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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马六的决定

巨大的爆炸之后,是一地狼籍和哀嚎,到处是破碎的建筑残渣,灰尘伴着血腥味一并被吸入口中,咳嗽声、呼喊声不绝于耳。

马六挣扎着从掉落的天花板夹层底下翻起身,他的工厂离三十五号酒吧有些距离,但仍然逃脱不了爆炸的波及范围,工厂本来就建造的粗糙,震动中装饰品大块大块的掉落。危险不大,就是搞得他灰头土脸。

“妈的,怎么回事?呸呸呸。”马六吐出口中的沙粒,挥舞着手驱赶空气中的扬尘,走出办公室。

马上就有小弟围上来报告:“六哥,旁边刚才发生了爆炸,好大一朵蘑菇云,那边的厂子都炸没了。”

“你带人清理一下,其他人跟我去看下情况。”马六本想在办公室里等火烈镇卫兵的好消息,可没想到奖励没等来,来了这么一颗大炸弹。

马六率领一票人走出自己厂区的时候惊呆了,整个工厂区一街的厂房就剩下自己的还完好的树立着,其他厂房要么垮塌,要么破损严重,对面马四的厂房还算好,只有玻璃震碎了。

而官道上一辆辆卡车呼啸而过,直奔爆炸中心区。已经有卫兵在维持秩序,封锁道路,官方的反应速度快的马六不敢相信。

这时一辆改装加厚装甲的吉普车逆着车队开到马六身前,马六下意识后退,他的跟班们把马六围住保护起来。

一个年轻穿着火烈镇军服的士官走下车,拿着电子屏和马六的相貌核对,问道:“你是马六吗?”

对方是代表火烈镇官方,是这个镇子最高阶层的人,他们的话就是火烈镇的规矩。所以跟班们不敢放肆,但也没有让开道,可见马六在这里也是说的上话的人。还是马六自己推开众人,他早就在等火烈镇官方联系他了,回道:“对,我就是马六。”

“那上车吧,司令官有请。”士官宣布完就拉开后门,上面还坐着一个鼻青脸肿的年轻人。

马六没想到是火烈镇的二把手要见他,心里还有些激动,也没管奇怪的年轻人,交代一下手下就坐上了吉普车,扬长而去。

吉普车沿着官路一直行驶,马六身边的年轻人趴在窗户上显得十分激动,一看就是从来没有走过官道的人,马六自豪的抖了抖衣服,他可是走过好几次了。副驾驶的士官简单说明情况,吸引了后座两人的注意力:“一会你们到了府邸,注意别乱看,见到司令官要注意礼节。这次叫你们来是和昨晚叛军入侵有关系,你们都知道的吧?”

“知道知道,还是我提供线索的。”马六立刻笑着回答,生怕士官不知道。

一旁的年轻人就摸不清头脑了,嘟囔一句“叛军?”

士官提醒了他一下:“许印,你最好认真回忆一下,因为你提供的线索,我们损失巨大!”

许印摸着浮肿的脸庞,看到后视镜里士官凶狠的表情,一下害怕的蜷缩起来,赶紧哭着解释说:“大哥,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昨晚就是说了马四的坏话,然后被打了一顿而已。”

士官不再理会许印的哭闹,指挥驾驶员变道行驶。马六自然也不愿意搭理许印,他一个人哭喊了一会也不敢再多做声,吉普车里又陷入了安静。

二十分钟后,吉普车拐进了峭壁里的洞穴,火烈镇的核心就在这里面。一路过去,都有哨兵站岗,通过了三道检查才是真正的进入府邸。

通过狭长的隧道,吉普车驶进了一个巨大的洞穴。马六透过窗户望去,整个洞穴有四十多米高,已经被人工修缮改装布满了探照灯。三人下车步行,在灯光的照耀下,马六看到正前方有一艘破损严重的宇宙战舰!虽然只剩下舰岛部分,但仍顶住了洞穴顶部,雄伟壮阔间迎面扑来一股窒息感,同时舰岛的高科技感也征服了马六。一时间,马六脑袋空白。

突然马六想起来之前士官交代的话,赶紧低下头,同样震惊的许印看到也连忙低头走路,士官满意的点点头,意外的多说了一句:“还算聪明,不是知道的越多就越好。”

马六和许印听的心里打颤,两个人都很活络,知道今天很有可能是改变他们一生的一天。

残破的舰岛在改造下已经变了样,显得臃肿,额外增加了很多设施,现在几人乘坐的悬浮梯就是外挂新增的。舰岛内部真正的空间传送装置已经损坏无法使用,虽然这里面科技含量很高,缺少技术人才,技术有限的火烈镇也只能望洋兴叹,十多年来没有多少进展。但也足够他们在这块戈壁滩站稳脚跟,甚至敢打叛军的主意。

