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将头低了下去,抱住了自己的肚子,在地上趴那么久,着实有些难受,“王爷放心,臣妾一切都好。”
君夜笑了笑,将自己的手放在了清浅的肚子上,“他乖不乖?有没有闹你?”
那小青便凑了上来,“王爷有所不知,这小王子闹腾的很,搞得娘娘一直吐。”
清浅冷冷瞥了小青一眼,“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小青撇撇嘴,得,自己也没得用了,绞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王爷,王妃,奴婢告退!”
说罢转头便出去了,君夜还想叫住她,被清浅阻止了。
“小青说的,可是真的?肚子里这位当真不听话?”君夜在清浅的肚子上摸来摸去,像个孩童得了一块糖,不舍得吞下去。
清浅先是笑了笑,“小青,每次都大惊小怪,王爷不必理她。”随即表情近乎虔诚,“这孩子对我挺好的,这是上天对我们的馈赠吧。”
君夜的手停下了,脸上的笑容定格,心弦被拨动了一下,他这些日,都在冷落她,她不但没有丝毫指责和抱怨,反而还说她与他的孩子是上天的馈赠。
可他一想到清辰,便对清浅毫无感觉,甚至于十分厌恶,若是清辰知道君夜因为自己冷落了妹妹,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清浅低着头,心里却在循循善诱自己的孩子,“孩子,你感受到了吗?这个正在抚摸你的手是你父亲的。”
阿僮从殿内跑出,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自己该作何了,狠狠地用衣袖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好似想把它一下擦到不流为止。
他与君夜身份悬殊,且君夜已经有妻有子,自己还痴痴的爱上了他,着实……
可又能怎么办呢?爱便是爱了,继续下去会痛,抽身离去也会痛,只是还不舍得离开,这温情,能持续一时是一时。
近侍也匆匆忙忙追了出来,打听了好几个侍卫,才知道阿僮朝这跑了。
近侍到的时候气喘吁吁,“哎呦,阿僮公子,你这跑的还真是快,老奴拼了命……的追,都追不上。”
阿僮看着眼前的近侍,眼神中带着几分清冷,“公公莫要再叫我公子,阿僮实在是担当不起。”
近侍连忙行了一个礼,“哎呦,公子,您可别生气,奴才刚刚的话,绝对不是针对您,只是王妃娘娘在,王爷又不醒,老奴想护着你,没有别的办法了。”
阿僮依旧是淡淡的拒绝,“小青姑娘说的不错,我算哪门子的公子,不过是王爷垂怜,给了一口饭。”
近侍一时语塞,纵他八面玲珑,现下也不知道从哪拎出来一句话才能安慰眼前的男子,索性闭了嘴静静的看着陪着他。
小青出来之后,也在打听阿僮阿僮的下落,她悄悄的追了过来,却看到近侍和阿僮站在一起,心里的想法又多了几分。
想必宫里的传言非虚,这位幽王府的小门童,似乎深得君夜赏识,就连君夜的近身公公都对他如此恭敬。
阿僮站在那里,眼泪汇聚在眼眶里,就要夺眶而出的时候,只见他将头用力一仰,绷着一张嘴,似乎是想要将那些眼泪憋回去,告诉自己现在纠结的一切,都不是属于他的东西。
看他这般落魄不堪,近侍在旁边也悄悄的为他难过。
小青转头回去了,她现在看到这个叫阿僮的人就烦。她总觉得是他抢了自己小姐的丈夫,小王子的父亲。至于为什么不是小公主,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但她又怎知,这些事情就像姜太公钓鱼一般,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一个愿意付出,一个愿意承受。
那些两个人之间的暧昧,不过都是难以言说罢了。
君夜就那样静静的抚摸着清浅的肚子,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似乎现在这样就是他们一家三口最好的交流。
孤蛮将唐糖带出了酒楼,小声询问着,“那个蛊师你看到了吗?”
唐糖点头,孤蛮又接着说,“那既然如此,我们就趁他现在还没有回去,去他住的那个地方重新看一下,看有没有什么被你遗漏掉的东西。”
唐糖便在前面带路,那巷子不是一条特别苍凉的,但那间屋子是真的阴冷的可怕。
之前虽然听唐糖描述过,但真正视觉上的冲击还是蛮大的,门都是灰黑色的,给人一种很阴郁的感觉,若是在别处见了怕是要绕路,也要离它远远的。
“就是这里了,我们进去吧。”唐糖上前推开了那灰黑色的门,一推不要紧,那声音嘎吱嘎吱的,就像是快要散架的陈年老物,却还做着最后的倔强。
孤蛮嗤笑一声,“单看这个地方,我还以为咱们蛊族已经穷途末路,派出来的人竟然住这种房子,也真是……难以言表了。”
“哥哥不要多逗留,那人应当很快就回来,我们先进去吧。”
孤蛮点了点头,随后跟着唐糖进去,那屋子的正中央挂了两只笼子,笼子里面各有一只鸽子,“哥哥,那便是我说的,蛊师用来传递消息的信鸽。”
孤蛮点着头,心里却在想,过不了多久这两只鸽子就是我的了,等我用完了,随我蒸了煮了炸了炖了,谁也拦不住我。
唐糖一边介绍,一边往前走,然后推开了里屋的门,素来爱干净的他,被面前的光景吓得却步。
试问一个人住在一个房子里怎么能忍受满墙的蜘蛛网,桌子椅子上都落上了厚厚的灰尘,唯一干净的地方就是那张床,被褥看着也就五成新,但搭配这样的环境,足够了。
孤蛮已经开始捂住自己的鼻子了,他总觉得这屋子里有股子怪味,可那唐糖还是警惕的看着周边的所有东西。
“哥哥,你看,看我还有没有什么落下的地方,或者说是什么细节。”
孤蛮强忍着呼吸,将手拿了下来,终于开始正儿八经的审视这间屋子,果然这地方阴暗潮湿还有蜘蛛等东西,确实是个适合养蛊的好地方。
若不是大家都想让彼此死,他倒是想认识一下这位蛊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