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王诺岳他们迎来了第二次模拟考试。同样是三天的考试，学生们同样的得到了一天的休息。只是学生们在家休息的时候，高三年级组的老师们沸腾了。
“理科一班，数学平均分比第一次模拟考试提高了五分？”刘老师看着统计结果，有点不敢相信。
“再统计一下他们班前三十名的平均分。”在曾主任眼里，前三十名是有可能考上大学或者大专的，后面的三十名是属于陪读的。所以前三十名的分数更加重要。
对于一个重点中学来说，高考升学率就是最重要的指标，有了高升学率，其他都会有点。按照这两年的规律，一中的理科，大概有七八十人可以到本科线，二三十人可以到大专线。文科上线的，大概有三四十人。总的升学率大概在百分之三十到三十五之间。
为了提高升学率，曾主任甚至说服了几个成绩稳定的学生放弃保送，参加高考。其中就包括王诺岳和夏薇薇。当然，让这几个学生参加高考，也有争夺市里第一名的意思。不过，一个学生考的再好，也不如一群学生考的好厉害。所以他更关心这些有可能过线的学生。至于三十名之后的学生，无论是老师，还是他们自己，都不抱什么希望了。
“前三十名的平均分提高了八分。”刘老师飞快的按着计算器，一会儿就给出了一个让人更加兴奋的数字。
“十名到三十名的成绩提高最明显。前十名有提高，但比较少。三十名之后的基本没什么提高。”刘老师补充道。这也符合大家的认知。前面的同学本身分数就比较高了，提高不容易。后面陪读的成绩没下降就不错了。
“物理平均分也提高了三分，前三十名大概提高了五分。”这时，另一位教物理的老师也把物理的统计结果说了出来。
“那就是说，理科一班，靠数学和物理就拉高了十三分。”曾主任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十三分是个什么概念，大专到本科之间差距一般是二十来分，一般本科到重点也是二十来分。
“不能这么算。”严谨的数学老师出声了。
刘老师说道：“比起第一次模拟考试，他们多复习了一个月，再加上熟悉了考试程序，本来就应该比上次有提高。不能光看纵向比较，还要看和其他几个理科班的横向对比。”
在过去的几个星期，王诺岳一直把理科一班的同学当成了实验品，反复推荐自己的题解。他不仅油印了不少份发给同学，而且还经常针对性的做调整，还不时的直接上黑板讲解。
曾主任他们如此关心理科一班的数学和物理成绩，就是想看看王诺岳的那一套啰啰嗦嗦的题解到底有没有用。现在看起来，效果好像很不错，大家的心都热了起来。
一会儿，其他班的平均成绩也出来了。比较之下，理科一班的数学和物理大概比其他班多提高了五到六分。这个差距，已经远远超出了老师们的预期。大家纷纷议论起来，如果高考平均成绩提高六分，一中的升学率是可以达到百分之四十，还是百分之四十五。因为每年差几分的，都有三四十人。
“推广，必须全年级推广。”曾主任兴奋的告诉办公室的其他老师。
“王诺岳的总成绩多少？”曾主任过了好一阵才从兴奋中恢复过来，想起了自己另一个野心。
“还是647。语文，103；数学，120；英语，96；物理，100；化学，100；生物，62；政治：66；非常稳定，几乎没什么波动。”胖老文在一边答到。他也有一种自己可能要中大奖的感觉。只要自己班上出了一个全国状元，那就是他大大的功绩。
“太好了。”曾主任兴奋地说道。
“你们班还有哪几个长分比较多？”再次从兴奋中冷静下来，曾主任又问道。
“夏薇薇，628，她是第二名。数学考了110，物理92。都有明显进步。”胖老文说道，“还有王诺岳的几个朋友，也都进步明显。”
“等会我们物理组，数学组还有班主任们开个会，好好讨论一下如何推广的问题。”在连续的惊喜之后，曾主任终于平静下来，开始做必要的工作，以便在整个年级推广王诺岳的题解。
- 024 许市长的小心思-
工作一天后，许象贤回到了家里，看到自己老婆周昭娣正在兴高采烈的和儿子许英杰说话。
看见他回来了，周昭娣兴奋的说道，“老许，你猜英杰第二次模拟考试多少分？”
“看着你们那个欢喜的样子，肯定考得不错。”许象贤一边把公文包放下，一边笑着说道。
许英杰的成绩，属于那种一般本科有把握，重点院校要努力的类型。而作为分管文教体卫的副市长，他已经联系了一所重点大学，一所一般大学，只有许英杰达到他们学校的提档线，就会被录取。而且，许英杰高二的时候，还评上了市级优秀团干部，这个荣誉有五分的高考加分。可以说，许副市长已经做了他能做的事情，只要许英杰正常发挥，大学就没什么问题。
“数学95，物理78，总分542。”周昭娣兴奋的说道。
“喔，试卷难度怎么样？”许象贤顿时兴趣大增，上班的疲劳也消失了。因为物理和数学一直都是许英杰的弱项。高三文理分科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文科的录取名额实在太少，许英杰也许就选择文科了。现在许象贤很想知道，许英杰这两门学科是真的有了长进，还是试题简单的原因。
“老师们说，这次模拟考试的难度，应该和去年高考持平。数学和物理，也并不容易。”许英杰说道。