进入舰桥,在卫兵的护送下,三人来到阶梯式议会厅。议会厅可以容纳四十人,此时挤满不下六十人,正在热烈讨论一个视频,远端巨大的显示屏上播放的是一辆越野车躲避四枚火箭弹的视频。时间很短,也就半分钟,不断循环播放,但那超乎想象的躲避方式让会场的人无法冷静。

坐在主席台上的正是火烈镇的司令官,满头白发的老人,穿着火烈镇军服笔挺的坐着看着讨论的众人,消瘦的脸庞却显得刚毅,精干的眼神丝毫不畏惧任何困难,但是老年斑还是透露出司令官的身体正在每况愈下。

司令官左右两边各坐着一个金发眼镜中年,也穿着火烈镇军服,面容清秀带着书生气,正在书写报告;另一边是红发独眼女郎,军服遮挡不住她傲人的身材,只有波浪头打着卷从胸前落下才能掩盖一二,勾魂眼和烈焰红唇仿佛魔鬼引诱着他人的目光,此时她正在专心致志修剪指甲。

书记官看到有人入场,清咳一声,会场顿时安静下来,没人敢再发出声音。

书记官用他磁性的声音宣布:“议程一结束,各位回去按组别汇总,下午2点前提交给委员会,下午4点再议。下面议程二,无关人员退场。”

虽然没用扩音装置,但书记官的声音依旧宏亮回荡在会议厅里,所有人按顺序退场,除了脚步声,听不到其他声音,这给马六和许印带来了无形的压力。

等其他人散场,只剩下三人时,士官领着马六和许印走到第一排坐下,并向主席台汇报:“士官王苏奉命带来马六和许印。”马六和许印各自报了姓名,朝主席台点头示意。

书记官点点头,拿出资料询问许印说:“许印根据你提供的线索,我们派出一个十人小队搜查三十五号酒吧,酒吧内部设置了高能炸弹,爆炸造成小队全员牺牲、随行人员十死八伤以及工厂区的巨额损失。你可知罪?”

书记官扶正眼镜看着许印,虽然语气没有胁迫,眼神也不带凛冽,但许印听在耳朵里,冻在心头上。他激动的站起来解释说:“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卫兵问我为什么躺在路口,我就回答他们不知道,应该是被揍了一顿丢在这的。然后他们问我晚上有没有见过什么人,去过哪里。我也如实回答了,那个挟持我的人,我没看到面容,他带我到三十五号酒吧门口,我就没印象了。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

“坐下,我问你是否知罪。”书记官看到手舞足蹈的许印皱了下眉头。

士官也将许印拉回到座位上,可许印的身体还在颤抖,支支吾吾还想开口却不敢了。这回答是或不是都不对,是嘛,就是要负责,可许印哪里抗得起这样的重大事故。不是嘛,就是在当面甩锅,更是不要命的做法。进退两难之际,司令官开口了。

“你还记得什么细节,可以证明挟持你的人身份。”声音沧桑有劲,让人感觉到主心骨的稳重,这也让许印稍微冷静了些。

许印咬着嘴唇,摸着浮肿的脸颊低头努力思考,也不知道司令官想要的是什么细节,就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从出厂区开始陈述。一遍下来,主席台上的三人都没找到什么破绽,判定许印说的应该是真话,而且对方一直有意隐瞒身份。

“虽然此事与你无关,但因你而起,卖去黑窑吧。”司令官挥挥手,算是给许印下定判决。

书记官点头并做记录,士官起身带走还没弄清楚状况的许印。马六是知道,所谓的‘卖去黑窑’是在三百公里外的一个黑曜石矿山,那边都小镇会收各种奴隶和矿工,在那边干活生不如死。马六在内心里叹口气,不敢表现出来,在大人物面前,自己的命运也不过就是一句话。

“马六,根据你提供的线索,我们追踪到叛军踪迹,并且是黑袍使者级别的小队,帮助火烈镇发现敌情大功一件。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奖励?”书记官的话让马六窒息一秒,幸福来的太突然了,简直不敢相信!

马六最初的打算就是依靠举报叛军,彻底吞并马四势力,站稳脚跟发展工厂区的势力范围。可惜,成也叛军,败也叛军,叛军的炸弹毁了马六街一大半的建筑,死伤惨重一时半会是恢复不过来了。这时候寻求什么奖励?马六鬼使神差的想到了刚进来看到的神秘舰岛,下意识说出心里话。

“我想拥有高端武器。”

说完马六自己都后怕了,只听得到司令官哈哈大笑起来,那声音里带着傲气和不屑,回荡在会议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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