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简单极了。你让人拿上锣,带上鼓,沿街去喊。就说师叔的药,把我给毒死了,要他偿命。”
“那他还不吓跑了?”柳燕儿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柳萧萧嘻嘻一笑,“才不会呢。第一,他自恃才高,根本不会相信自己的药毒死了人;这第二么,哼,死的人可是我,他要是敢不来看我,看我不杀了他!”
“死都死了,您怎么去杀啊?”柳燕儿轻声嘟囔。
耶律隆却点了一下头,说道,“依你。只是,朕怎么把他放进来呢?”
“呵呵,”柳萧萧又呵呵的笑起来,“他才不用你放呢。”
耶律隆一愣,柳燕儿已经在一旁帮腔道,“大王,癞皮和尚会自己走进来的。您就放心吧。以前咱们端阳宫那么森严,他不用侍卫传禀,也能摸进去。”
柳萧萧毫不介怀的微微一笑,轻轻晃动一下自己被耶律隆握着的手,又提醒道,“哦,你别忘了,把我住在哪个宫里,给他透一下。要不然,你这后宫就要大乱了。”
五十两黄金,癞皮和尚只买了一葫芦好酒和两只烧鸡。春天的阳光很是柔和,他斜倚在城墙根下,一边啃着香喷喷的鸡腿,一边喝着他稀蜜一样甘甜的美酒。
啊,生活真是美好啊!癞皮和尚伸一个懒腰,忽然听到前面街上,传来一阵喧闹。
癞皮和尚不在意的继续啃着他的鸡腿。忽然,一声锣响,一个男人高声叫道,“皇上有旨:全城缉拿癞皮和尚,陛下要拿他的人头,祭奠惜华宫皇后娘娘。皇上有旨……”
“什么?祭奠惜华宫皇后娘娘?”
听到这样的话,癞皮和尚嘴里的鸡肉,忽然没有了味道儿。他扭头看向那锣响的地方,连手里的酒葫芦掉了,都没有察觉。
“皇上有旨:全城缉拿癞皮和尚,陛下要拿他的人头,祭奠惜华宫皇后娘娘。皇上有旨……”
男人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癞皮和尚抬头向前看看,奇怪的挠了挠头。
“惜华宫皇后娘娘?是萧儿吗?她不会到这时候,还没有醒过来吧?怎么会这样?难道,她没有试药,就把莉花根吞下去了?嘿嘿,这事儿不太可能啊,老药王不是整天都在她的耳边念叨说,不管是什么药,只要不知道,就要先试一下的吗?这个丫头,这次儿怎么改脾气了?”
癞皮和尚越想越不对儿。
“难道,她急着离开,又十分的相信我,所以……哎呀,不对,不对,天底下这么多的癞皮和尚,她怎么能知道是她的师叔我来了?哎,不过,天底下知道莉花根的癞皮和尚,应该也只有我一个吧?不,还是不对儿,我可是教过她,即使亲娘老子拿来的药,只要没见过,也要先试的!……”
“哎,疯和尚,你在嘀咕什么啊?”
癞皮和尚正径自嘀咕着,忽然,从他的脚边,传来了一个小孩儿的声音。癞皮和尚低头一看,一个还不到大概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儿,正站在他的跟前儿,举着他的酒葫芦,看着他。
“你看,你的葫芦倒在地上,酒都洒出来了。”
“啊?”癞皮和尚连忙蹲下身子,撕下一个鸡腿递给了小孩儿,一边,接过了他的酒葫芦,说道,“多谢多谢!”
“啊,你是癞皮!”小孩儿一看到癞皮和尚的脸,也不接癞皮和尚的鸡肉了。他伸手拉住了癞皮和尚的胳膊,大叫道,“快来人啊,这里有个癞皮!快来人啊!”
癞皮和尚吓了一跳,没想到在这里,一个小孩儿也能这么“忠君爱国”。他连忙挣脱了小孩儿的手,拿着酒葫芦,向着一边儿跑去。小孩儿却还不罢休。见他逃跑,他又一边追了过来,一边大喊,“在这边儿,他在这边儿!”
癞皮和尚懊恼的看一眼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小孩儿,又瞟了一眼,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御林军的呼喝声儿,不禁加快了脚步。
很快,癞皮和尚又发现了不对--御林军的追赶,使得沿途的人们,也都围了过来。更可恶的是,他们不是围过来看热闹的,而是帮忙御林军追打他的。
眼看追打他的人,越来越多。癞皮和尚不由得心想,嘿,真新鲜,没想到,这一遭儿竟成了过街的老鼠。这样下去可不行啊,不用多大一会儿,就会给人逮起来的。
这样想着,癞皮和尚不禁转头看向四周。正好,在他的一旁有一座大宅院。嘿嘿一笑,癞皮和尚伸手就将自己的酒葫芦,扔了进去。紧接着,他一猫腰儿,轻轻向上一跃,也跃上了墙头儿。转头看看,在下面吆喝的人们,癞皮和尚得意的一笑,向里翻了进去。
“别动!”
癞皮和尚脚跟,才刚刚和亲爱的大地亲吻,后背就撞上了一根冷硬的东西。耳边,一个冷冷的女音,生硬的响了起来。
“你最好乖乖的听话,否则,姑奶奶的剑,可是不长眼睛的。”
癞皮和尚听话的猫着腰,一动也没有动。嘿嘿,这上京城里,竟然也是藏龙卧虎之地?一个小小的番外之邦,女人虽然彪悍,但是,这家看起来是个大宅子啊,难道,小姐还是个舞枪弄剑的?不会这么倒霉吧?
“站起来,”女人的剑,对着癞皮和尚的背,又往前送了一下,“慢慢的转过身子!”
癞皮和尚听话的,慢慢站了起来。转过身子,他看到站在他面前的,并不是刚才想象中、细皮嫩肉的小姐。相比“小姐”,这个女人身材太过高大,脸庞,也似乎太黑了些。
显然,在他逃进来之前,这黑女人都在练剑。在她的身后,还有一个兵器架,上面摆满了刀枪剑戟之类的兵器。
看到这些,癞皮和尚的头皮不禁麻了一下。这辈子,他最怕的就是会使刀棍这类兵器的女人。不是他打不过她们,而是,他实在看不下去,一个女人舞枪弄棒的样子。
这时,他又看到,在黑女人身后不远的地方,正躺着他的酒葫芦。霎那间,他便明白了--平常总是和他形影不离的酒葫芦,竟然在这一次出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