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茶水反复灌了两三次之后,李娇儿舌头上的鲜血总算慢慢的止住了。
她力气小,咬的不深,吃了点苦头,但性命并无大碍。
沈寒夜在她面前愤怒的走来走去的,指着她的脸大骂,“你敢在我面前咬舌自尽?!没有我的同意,你敢自杀?”
李娇儿虚弱的看了他一眼,她真心懒得和他说话。
沈寒夜气得快疯了。
李娇儿其实并不想动不动就自杀,但她不想被他触碰,一想到他睡过月闲公主,她就反胃。
当他的双手游走在她全身时,她无比的厌恶,他的手指也游走过月闲公主的肌肤,说不定用的还是一样的力气,和一样的姿势。
想到这些种种细节,她就没办法忍受。
在她离家出走的那段日子里,她几乎每天都在想念他的吻和他的抚摸,事到如今,他的嘴唇和他的手指,却只能给她带来无穷无尽的厌恶。
看着李娇儿如此虚弱的模样,沈寒夜忽然有点心疼,他不忍心继续骂她。
他伸长手臂,想要摸摸她的头发安慰她。
李娇儿扭头避开,并且以一种抗拒的眼神瞪着他,“拿开你的脏手,你不配碰我。”
沈寒夜的尊严被她碾碎了。
他愤怒的收起了手,握成拳状。
既然李娇儿怎么都说不通,不管他做什么,李娇儿都不愿意原谅他,那他不如破罐子破摔了罢。
沈寒夜是一个耐心有限的人,他已经费劲心思去跟她解释了,他也费劲心思的“求”她原谅,可她不领情,那就作罢,他不会再哄她了。
沈寒夜说:“你打心眼里觉得我喜欢月闲公主?”
李娇儿冷漠的说:“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你讨厌的东西,你吃得下去吗?但我告诉你一件事,你碰过她了,那你以后都休想再碰我,这次我咬舌头没有成功,但我发誓,下一次,我一定会把我的舌头整根咬下来!我宁愿死,也不要再和你行夫妻之事,你不配当我夫君!”
好一句他不配。
好一句她宁死也不要再和他发生关系。
沈寒夜威胁般的点点头,“李娇儿,这可是你说的!你既然那么瞧不起我,那么不在乎我,那你进我房间是为了什么!”
“我不过是受姨夫人所托才进来的,你以为我愿意进你这个狗窝?”李娇儿愤怒的看着他,“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在闹脾气,你都不能把你母亲也拖下水!这么多客人都在外面等着!你不出面,岂不是让你母亲难以下台!再说了,你那位新娘子也会因此颜面大失,搞不好会迁怒整个沈王府!我求求你,少惹祸行吗!”
沈寒夜静静的听完她说的话,突然间收敛起脸上所有的狂暴和热情。
李娇儿刚才的所作所为浇熄了他对她的所有欲望。
沈寒夜默不作声的说:“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替本王更衣。”
李娇儿讶异的看着他,他这是把她当成丫鬟使唤了?
“我不是你的奴婢。”
“你不给我换衣服,那我就不出去。”沈寒夜冷冰冰的说:“你咬的只是自己的舌头,又不是你的手,换衣服还是能做到的。”
李娇儿知道他只是在拿自己出气罢了。
他就想趁此刻把她当牛做马的使唤一下,以发泄一下自己心里的怨气。
这男人脾气简直太坏!
……
……
……
李娇儿强忍着屈辱的心情站起身,先从屏风上拿来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回到了沈寒夜的身前。
她此刻明明恨得想直接掐死他,可双手却只能温温柔柔的替他更衣。
他还穿着昨天拜堂成亲的那件衣服,这令她有点不爽,但却让她放心了几分,这充分说明他真的没有脱下过他的衣服,他昨晚上和月闲公主之间可能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这小细节依然无法让李娇儿就此释怀。
李娇儿尽量挪开视线不去看他。
当她给他罩上衣服的时候,指腹不慎触到他,这一刻叫她不由自主的心跳停顿了一下。
沈寒夜嘴角暗暗一勾,尽管李娇儿隐藏的很深,但始终被他发现了她往喉咙里咽口水的动静。
李娇儿努力使自己专心起来,她不去看他,也不去想他的身材有多完美,她只想着帮他把衣服就完事了。
李娇儿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呼吸在无意间加速了许多。
她把所有衣服都整整齐齐的穿到他身上去了,还把他的衣领调整端正,她甚至半跪下去为他穿上了靴子,整个过程无可挑剔。
尽管她心里老大不愿意,但她依旧把手头上的功夫做好了。
她带着一丝怨恨的目光看着他,被自己咬破的舌头时不时还抽痛一下,这令她说起话来有点吃力,“衣服都替你穿好了,你该出去了。”
沈寒夜却不慌不忙的坐在梳妆台前,说:“替本王盘上发髻。”
李娇儿翻了个白眼,有完没完?
按道理,怎么也得让他来替李娇儿梳头才对,怎么现在反过来要她来费心打扮他了?
呵,下一步该不会让她替他刮胡子吧。
李娇儿竭尽全力的忍耐着心里的火气,抓起梳子,本想狠狠的扯开他的头发,可转念一想,要是在这个关头惹火了他,让他突然翻脸不肯出去了,那刚才替他穿衣服的过程就白费了。
李娇儿放轻了手上的动作,给他梳开乌黑的长发。
她发现,这还是她第一次为他梳头。
这男人的头发比女人的还要浓密油亮,简直不可思议。
沈寒夜全身就没有一处败笔,只有他的脾气除外,如果他能温柔似水,那就是一个无可挑剔的男人。
可惜他骨子里是个恶魔,白瞎了这副好皮囊。
屋外的客人都该等急了吧,尤其是月闲公主,搞不好已经在酒席上开始发酒疯了。
李娇儿没心情细细盘他的头发,她匆匆给他打了个发髻,最后插上一根白玉簪子,总算把他从头到尾收拾妥当了。
李娇儿冷漠的看着镜子里的他,说:“还不愿意动身呢?是想让我给你画上胭脂么,那行啊。”
李娇儿说着,打开桌面上的胭脂盒子,这盒子应该属于月闲公主,不过李娇儿没管太多,直接从盒子里沾了胭脂,作势要往沈寒夜脸上抹去。
沈寒夜目光一沉,随即,将她手腕扼住,把她一搂,李娇儿脚步顿时踉跄,不得已坐倒在他怀中。
他把她困住,握着她那沾了胭脂的手指头,看了一眼,接着,他默不作声的捏着她的指头,把她指腹上的胭脂抹在了她嘴唇上。
李娇儿因此屏住了呼吸,因为沈寒夜做这事时表情太专注了。
一个男人认真起来是非常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