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都,数得出来的大玉商也就那么几个,而凑份子合股的小股东则是数不胜数。人人梦想可以“一夜暴富”,眼力和财力却在现实面前望而兴叹,于是就诞生了一种模式,那就是凑份子,也叫入股。
大玉商自己占大头,然后小头分出来,入股的人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选择比例,比如入一股两股半股等。有的为了保守起见,甚至还把手头的零星股份细分出去。
有的是拗不过七大姑八大姨的央求,分点股份出去。好比是大树下面好乘凉,再不济,也比自个儿胡乱琢磨强吧。等攒到本钱时,也学到一星半点儿的本领了,到时候再凑个大份,或者自立门户。所以,在玉都这座城市,凡是和玉商沾上边的,几乎随手一抓便是。
小股东是没有话语权的,每趟标玉活动都是大股东说了算。平时的买卖交易也都是大股东说了算。出入交易都在账本上记着,钱,只是数字。
要到年底才结,到时候是赔是赚也就这样。碰上有一件半件的玉料没出掉的话,那就还不能结。钱继续留在账上。有进新货时还得按比例投钱进去。所以那账面上的数字只会是越来越庞大。
一般来说,哪家大股东的收益越大,声望就越高,争相凑份子入股的小股东便越多,甚至求爹爹告奶奶地巴巴地。
胡定北这些年在玉都的名号越来越响,巴巴地凑份子的人是越来越多。这不,现在即将年底了,到了结算的当口,胡欢带着胡耀祖来了。
胡耀祖火急火燎地告知小股东们的意见,可是胡定北却气定神闲,坐在茶几旁缓缓侍弄茶具。
一刻钟后,胡定北才抬起眼来,吐气开声:“接下来有大动作要做,现金流需求增大。暂不结算。传我话下去,就说尚有存货,结算暂缓。手头紧的可以预支一些。”
“父亲,这又是为何?”胡欢不解地问道。
“借力可为,干嘛不呢?我们搭下棚子,不就是为了有更多的人站在棚子里吗?他们交了钱,站在棚子下面,就是为了躲避风雨。我们不同。我们不仅无惧风雨,还要翻云覆雨。”
胡欢还是似懂非懂。
“多历练自己就明白了。眼光看远一点,看高一点。”
胡定北斟满一杯茶,轻抿一口,淡笑不语。
胡耀祖见状,便回去安排了。
胡欢刚想也回房间,被胡定北叫住。
“最近你妹妹和章世侄相处得怎么样了?你这个哥哥知道吧?”
“哦,还好。”
“进展顺利吧?”
“顺利。章部长那天还想买下夏之炼的作品呢!因为妹妹看起来很喜欢。可是夏之炼不愿意出手。”
“哦?”胡定北眉头一紧,“你去帮忙买下来,赠予章世侄。”
“什么?”胡欢不悦地尖叫起来,“凭什么?我不干。”
“不,你马上去做。日后就知道了。这是命令。”
“妹妹不会喜欢当棋子的。”
“能当枚有用的棋子,至少证明有价值。”胡定北冷冷地说。
“我想她宁愿自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棋。这样生活得才能快乐一些。”
“你的话太多了。”
胡定北不容置疑的语气让胡欢顿生敬畏,他只好不情不愿地应下。
胡欢回到房间后,拿起手机,联系上了夏思敏。
“什么?老三很难说话的。”夏思敏面有难色。
胡欢再三央求,夏思敏经不住他的软缠硬磨,只能勉为其难答应帮忙说服夏之炼。
夏之炼一听,却异常干脆地答应了。
“五百万,一口价。”
“五百万?”胡欢惊得目瞪口呆,这可是超出他的预期。
“对。老三说低于这个数则免谈。”夏思敏重申一下。
“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老三一向说一不二的,我可不敢去碰钉子。”夏思敏娇嗔着说。
“好,一言为定。”胡欢咬牙切齿道。
“对嘛,千金难买心头好,玉都是讲究一个缘字。”
“去去去,别跟我来这一套。大家都是行内人。”胡欢不以为然地摆摆手,终止了这个话题。
胡欢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可办起事来却是果断决绝。他第二天就把“紫气东来”送到了章部长的府上。章世勋见状喜逐颜开,马上热情招待了胡欢。
“真是太感谢胡欢兄弟了,改日一定登门拜谢。”
“千金难买心头好,章部长不用客气。”
“必须的。”
胡欢客套一番后便辞别章部长,屁颠屁颠地回去父亲处复命。
胡家这边欢天喜地,夏家也乐意。夏宝树授意夏之炼用这笔资金租下了场地,购置了一批玉料电脑加工设备,挂上了玉料加工的牌子,大张旗鼓地干起来。
还办起了免费教学电商运营的培训机构,一下子吸引了不少的年轻玉商。死气沉沉的玉都重新焕发生机。
夏之楷三人在瑞丽也进展迅速,顺利和电商巨头天琪之城签下合作伙伴关系。阮泽和夏思齐先行回玉都布署,夏之楷留在天琪之城,负责两地的对接。
阮泽和夏思齐回到玉都后,陪同阮华、夏宝树一起参观夏之炼的加工厂和电商培训机构,兴奋地合不拢嘴。
一行人来到五楼的办公室坐下休息。夏宝树看着阮泽赞不绝口,直夸他年青有为,阮泽被夸得不好意思起来。阮华在旁颔首微笑,眼晴看着面前的一双璧人,心头暗自欢喜。
“之炼兄这个场子办下来简直是如虎添翼呢。”
夏之炼微笑着,不好意思地看着阮泽说:“阮泽兄过奖。目前还不够成熟。”
阮华望着窗外风景,忽然想起来什么,转身面向夏宝树:“宝树兄,听说那边要开发成新区。要是能拿下来的话,前景无可限量啊!”
阮泽、夏之炼一听,马上走到窗边。极目远眺,远处是有一大片滩涂。
“那要填海吗?”夏之炼问。
“据说,政府有意填海,把这片滩涂开发成前海开发新区。”阮华不疾不徐地说。
夏宝树闻言,不由得走近窗边眺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