去年湘省的一般本科，录取分数线是五百十几分，重点大学是五百三十多。而许英杰的成绩，估计就在这个区间。第一次模拟考试，许英杰考了528，而这次一下子增加了14分。难怪周昭娣这么高兴。
“好好说说，这次为什么考得这么好。是发挥得好，还是你真的长分了。”许象贤一边说，一边想坐到沙发上，和儿子好好谈谈。结果被周昭娣拉住了，不让他坐下。
“走，今天我们出去吃饭，边吃边说。今天太高兴了，回来后一直在和儿子说话，都忘了做饭。”周昭娣解释道。
“儿子，你想吃什么？”周昭娣问许英杰。
“那我们去万和楼吃水煮活鱼？”许英杰提议到。
“行，想吃什么都行。”周昭娣爽快地说道。
半个多小时后，在万和楼的一个包厢里，服务员端上来了万和楼的招牌菜，水煮活鱼。在飘着青椒，红椒，葱段，姜片和紫苏的不锈钢盆中，躺着一条足足有四五斤的鳙鱼。不同于川菜的水煮活鱼，那里面的主材料是鱼片。潭城的水煮活鱼用的是整条的鳙鱼，也就是常说的大头鱼，而且一定是现杀现做。
“这是今天我们楼里最大的一条鱼了，四斤八两。”上菜的服务员把两尺左右的鱼盆小心的放在了桌子中心。
“好了，你出去吧，我们有事会叫你。”周昭娣看着他把鱼摆好，就告诉服务员没什么事了。
“你们的菜齐了，三位请慢用。”服务员说完就退出了包厢，顺手把门关上。
“你们开吃吧。”许象贤对自己的老婆和孩子说道。自己却点起了一支烟，若有所思。
“来，我们三个干一杯，庆祝一下。”周昭娣在三个玻璃杯里都倒上了小半杯啤酒。
“妈，只是一次模拟考试。”许英杰一边夹鱼，一边说道。
“要是高考你有这么高的分数，我们就开茅台庆祝。”周昭娣仍然处于兴奋地状态。
许象贤和许英杰看着有点过于兴奋的周昭娣，只好拿起杯子，碰了一下。
“愿我的儿子高考一切顺利，考上重点大学！干杯。”周昭娣说道。
“高考一切顺利！考上重点大学！”许象贤和许英杰也说道，然后喝掉了杯子中的一口啤酒。
“爸，先吃饭吧。”许英杰看见父亲一直在抽烟，就说道。
“喔，好。”许象贤在烟灰缸中按熄了烟头，端起了饭碗。稍微吃了几口菜后，他舀了一勺水煮活鱼的汤浇在了饭上。就着鱼汤，他几口就扒完了一碗饭。然后就放下了碗，看许英杰吃饭。
“年轻人的胃口就是好。”看着许英杰把一条鱼吃掉了七八成，许象贤不由的感叹起来。
“你说你们班这次考试，不少人有十来分的提高？”端着茶，许象贤问道。
“对。尤其是我们这些数学和物理中等水平的。”许英杰说道。
“为什么？”
“原来数理比较好的，分数已经很难提高了。而成绩差的，已经基本放弃高考了。”许英杰说道。
“你觉得主要原因就是你们编的那本习题册？”许象贤问道。
“是数学物理大题题解和分析。而且不是我们，是王诺岳编的。”许英杰纠正道。
“你也在里面出了不少力的。”周昭娣为自己儿子争功劳。许象贤工作忙，对儿子的关注比较少。周昭娣可是知道许英杰在四月的时候，经常去王诺岳家，一起完善那套题解。因此对许英杰的说法有点不满意，觉得他太谦虚了。
“我们只是给出自己的建议，同时收集一下同学的反馈和评论。关键的关键，我的分数提高了十几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许英杰表示自己很满意。
“王诺岳就是你那个江麓的朋友？”许象贤问道。
“对，过年还来家里玩过的。你也见过几次的。”许英杰说道。
许象贤今年五十多了，担任着潭城负责文教体卫的副市长。在几位副市长中，属于排名靠后的。以他的年纪和现在的位置，估计想主政一方是比较难的，但努力一下，把位置向前挪一挪，还是可能的。市委常委，宣传部部长就是他努力的目标。
“你说王诺岳考得非常好？”许象贤有点严肃地问道。
以为自己的爸爸怀疑自己的朋友，许英杰解释到：“王诺岳成绩一直很好，从初中开始就一直在年级前三。而且，数理化非常稳定，从没有考差过。他本来可以保送的。但曾主任希望他参加高考，拿个好成绩，给学校做个宣传。”
“你说他能考到全国理科状元？”看到儿子没领会自己关心的地方，许象贤直接问道。
“原来他的英语和语文只是中等偏上，现在成绩突然上去了。看两次模拟考试，确实超过了去年理科状元的分数。”许英杰说道。
“你回去和他联系一下，看他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助。”许象贤说道。
“嗯？什么帮助？”许英杰没反应过来。
“我准备下个星期去你们一中调研。到时候会和高三学生代表开个座谈会。看看能不能给学生提供一些帮助。”许象贤直接对自己儿子交底。
如果一中高考升学率有极大的提高，并且出了一个全国高考状元，那无疑也有他的一份功绩。许副市长决定下个星期，抽出半天，去一中搞调研。当然，电视台和新闻记者都要带上。
“他家境不错，成绩也好，应该没什么地方需要帮忙。”许英杰说道。
“你先去问问吧，说不定就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助他。”许象贤说道。“其他的几个同学也问问。”
“哪几个？”
“当然是成绩最好的那几个。会参加座谈会的那些同学。”许象贤有点头疼，儿子一直想走仕途，可察言观色的能力实在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