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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下场

月余后,龙亦正才知文悠然从未回过他们那个曾经温暖的家,尽管那里有很多她的物件,她也不再需要和眷念了……

苏公公将宅子里的账本小心递过来,龙亦正打开看后心中一阵难过,这才知这么多年悠然竟存了这么多银两,想起她将多出的奢侈物件折现,又努力挣了很多,近年一直征战,国库紧张,这些银两着实有些用处,这账目上虽然没有悠然的字迹,但能看出她一直认真努力地经营着她心中的小家。

龙亦正也不知自己为何就走到了永宁宫,进了寝殿,里面干干净净,甚至没有一样悠然的物件,问了宫女才知,她提前将用过之物和丹青等全然销毁,龙亦正心头一痛,知道她不想给自己留下任何念想,也不想留下自己的痕迹,修长的手指将梳妆台上那半块玉拿起来,收入怀中。

闭上眼睛,一切似乎还是一场虚无,悠然始终是自己得不到的人,龙亦正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放下,可以适应生命中将没有她的日子,他只确定自己根本不懂,也不会爱……

几场秋雨过后,天气骤然变冷,奇寒难当,腹中孩儿昨夜在肚子里动来动去,折腾得文悠然愣是许久才睡着,看看明亮窗外,她支撑起沉重的身子,穿上厚厚的衣裳,刚推开窗户,迎面袭来一股刺骨的寒风,不由打了冷噤,将窗户再次关好,转身去屋内找了件厚厚的狐毛披肩。

花无影推门进了屋子,手上拿着从街上买来的早点,淡笑道:“天太冷别做饭了,过来吃点。”

“好。”文悠然微微一笑,单手撑腰,一只手扶着大大的肚子,慢慢走去过坐到桌前,感激地看着他,眼泪差点流了下来。

“这么感动,不如考虑跟我,我带你离开这里可好?”花无影将包子递给她,这句话没有欺骗,绝对出自真心。

文悠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嘲地笑了笑道:“你就这么想当爹啊?”

“别人自然没这待遇的,”花无影看着她,太喜欢她盈盈清澈的眼睛,更喜欢给她在一起的轻松自在,“自打第一次见,我便喜欢上了你。”

文悠然眉梢微蹙,着实没想到自己这么荣幸,大着肚子还有人表白,无奈道:“我就当你这是哄我开心的了,谢谢。”

花无影自讨没趣,也习以为常了,淡淡一笑,不再多说。

饭后没有多久,文悠然突然感觉一阵剧烈的腹痛,脸色渐渐惨白。

“约莫着还没到日子,你这是要生了吗?”

“有可能。”文悠然脸色苍白,忍耐着痛。

花无影深吸一口气,扶她靠到榻上,转身出了屋子。

文悠然足足疼了两日都生不下来,脸色惨白,人被生生折腾得渐渐没了力气,原来,死亡离自己并不遥远,她气若游丝,泪水涔涔而下,深深感觉到身体的机能达到了死亡的临界线,她不想死,想生下孩儿,可是身体再也不受控制,真的没有了任何力气……

两个产婆看着急得满头大汗,其中一个产婆立刻出了房间,对花无影道:“夫人估摸着难产,已然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这孩儿定是生不下来,搞不好那是要一尸两命的,你还是赶紧另请高明吧!”

此刻,花无影心里好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不管不顾地进了房间,看着疼得似乎没有了力气的她,冷冷问:“没有质量的存活,也许会生不如死,你愿意吗?”

文悠然忍住身体极致的痛苦,流着泪,虚弱地说:“我不能死,我要生下孩儿。”

得到她的确认,花无影深吸一口气,将袖口的药丸喂入她嘴里,出了屋子,对产婆说了几句,产婆立刻笑笑又进了房间。

文悠然渐渐感觉身体万分苦楚,肝胆俱裂般疼,腹中更是剧痛不已,巨大的痛苦令她突然有了精神,拼尽全力,一个多时辰后终于将孩儿生了下来,听着有力的婴儿哭声,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人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花无影抱着孩儿,坐在榻前,文悠然感激不已,虚弱地微笑着说:“谢谢你。”

小小的婴儿裹得像个粽子,只露出小脸,花无影面无表情,将他抱到她面前说:“看看你的孩儿。”

文悠然靠坐起来,看着孩儿白皙的脸颊,那么小,鼻子高高的像极了龙亦正,心中一阵喜悦和痛楚,眼泪瞬间涌了出来,白皙的指尖轻轻摸了摸那可爱的小脸。

“是个男儿。”花无影淡淡说着,将熟睡的婴儿放入摇篮中,径直走出房间,不一会儿便端来了鸡汤,递给她。

文悠然接了过来,眼泪涌得更多了,此番最脆弱的时候,花无影的关心犹如一剂救命的良药,温暖着自己的心,她拿起勺子大口喝着,一定要尽快好起来,不能再麻烦他了。

许久,花无影从袖口拿出一枚药丸,递给她,淡淡的语气说:“吃了,这能助你尽快恢复些气血。”

文悠然眉梢微蹙,对药丸的作用有些疑惑,想起临产时他也给自己吃过这种不明的药丸,知道若是没有他,自己和孩儿估摸着早已没了性命,接过药丸,毫不犹豫地服了下去。

“看来你很信任我,”花无影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深意的幅度,冷笑说,“你已经吃了我给你的毒药。”

“我和孩儿的命是你给的,我很感激你。”

花无影脸色一沉,凝视了她好一会儿,认真地说:“尽管我也很无奈,但你的命现在是我的,我的付出要有回报,你懂的。”

文悠然睫毛微微一颤,心中很乱,也有些许紧张,一时无法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花无影见她始终为难,淡淡一笑说:“好了,不要多想,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二年后,风雨飘摇的南塘政权彻底瓦解,西凉也被天晟收入囊中,龙亦正在三弟龙亦容和百官的一起努力下,正式完成了天下统一的重任。

太后的情绪和气色恢复了许多,龙诗意一直陪着,突然想到什么,急忙道:“母后,现在去南塘没有了关卡,我想去寻长姐,可她人在哪儿也不知道了。”

皇后仔细想了想说:“你去同你哥哥说,只要能找到飞云就好,他会护她周全,若他们没事,那你长姐定是和他在一起。”

“好!那这就去!”龙诗意说着,急忙跑出了长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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