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奉从连耳根都被冻得发红，小小的两抹，刘四行看着，竟然会觉得有些可爱。他微微低头轻嗅杯中飘出的咖啡香味，敛眉一笑。
很奇怪，明明以前“可爱”这两个字是无论如何也凑不到李奉从身上的。他叛逆、桀骜，从来就不听话，刘四行燃烧透支着自己的激情和爱意，对他唯命是从。
冬天还没有裹夹着风雪气势汹汹地来，刘四行就已经开了暖气，屋里有些热过了头。
想也不用想，这又是一个为李奉从养成的坏习惯。
靠窗的茶几上摆了两杯清茶，袅袅升起的轻烟氤氲在空气中。李奉从随手端起一杯，一饮而尽。
是杯好茶。
刘四行嗜茶如命，他爱茶如初，只是以前他怎么舍得让他碰上一碰，现在果然是不同了。
李奉从将茶杯斜了斜，端详了会儿茶水被暖阳穿透的清澈模样，然后笑着将它倒了个干净。
“怎么，茶不好喝吗？”刘四行脚步一顿，还是忍不住上前从对方手中抽回了茶杯，将它与咖啡杯一齐放在几案上，问了一句。
他今天泡了一下午的茶，好不容易才泡了满意的一壶，攒了好几年的茶叶就这么被挥霍了近半。透过阳台窗口朝下看到李奉从的时候，他腕间一抖，又烫伤了手。
李奉从看清他烫得发红起泡的手，眉间一颤。
这给他一种错觉，像是为了他奋不顾身、飞蛾扑火的刘四行又回来了。可他又分明比谁都清楚：物是人非。
他什么也没回答，自顾自坐了下来，松了眉头，故作轻巧地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能结束了？”
他很累了，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承受刘四行第二次的“厌烦”，及早结束，对谁都好。真的。
刘四行从来没有想过他是在玩儿真的。毕竟他再怎么能耐，终究只是个落魄少爷，是个叛逆少年，是个不管是在床上床下都任他拿捏的宠物。
而他不管多喜欢李奉从，也不会给他过多放肆的空间。
他怎么配。
现在他才开始正视李奉从。
原来他也会累，也有怕的时候。
他垂着头冷笑了一下，终于绷不住脸上硬挤出的温柔来。
李奉从讨厌茶，反而对咖啡情有独钟。久而久之的，刘四行也习惯了在泡茶之余给他磨上一杯咖啡。
想想，多不容易啊。
这么多年，他辛辛苦苦把自己打造成李奉从喜欢的样子，又亲手将他推远。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李奉从，你觉得可能吗？”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才接着又道，“李奉从，你他妈的就不能不走吗？是，我错了，我根本就不喜欢林阁！”
这下李奉从再也忍不住嗤笑出声：“所以呢？你现在终于发现自己对林阁的感情是假的了？就像几年前发现你根本不喜欢我一样？刘四行，说真的，我这辈子听到过最好笑的笑话，全都出自你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