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柳燕儿微微挺了挺腰,颇有些理直气壮的回答道,“就是国舅,他也怨不了咱们,谁让他在咱们的饭菜中,下了蒙汗药?哼,说是送给我们的,其实,一定别有所图。咱们以为,他们主仆两个见了公主的宝石,见钱眼开,所以想要打劫咱们呢。”
“你们怎么知道,国舅送给你们的饭菜中,有蒙汗药?”耶律隆奇怪的看着柳燕儿。
“这蒙汗药,”柳燕儿噘着个小嘴儿,轻声儿说,“别人或许吃不出来,可别想瞒我们公主。”
“怎么瞒不了她?”
柳燕儿偷偷看看耶律隆,轻声说,“我们公主,从三岁就开始研究药材。就连她的师傅,药王都说她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哼,这天底下,恐怕还没有她尝不出来的药呢!无色无味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一样逃不过我们公主的法眼?”
原来是这样。耶律隆恍然大悟。他转头看看床上依旧昏迷的柳萧萧,心道,这个丫头,果然是喜欢捣鼓稀奇的玩意儿哈。
“既然你们已经拆穿了他,把他赶下马车不就行了?”耶律隆同情的看看义奴,缓和了口吻,说道。
“他是坏人啊,”柳燕儿不服的大声说,“这次还算是便宜了他呢!以前我们在端阳宫的时候,折磨人的手段,比这高明多了。”
她转头瞟一眼义奴,一副便宜了你的样子,继续说,“哼,要不是咱们没有把宝贝全部带来,他才不可能这么轻松呢!”
“轻松?”听到柳燕儿这么说,义奴忍不住大声的叫了起来,“你们把人家的脸,都给毁了!还轻松!”
“哼,这次还算是便宜你了呢!”柳燕儿小嘴儿一噘,不屑的瞪了义奴一眼。转头,她看着耶律隆,担心的问道,“大王,我们家公主,她到底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耶律隆也不禁奇怪的转头看了看仍旧昏迷的柳萧萧。
“她还在昏迷当中。”
柳燕儿低下头,自责的说道,“都怪我,我不该把公主推下车子,我,我还以为车子会砸住她。”
耶律隆看着柳燕儿,默然不语。义奴在一旁,却看着柳燕儿,像是抓住了她把柄似的大叫道,“哈,原来是你把王妃推下了马车!”
“你鬼叫什么?”柳燕儿不满的瞪向义奴,“在当时那种情况,我要是不把公主推下马车来;要是翻到的马车,砸到她怎么办?石头在我这一边,马车必定会翻向她那一边,她又坐在那么边上,一旦,一旦……”
柳燕儿低下了头,不敢想象那严重的后果。
“只是,我没有想到,没想到……”
“好啦,朕没有责怪你,”耶律隆看着难过的柳燕儿,语气缓和的说道,“朕也知道,她的体质,比你是差了一点儿。而且,这一夜的劳顿……”
柳燕儿低着头,没有说话。
正在这时,传事太监忽然跑了进来。
“禀大王,太后驾到!”
听说太后驾临,跪倒在地上的柳燕儿和义奴,不仅都连忙向着两边挪了一挪;耶律隆明白的看他们一眼,一边吩咐他们起来,一边也站起来,迎向了宫门口。
宫门口,被众人拥簇着的太后,果然已经一步一摇的走了进来。看到耶律隆站在宫门内,对她躬身相迎,太后一边慈祥的微笑着,一边伸手拉住了他的手。继续向前走着,她声音柔和的问道,“隆儿,你怎么还在这里?帝姬还没有醒吗?”
“儿臣罪该万死,又让母后劳神了。”
耶律隆暗暗皱一下眉头,心想,虽然他没有命令九斤严守此事,不得外传,但是,量九斤也没有这样的胆子,敢出去四处宣扬。可是,如果是这样,太后又是如何得知柳萧萧逃跑,而且,现在昏迷不醒的呢?
“傻孩子,你这是什么话?”太后嗔怪的看一眼耶律隆,轻声说,“你们都是哀家的孩子,哀家不为你们操心,还为谁操心?”
说着,她轻轻坐在了宫女为她放置的椅子上,转头看向床上的柳萧萧。
耶律隆抬头,恭敬的看太后一眼,问道,“母后,这事儿是如何惊动您老人家的?”
“全宫上下都知道了,难道,还能瞒过哀家的耳目么?”太后转头,嗔怪的看耶律隆一眼。轻叹一口气,她又说,“唉,这个孩子,还真是倔强!按理说,哀家也算识人无数了。但这个帝姬,哀家还真是看不明白。哀家都已经答应她,会为她在上京建造一座端阳宫了,她为什么还要逃婚呢?”
“什么?”
听到太后说,她竟然答应了柳萧萧,会在上京为她建造一座端阳宫,耶律隆不仅震惊的瞪大了双眼。这个柳萧萧,真的这么不知死活,敢提出这样的要求么?
“母后,您刚才说什么?您答应了柳萧萧什么?”
“哦,”看到耶律隆变了脸色,太后连忙解释道,“就是我们一起用早膳的那天,我们在御花园说话儿的时候,哀家答应她的。”
说着,太后又叹了一口气。
“唉,哀家知道你孝顺,有些事不愿意给哀家说。可是,哀家岂能看不出来,她有点儿不太喜欢大辽?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哀家将她叫到御花园,无非是想开导于她。哀家问她,在我临潢府可有什么不称心的吗?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着儿,哀家就答应她,会为她在上京建造一座,比东京的端阳宫还要华丽一千倍的端阳宫了。”
耶律隆的眉头,皱的紧紧地。太后再次轻叹一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扶着躬着身子的耶律隆的手,她径自走到了一边。
“这些天来,哀家也是越想这件事情,就越觉得有些不妥。哀家明白,你是个知道励精图治的好皇帝,要是哀家……”
站在一旁的柳燕儿,知道太后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她悄悄的抬头,看了看脸色越来越铁青的耶律隆,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