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贺叶青,你这是怎么了?”
“大王,大贺叶青罪该万死!”大贺叶青咬紧了牙根,努力平稳住了声音,说道,“大贺叶青有欺君之罪!”
“哦?”耶律隆冷冷的一笑,说道,“什么欺君之罪!”
“先前,微臣给您说起的那个布商……”
“那个布商怎么了?”
耶律隆的心里,忽然也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难道,大贺叶青的大贺别苑里,不能让九斤和他知道的消息,竟是这个布商??
“他,他是闵永轩!”
“闵永轩?”耶律隆皱一下眉头,隐约记得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他是什么人?”
“大王,”大贺叶青抬起了头,“他是王妃殿下在江南的驸马!”
“什么?”
耶律隆猛地站起了身子。立刻,他意识到出了什么事。用手一指大贺叶青,他骂了一声儿,“你,你竟敢把他带到了朕的京城,还想……”
立刻,他想起来,九斤已经被柳萧萧差到了自己的眼前,难道,癞皮和尚意外探听到的消息,竟然真的是他?那,大贺叶青现在前来……
“大贺叶青罪该万死,本来,微臣想要给他机会,让他见识大王的龙威,让他知难而退的,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他跟着一个癞皮和尚走了。微臣之前见过那个癞皮和尚,他自称是王妃殿下的师叔,轻功很好。微臣想,他一定是带着闵永轩,去见王妃娘娘殿下去了!”
“什么?”
耶律隆头上的青筋都要暴突起来了。颤抖一下,他马上想到,眼下最要紧的,是要阻挡柳萧萧,不能让她见闵永轩。
“卡瓦奇!”
他一声怒喝,卡瓦奇立刻应声儿出现在文华殿门口。
“末将在!”
“去,快去惜华宫,给朕把王妃看好,没有朕的圣旨,不准她见任何人!”
“是!”卡瓦奇一拱手,转身离去。
案几后,耶律隆又怒目看向大贺叶青。
“哼!大贺叶青,你到底想干什么?!”
癞皮和尚奉命去请闵永轩,柳燕儿则连忙催着柳萧萧赶快去御花园等待。然而,柳萧萧却不希望自己穿着一身番邦贵妃的衣服,去见闵永轩。
等她慌乱的换上了宋宫的仕女装,拎着裙角赶到御花园的时候,癞皮和尚和闵永轩却还没有到。柳萧萧不安的在御花园中等着。然而,闵永轩却迟迟没有出现。
柳萧萧不安的站在御花园中,有些着急的来回徘徊着。柳燕儿站在一旁,也替柳萧萧着急着。一边,她又忍不住对柳萧萧说道,“公主,先别急,闵公子很快就来啦!”
“不行,”柳萧萧点点头,忽然又摇摇头,说道,“我忽然觉得,师叔太莽撞了。我还是亲自出宫去吧!”
说着,柳萧萧提起裙子,转身就向外走。
“哎,公主,”柳燕儿连忙拦住柳萧萧的去路,“你不能去啊,您忘了,咱们都给师叔约好了?万一走岔了,不是更加见不到闵公子了么?”
“可是,他们怎么这么慢啊?”柳萧萧着急的向四周瞧看着,“他们不会被大贺叶青拦住了吧?又或者,他们撞上了卡瓦奇?”
“不会的,”柳燕儿连忙安慰柳萧萧,“要是撞上了大贺叶青,留下师叔给她纠缠,不就行了?再说那个红驴子……”
说到卡瓦奇,柳燕儿不禁有些脸红。
“他怎么可能会是闵公子的对手儿?也不会那么巧嘛。”
“话是这么说,”柳萧萧说,“可是,毕竟永轩走了那么远的路……说不定他水土不服……”
“哎呀,公主,您不要担心了。以公子的身手,不会有问题的。”
“那他们怎么……”
柳萧萧话没说完,忽然就看到一个身影在御花园上空,轻轻盘旋了一下。柳萧萧瞪大了眼睛,刚想看的更清楚,却已经被人爱怜的轻扶住了双肩。
“萧儿?”
柳萧萧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眼前消瘦的人,眼泪忍不住一下子涌了出来。
“永轩?永轩!”她猛地扑入到闵永轩的怀里,忍不住的又惊又喜,“你,你可来了!”
“对不起,我来迟了!”紧紧的抱着柳萧萧,闵永轩轻声儿说。
一旁的柳燕儿见状,不禁掏出手帕,轻轻拭向眼角。慢慢的,她退向一边。
柳萧萧摇着头,“不,不,我不怨你。我,我好怕见不到你,好怕大贺叶青欺负你,好怕……”
闵永轩连忙轻轻抓住柳萧萧的小手儿,放在了胸前,“傻丫头,你还是这么不相信我么?”
“不,不是,”柳萧萧连忙再次摇头,“只是,你在这里人单势薄,又处处都是敌人……”
闵永轩忍不住轻轻将柳萧萧揽在了怀里,“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别说傻话!”
柳萧萧连忙伸手捂住了闵永轩的嘴。抬头,看着闵永轩的脸,她才发现,短短的分别,昔日那个让她着迷的俊公子,已经人比黄花瘦了。只见他的眼眶深深的陷了下去,眼神里,也满都是忧郁。
几乎是霎那间,柳萧萧忽然觉得,自己明白耶律德曾经的忧郁了。眼前的闵永轩,就是他的翻版啊!
“永轩,”她忍不住伸手捧住了闵永轩的脸,“你瘦了!”
闵永轩伸出手,轻轻擦一下柳萧萧流出的眼泪,也说道,“你也瘦了!”
柳萧萧低下头,不让闵永轩看见她的眼泪。
“舅舅还好吗?表兄们好吗?我,我母后和母妃她们……”
“她们都好,”闵永轩抢着回答,“国舅和你表兄都好。你母后和母妃,也都好。她们现在都在杭州皇家园林歇息,你不必挂心。”
“父皇,父皇有没有……”
“萧儿,”闵永轩又连忙说,“你的母后说的很对,出了宫门,你就再也不是大宋的帝姬了。如今,你的死活、荣辱,都不再和大宋皇宫,有任何关系了。至于你的父皇如何,你又何必挂念呢?”
柳萧萧立刻明白了闵永轩的意思。一定是赵奢已经不再怜惜她,知晓了赵皇后和柳贵妃的计划,便将她们贬到了杭州府,不再过问。想到母后和母妃都在为她受苦,她的眼泪不禁汹涌的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