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她的驸马,柳萧萧的声音不禁温柔下来。
“哦,原来是这样,”听到这里,耶律隆的脸上,不由的再次挂上了先前的冷酷和淡淡的嘲讽,“我还真好奇,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竟然能入得了您公主的法眼?”
“那是去年……”
说到了自己的心上人,柳萧萧整个人都轻盈了起来。只见她桃腮粉红,双眼含笑,轻柔的说道,“我随母妃悄悄回江南省亲时候的事了。”
“那天,我们才刚走到江南。坐了一路的轿子,我都要累死了。轿子走到大街上的时候,我很想下轿走一走,可就在那是,我忽然就听到有人在呼喝。”
耶律隆紧皱着眉头,听着柳萧萧轻柔的讲述。
“我连忙掀开了轿帘,向外看去。可是,我却只看到街边层层叠叠的站了一群人。我连忙让随侍的宫女去看。”
“宫女回来告诉我,原来,那人群的中心,有一个很凶的男人,正拿着鞭子,抽打一个很可怜的老头儿。我猜不到,那个老头儿是那男人什么人,也不知道他犯了什么错,但是,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这么在大街上,众目睽睽之下,抽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呢?这实在太不像话了!我刚想叫侍卫,去把那个男人给赶跑。他,就出现了。”
耶律隆看着柳萧萧满脸的憧憬和温柔,胸中的怒火不知不觉的在上升。
“当时,他穿着一袭白袍,手里拿着一把缎面儿折扇。虽然,我没看到他的脸,但是,后来我却知道,他是个温文尔雅的人。”
柳萧萧轻轻向前走了一步,站在帐篷的边上,双目脉脉含情的,轻声继续说,“我看到他走了过去。人群自动的为他分开了一条缝儿。”
“哼,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在演戏给你看的?”耶律隆冷冷的打断了柳萧萧。
“演戏给我看?”柳萧萧轻哼了一声儿,显然并不那么认为,“我和母妃是微服回乡省亲,事先,母后可怎么都不允许呢。连我舅舅家里,都没有人知道我和母妃回乡了,他又怎么会知道?再者……”
她毫不客气的白了耶律隆一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没有见过世面,见了皇驾,就想得到吗?”
“你!”
“哼!”
柳萧萧小脸儿一扬,继续回忆。
“直到那时候,我才看到那个打人的、凶恶的男人。只见他长的五大三粗,简直像一棵大树一样。我看他站在那男人的身边,顿时显得弱小了起来。当时,我就替他捏了一把汗。我心想,倘若那男人胆敢对他无礼,我就立刻让侍卫把他的腿打断!”
“哼!”
听柳萧萧说到这里,耶律隆不仅冷笑了一声儿。柳萧萧却全然不在意他的态度。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举措,越发的让人觉得难得了。我看见他走过去,先是恭敬的弯腰,给那男人施了一礼。那男人肯定是以为他怕他,所以,有些嚣张的昂着头,没有还礼。但是,我却知道,他才一点儿都不怕他呢!”
耶律隆紧紧的皱着眉头,看着柳萧萧脸上越来越喜悦的温柔。
“果然,他全没有在意那男人对他的态度,弯腰就搀起了地上可怜的老人。”
“那先前打人的男人,立刻便有些不愿意。但是,人群却制止了他的无礼。他也全然不怕,和那男人对答了起来。不大一会儿,那男人便有些撑不住,面红耳赤了起来。又过了不大一会儿,那男人就在四周人的哈哈大笑声中,灰溜溜的跑走了。那场面,简直是太大快人心了!”柳萧萧轻轻抚掌,赞叹道。
“然后,我又看见他从荷包里拿出了一些碎银子,递给了那位可怜的老人……”
“哼,我还以为,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耶律隆再也忍不住了,他看着柳萧萧,冷冷的打断了她,“如此说来,他也不过是个伪善人罢了?!”
“什么伪善人?”柳萧萧不依的噘嘴,瞪向耶律隆,“你又不认识他,怎么知道他是伪善?”
“不是伪善人,怎么会这么擅长做戏?”
“你怎么知道他是做戏?”柳萧萧生气的瞪着耶律隆,“稍后的时候,我到了表哥的家里,立刻便向表哥打听了他。才知道,他是江南富豪的独生爱子。像他那样的人,想要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他犯得着演戏给我看吗?”
这句话,倒让耶律隆对柳萧萧刮目相看了。他心想,她如此说,不是心胸坦荡,就是她不是真的赵萧萧。倘若她真的是赵萧萧,却又并不把自己看的高人一等,倒也难得可贵了!
柳萧萧却不理耶律隆在想些什么。
“本来,我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整日里穿着白袍,在街上炫耀的浪荡子弟。我以为,那些都是极其浮夸的家伙。但后来,我才知道,他爱穿白袍,不过是太爱干净罢了。一个臭男人,”柳萧萧意有所指的瞪一眼耶律隆,说道,“能像他那样的爱干净,只这一点儿,就又很难能可贵了!”
“这么说来,还是你主动去找的他?哼,你一个堂堂的公主,竟然这样不知道廉耻吗?”
耶律隆已经忍到极点了。哼,光说要逃婚,也就算了。可是,她竟然敢对他以外的男人,如此之好,她简直,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我主动找的他怎么了?”
柳萧萧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耶律隆,大声说,“他行为坦荡,为人正直,当然人人都想结交了。再说,是父皇早就答应过人家,可以自己选驸马的。现在,是他不守信用,硬要把我嫁给那个混蛋耶律隆的!”
“你……”
耶律隆气急,却又无法反驳的看着柳萧萧,瞪起了眼睛。
“再说,永轩他不但在生意场上能干,而且,能写会画,吹拉弹唱,更是样样精通。更难得的是,他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