众神，十个有九个被打落神坛生死不知，唯一剩下的那个则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别说重回神位，自我意识的苏醒都成了大问题。至于那个依莉莉娅，如果不是可莉莉安请的那顿饭，现在恐怕就是那十分之一里的一个。
杜松皱了皱眉头插话道：“那个条约是什么？和平条约？旧神曾经倡导过和平？”
以疯狂变态著名的旧神中出现可莉莉安这一个奇葩已经是难以想象的事情了，现在居然有人说他们曾经签订过和平条约？即便是虚与委蛇，曾经站在这个世界巅峰的那一批神灵似乎也用不着这样装装样子。
默迪斯神色古怪地看着杜松：“你是真的不知道这个条约？”
旧神自然不会无聊到突然起意提倡和平，在这件惊掉所有超凡者下巴的事情中，有一个人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杜松心中一怔，他从默迪斯的眼神中读到了某种信息：“我应该知道这个条约？或者说，终焉皇帝应该知道这个条约？”
默迪斯从杜松的回答中确定了某种猜测，他在心里小小地松了一口气，却没有直接回答杜松的问题：“你的记忆没有恢复吗？这件事在你的谋划里应该算是十分重要的一个环节啊。”
记忆？杜松紧张起来，他察觉到了默迪斯言语中地试探，但表面上他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件事我的确没有印象。”
默迪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将这个问题跳了过去，“实际上，促成盟约签订的就是你，或者说之前的拉脱维的皇帝。”
“我？”杜松听到这个答案没有太过惊讶，能把众神按在椅子上好好谈话的，不是灭顶的危机，就是更强的存在，而终焉皇帝曾经车翻了整个旧神体系，显然满足这个条件。
默迪斯继续说道：“当年，你的强大已经引起了所有旧神的警惕和重视，但由于相互忌惮，没有人敢独自对你动手，就在神心惶惶的时候，你告诉了众神某件事情，得知这个秘密的旧神破天荒地一致同意要放下仇怨，团结起来应对那件事情。这就是那份和平条约的起因，由于它签订在神历35000年，因此也被称为‘轴转之约’。”
某件事情？杜松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够让旧神如此忌惮，而看默迪斯的样子，他居然也不知道那件事情究竟是什么。
看了看可莉莉安，默迪斯继续说道：“这件事情，历来只有神灵本人知道，据我所知，没有一个神灵愿意将它告诉自己的信徒和眷属，即便是我，也从没有在神大人这里得到过一星半点的消息。”
可莉莉安尴尬地看了看默迪斯，又看了看杜松，最后把头垂下来，一副做了错事的样子：“对不起啊默迪斯，我并不是想瞒着你啊，只不过我也不知道那件事到底是什么啊。”
感受到两人疑惑的目光，可莉莉安捏着衣角，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能怪我啊，那天的蛋糕很好吃了，饼干也很好吃，红茶更是我从来没喝过的新品种，我就没注意杜松说了什么。而且，说了那么多，我就算真的去记也记不住啊。”
杜松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可莉莉安了，她唯一一次没有默迪斯的帮忙去签订条约，结果就是把条约中最重要的部分给忘掉了！亏他听到可莉莉安说出两条条约上的禁令就以为她真的转了性子。
默迪斯砸了咂嘴，对于自己的神灵这种神经大条的性格，他是清楚的，相处这么多年下来了，早就习惯了。就是有些可惜，作为已知的唯一一个醒来的旧神，在那件让所有旧神都讳莫如深的事情上，可莉莉安有些绝对的优势，但现在这已经不可能了。
“不说这个了，记不住没关系，知道这件事的都半死不活了，说不定不知道才是好事。”默迪斯绞尽脑汁想了句安慰的话，而可莉莉安居然也就真的信了，原本愧疚的心情变得好了起来。
默迪斯继续说道：“实际上，这个和平条约并没有起到应该有的作用，作为牵头人，拉脱维的皇帝都亲自违反条约对旧神出手了。所以说，神大人你没必要再把这个条约中的禁令当回事了，抽取这个隙间中的神性并不是不可以做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