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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她们针对的人是我,所以我的室友没什么大碍,我的伤也在林旭阳细微的照顾下迅速好了。林旭阳不肯轻易放过陈思思,告到了校长那里,学校给陈思思留校察看的处分。

春末夏初,我收到一封来自北京的信。

放学时王老师叫我,我还吃了一惊,想来我也没逃过他的课啊!直到他把一个精美的淡蓝色信封交给我并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时,我才放松下来。想到那一眼,我又觉得可笑,估计王老师把它当情书了。

此信来自北京淡蓝电影公司,是一家从事影视广告、形象宣传片、MTV拍摄制作为一体的高端影像场所。在一支强大的知识技术型年轻人的努力下,该公司发展迅速,成立不久便已成为目前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型公司,旗下当红影星编剧导演甚多,很多青年才俊挤破脑袋想往里面进,想尽办法连参加复试资格都没有,该公司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但凡工作人员必须在20岁到35岁之间,以保证创作的思想新潮,之前在影视课上邱教授拿它当成功范例给我们讲过。

可是这么大一个影视公司,为何无端给我写信?

打开信封,简短的几行字,电脑排版。

百里雷同学——

你好,这里是北京淡蓝电影公司,你寄来的作品已通过审评,有资格参与公司4月15的招贤纳士考试,希望你届时前来参加,并附上准考证一张,详见说明。

我寄去的作品?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寄去作品了?

佟燕埋怨我找到这么好的工作不给大家讲,叫嚷着要我请客,我一个白眼翻过去,我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呢,吃什么吃?

我是曾制作过几个短片,大都很烂,偶尔有两个拿得出手的都去林旭阳那里邀功请赏了,不曾往哪里寄去呀?莫非是林旭阳……?

见面一问,林旭阳供认不讳,我摊手,“怎么办吧?”

林旭阳以为我发烧,默默我的额头,疑惑的说:“我以为你会很高兴,什么怎么办?”

“我是挺高兴的,可我都没有准备,拿什么去考试?”如果考个鸭蛋回来,佟燕她们还不笑死我。

林旭阳温和一笑,“真是个傻妞,现在准备也不迟呀?考一考试试,行不行是后话,万一考上了呢?”

我不由得皱眉,“就剩半个月,来得及吗?”

林旭阳板正我,正面对着我,认真的说:“一定可以!”

我扑哧一笑,如果真有这么简单那也不会传言这公司难进了。

不管怎么,试一试总是应该的,只能临时抱佛脚了,我从网上下载好多影视资料,林旭阳则通过四通八达的关系网给我借来好多相关书籍,看电影自然少不了,店里的工作全权交给林旭阳,我没日没夜的充电。我觉得这半个月是我有史以来最充实的半个月,比高考时都忙碌。

考试定在星期天,林旭阳陪我去的,对于北京我已经不陌生,只是这次来没有告诉小文和莉莉,怕考不上了遭她们笑话,还是等到考试结果下来再告诉她们吧!

仅有的一点自信在见到考生们之后荡然无存,偌大的考场可以容纳一百个考生,然而这样的考场有6个,从600个人中选出5个留下,比百里挑一机率还小,真是全面撒网重点捕鱼呀!

我在考场中感叹,人啊,真渺小,我也不过是沧海田里一粒粟,万花丛中一点红!别看大家现在激情似火,说不定整个考场全军覆没。

试卷发下来的那一刻,我懵了。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它考的我都没看,我看过的它都不考。我悲催了!

这些参加考试的考生都是通过短片获取考试资格的,负责人已经见识过大家的实践能力,所以这场考试内容全是理论,而我所复习不得要领,没有专业指导,记住的东西都不在这之列,看完题后,我彻底绝望了。

凭借自己残存的记忆及看电影时的感受,勉强做完填空选择题。名词解释题让从给出的十五部电影中随便挑出五部写出导演名字风格简介。我咬着笔杆左思右想,这十五部电影又偏又老,我听过的都不超过三部,况且听过不一定看过,我哪里能写的出来,偏偏这道题是全卷的重点,分值占总分的百分之四十。

不安的环顾四周,想从其他考生那里找点自信。既然能参加这次考试,来者都非等闲之辈,前两题大部分已经完成,按照进度好多人在做名词解。

和我想的一样,个个抓耳挠腮,一筹莫展。我迅速得到一丝安慰,既然大家都不会,那也没什么啦!

回眸低头的一瞬,看到窗户边上一男生,正挥笔洋洋洒洒,完全没有素手无策之态,我的心又瞬间变凉,山外青山楼外楼,高手还是有的,我这次肯定栽了。

剩下的简答题和论述题是自由发挥的,这是我的强项,不出一会,我收笔交卷。

从考场出来,我一脸闷闷不乐,结果在一个星期后知晓,其实现在我就可以断定自己的命运,不敢报任何希望。

我嘟着嘴不说话,林旭阳在旁边连说带比划的逗我开心,我靠在林旭阳肩上“该死的林旭阳,早知道就不来了,打击太大了”

林旭阳扶着我的肩膀,泰然自若,悄悄的说:“没关系,我们还有另一个希望呢!”

