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珠凝阴冷一笑,从自己手腕上取下一支满绿的翡翠镯子。
“这镯子是我的嫁妆,也是我娘家的传家宝,比黄金可值钱多了,就当给你的辛苦费,你在李娇儿面前哭的嗓子都哑了吧,演的如此卖力,应该奖赏你。”
南宫瑶草假惺惺的客套起来:“那有什么,挤几滴眼泪而已,没什么难的!以后二夫人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差遣我!我能帮就帮!”
说完,南宫瑶草迫不及待的把镯子往怀里一裹,生怕镯子长翅膀飞了似的。
宋珠凝轻轻一摆手:“回去吧,夜深了。”
“二夫人,你也早点歇了罢,别再去想那只小狐狸精,有那精力,不如好好想想怎么稳住你夫君的心。”
“还用得着你来教?”宋珠凝被说的不开心了。
“奴婢多嘴了!二夫人御夫有术,哪轮得到奴婢来提建议!奴婢这就告辞。”南宫瑶草匆匆的行了个屈膝礼,转身便走。
夏莺慌忙从花丛背后溜了。
她跑去沈寒夜的书房里拿了几瓶药粉,中途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接着,她赶回李娇儿屋里,着手替李娇儿疗伤。
她把药粉倒在李娇儿的伤口上,然后用干净的纱绢一层层把她脚尖裹住。
期间,李娇儿一直坚强的咬牙忍痛。
渐渐的,药粉终于起效了,血止住了,疼痛也减缓了些。
夏莺又替李娇儿脱了舞裙,用热水给她擦身、洗脸。
去掉胭脂后,李娇儿的脸色一片惨白。
最后,夏莺给李娇儿换上了一套干净舒服的白色袭衣,扶李娇儿到床上躺下。
夏莺蹲在床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李娇儿问:“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藏着掖着。”
夏莺鼓起勇气开口,“我刚才在小院里撞见了二夫人,她和长乐府的女总管南宫瑶草在一起,我偷听到她们谈话,原来鞋子里的针,是二夫人放进去的,让南宫瑶草演戏骗你换鞋的阴谋,也是二夫人设计的。”
夏莺把宋珠凝和南宫瑶草的对话一五一十的跟李娇儿全讲了。
李娇儿听完,气得浑身发抖。
李娇儿坐起来,双手揪着棉被,无限的委屈涌上心头,化作滚烫的泪珠,滴滴坠落在棉被上。
她终于懂了,不是南宫瑶草跟她有仇,而是宋珠凝在背后搞鬼。
“宋珠凝凭什么这么对我!”李娇儿沙哑的控诉,“她看上去那么无害,是怎么想出这么丧尽天良的毒计?!”
夏莺拿起手绢给她擦泪,“二夫人害你,是因为嫉妒你。自从你来了,王爷的心思就一直在你身上。”
“胡说八道!我进府的这两个月来,沈寒夜一共就来了合欢斋三次!他的心思怎么可能在我身上!宋珠凝误会我了!”
“李小姐,我一直憋着没告诉你,这两个月来,王爷一次都没去他的妻妾屋里,就只来过你这里。虽然只有三次,但比起另外三位夫人,王爷算是很宠幸你了。”
李娇儿的双眼怒红,“我不稀罕他的宠幸!看来这件事最终还是要算到沈寒夜头上去!如果不是他,宋珠凝也不会嫉妒我!沈寒夜才是真真正正的幕后黑手!他才是应该千刀万剐的那个主谋!没有沈寒夜,我今晚也不用受这种苦!”
……
……
……
夏莺安慰:“李小姐,你现在是气昏头了。王爷哪有错?主谋是二夫人才对……而且,确实是你太善良了,你就不该心软去帮南宫瑶草的……不过我现在说什么也是马后炮了。”
李娇儿发起脾气来:“我不管!就是沈寒夜的错!我偏要诅咒他!我咒他断子绝孙!我还得诅咒这个地方!我恨不得来一场地震,把这沈王府给掀翻!让沈寒夜无家可归!”
“嘘,李小姐,快别骂了,万一给别人听了去,转告了王爷,这可大事不妙。你快些睡觉,休息好了,伤口才能痊愈。”
夏莺好不容易才把李娇儿哄回枕头上躺好。
李娇儿又气又困又累,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梦中再次出现了沈寒夜。
他骑着一匹被火焰笼罩的黑色骏马,凶神恶煞的追赶着李娇儿,那表情誓要把李娇儿撕成两半。
李娇儿在荆棘丛中奔跑,带刺的藤蔓将她双脚扎得稀烂流血。
她跑啊跑啊,怎么也甩不开沈寒夜的追捕。
就这样,她被这种可怕的梦魇一直折磨到天亮,睡得满头是汗。
……
……
……
沈寒夜坐在院中赏花、喝茶。
他以指腹轻抚嘴唇,昨晚被那只小兔崽子咬了一口,嘴唇上仍残留着一处破皮的痕迹。
没想到会被咬。
也没想到,他会因为她气得几乎发疯。
他只想让她屈服,绝无掺杂一丝爱意。
爱李娇儿?还谈不上!那女人高攀不上他。
可是,不知为何,昨晚情形,一遍又一遍的浮现在他心头。
沈寒夜不禁好奇,在他之前,她有没有过别的男人?
一想到李娇儿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画面,沈寒夜莫名感到烦躁,不由得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嗅着挟带花香的微风,竭力令自己冷静下来。
一名下人过来跟他禀报:“王爷,不知怎地,书房里少了几瓶药粉。”
沈寒夜漫不经心的问:“少了什么药粉?”
“是一些止血和止痛的药粉。恕小的多嘴问一句,王爷没有受伤吧?”
“当然没有。”
“那应该是被人偷用了,小的这就去调查是谁的手脚不干净。”
“这种小事不必计较,又不是偷钱,几瓶药粉而已,用了就用了吧。”
“王爷说的是……那小的去干活了。”
下人正准备告辞,沈寒夜眉头一挑,眼神闪过一抹狠光,吩咐:“慢着,你这就去转告厨房一声,从今天开始,给合欢斋准备的菜式要换一换了。”
……
……
……
李娇儿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八仙桌。
偌大的桌子,只放着一碗白粥和一碟咸菜。
夏莺手足无措的站在旁边,说:“李小姐,这已经是第七天了,厨房那边未免欺人太甚,连续七天只送白粥和咸菜,把你当成什么人了!我这就去跟厨房说说!”
李娇儿淡淡的说:“你找厨房里的人撒气有什么用,他们也只是照沈寒夜的吩咐做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