我站直,推开他,“还有另一个考试?”

林旭阳笑着摇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我急忙问。

林旭阳眼珠一转,坏坏的说:“先不告诉你,免得你又患得患失。”

我不依,“不行,必须现在告诉我,让我胡思乱想比患得患失还难受。”

“必须吗?”林旭阳看着我,神情凝重的问。

我重重的点头,“嗯。”

林旭阳挑眉,“你自己要知道的,后悔不许赖我!”

我颔首,“好。”

林旭阳伸出手掌,“击掌为誓。”

击掌的瞬间我暗暗发笑,这么大了还玩小孩的游戏。

“其实……其实我……”林旭阳吞吞吐吐。

“你怎么了?”

我把你制作的短片复制两份寄到了两个地方。

“啊?”

“另一个是哪里?”我实在安奈不住心里的激动,都说是非成败转头空,看来我还是很在意这些外在的东西。

“另一个是第十届青年杯短片大赛。”

“什么性质的比赛?”我这是第一次听说。

“国家文化局为青年举办的大赛,已经十年了,社会影响很大,入围作品分一等奖两名,二等奖三名,三等奖十名,除了奖金外一等奖获得者还可以在留在某著名导演跟前当助理。”林旭阳如数家珍般津津乐道。

“真的?”我睁大眼睛望向林旭阳,这条件也太诱人了,当然,我指的是给导演当助理。

林旭阳向我投来宠溺的笑,眉宇间的霸气越显成熟。

我淡淡的笑,心疼涌起暖暖的感动,林旭阳他一直把我的理想放在心上……

我又恍觉失落,这么多高手,我那没质量的短片怎么可能入围一等奖呢,能不能提名都难说。

来北京这两天,一直阴雨绵绵,打消了我们去故宫长城博物馆游玩的念头,再者,考试考的那么差劲,实在没心情,所以,第二次来北京依然无缘见识首都文化长河的博大精深。

一个星期后,考试结果下来,我名落孙山不足奇,寄去参赛的作品也石沉大海,双重的打击让我那颗拔凉拔凉的心像掉进冰窟里一般,后来林旭阳靠讨好我的胃才慢慢把它暖回来。

我是个忘性很大的人,换句话说就是没心没肺,忙碌的状态中,烦闷的情绪很快烟消云散。

生活总是那么多姿多彩,就在我快要忘记我曾经参加考试,参加比赛的时候,柳暗花明了。

那天,我如往常一样捧着朱玛先生的《中外剧作技巧大全》看,被其精妙绝伦的言语吸引,犹觉韵味无穷,让我爱不释手,忽然电话铃声大作,区号010,直觉告诉我与参赛作品有关。

我屏住呼吸,哆哆嗦嗦的摁下接听键,颤颤的,“喂,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谆厚的男音,“你好,请问是百里雷同学吗?”听声音该男士有四五十岁的样子,和我爸爸年纪差不多。

“是的。”我大气不敢出,竖起耳朵认真听他讲。

“这里是第十届青年杯短片大赛,您的作品《我家娃娃上大学》纯真朴实,既表现出了农家孩子考上大学后父母高兴的心态,又形象阐释了农村家长为学费发愁的矛盾心情,非常真实感人,入围大赛前五名,荣获主办方提供的奖金两万元,请你于7月1日前来领取。”

这个声音对我来说无疑是天籁。

我尽力掩饰住内心的波澜,好让自己表现的有修养点,故作平静的说:“还有呢?”

电话那头笑了,“还有什么?”

我犹记得林旭阳曾经说过可以当导演助理呀,这才是我最关心的,因为我可省去好多繁冗的步骤,直接进军自己的梦想。

“给某导演当助理呀!”我脱口而出,说完又有点后悔,显得很虚荣。

“不好意思,您是第五名,第一名才有此殊荣。”我断定这老先生学文学的,不然不会这么文邹邹的。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很高兴的,毕竟像我这种菜鸟级人物能得个第五名。我想都不敢想。

有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其实福也有双至的时候,比如现在的我。

刚挂上电话,还沉寂在喜悦中,电话又响了。

是北京淡蓝影视公司,我很疑惑,我不是考试后就给他们pass掉了吗?现在都过了这么久还找我有什么事呢?

“你好。”若隔两个月前,我肯定很激动,现在既然知道自己没戏,我反而很轻松。

“你好,百里雷同学吧?你愿意来这里工作吗?”一个很柔美的女声。

我错愕,半分钟没反应过来,“什么?我不是没考上吗?”

更让我错愕的是她的回答,“你获得了青年杯二等奖,公司想破格录取你!”

我忍不住想感叹,不愧是搞传媒的,我才刚得到消息他们电话就追来了。

回想这两个月,我不禁想笑,一会惆怅满怀一会欢欣若狂,几经成功和失败的转换,人生真是戏剧性!我想起了那句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筋骨,形弗乱其所为……

紧紧的握着电话,眼泪在眼里打转,实在太兴奋了,这一刻,我等了好久!

第一个把这好消息告诉林旭阳,林旭阳激动的语无伦次,“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我眯着眼乐,林旭阳真是好孩子,这次多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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