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谷露的忧伤

长安城随着朱温的仓皇逃走，也预示着梁朝在长安城的掌控力接近于零了。

梁朝军士有成群撤出长安者，也有脱下梁朝军装，默默加入新势力者，反正，明眼人都已经看出，这梁朝，真的要完了。

吴法这根仙草，算是压死了梁朝最后的希望。

朱温不可战胜的神话，更被吴法撵成粉磨。

大家虽然不知道吴法最后为何突然返回，但吴法的强悍和神秘已经深深映入一些人的眼中，此时，长安城内那条诡异的被吴法用双腿踩出的长沟外，已经聚集了太多的人们，这些人，多是之前亲眼见识过吴法的，尤其是最后脚踏飞剑，呼啸而过的神仙场景，撞击着每个人的认知，这是梦里才有的场景。

于是，在这些亲眼目睹之人和一些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天神下凡庇佑新皇的谶语出现在长安城各坊。

城外涌入大量的百姓，按着惯例，他们想要在这里找一件房屋居住，就要跟那些先占领此处的势力，交一笔价值不菲的租金，如果租金不足的话，可以卖身为奴，给人打工。对于大部分的百姓来说，租金是出不起的，而唯一的出路，就是卖身打工了。

此时，长安城内各处，人潮汹涌。已经站稳脚跟的势力，已经在各自里坊门前准备，在布帛上写着各项内容和相应的价格，大致内容，也就是一平多少钱之类的。

说实话，这生意是相当火爆的，如今这年成，差不多一天一个样，如果没有一间房，虽不至于饿死，但颠沛流离，餐风饮露，那是必不可少的了。

生活嘛！稀里糊涂就过了，生逢乱世，能做个奴仆，有个靠山，也算是不错了，最起码，还能活着，简简单单的喘气呼吸，就够了，何必想那么多，平白给自己找罪受呢？

一个个的人们，排着长龙，签字画押，算是把自己卖给了生活。

“你，那里，那里，你，那里那里，拿着你的契约。”

周围有人吆喝，他们都是各大势力的门客爪牙，看上去比排着长龙的那些人好过些，但说起来，他们和奴仆也差不多，给人打工，同样是某个差事而已。

“你听说了吗？那里有神仙。”一人指指身后，那是太极宫的方向。

“听说了，听说了，那神仙厉害极了。朱温差点被神仙一巴掌拍死，若非神仙起了善心，不想乱造杀孽，那朱温可就死在那儿了，真正的死无葬身之地。”那人一边给人拿契约，一边说。

“是呀！但我听说不是神仙起了善念，没杀那朱温，是神仙有个女徒儿，差点被李克用剁了，所以老神仙御剑赶回，一剑把那李克用给杀了。”那人心有余悸说。要知道，他说的是杀，不是剁。这两个字儿，可是有区别的。

“嗯，当真可怕。哎，你听说没？有人研究出一种专门杀人的内力，可以将人从这个世界抹杀，真正意义上的抹杀。”那人又说。

“是呀，听说了，太可怕了，本来这几年就发生了许多变化，现在，居然还有人研究这种功法，丧尽天良呀。”

“据说是那朱温研究出来的，借此恐吓群臣，镇杀百姓。”

“这天象，也是朱温失德引起的，听人说，这些年，屋子里面已经没有太多的熟食了，真怕有那么一天，连谷米这些原料都没有了，真可怕。”

那几人在这说着，一个少年在案牍前杵着。

“看什么看，交钱还是签名。”案牍前那人不客气的问。

那少年被吓了一条，转身又给跑了。

“哈哈，王老五，你个瓜球，把人给吓跑了。”

一群人哄笑，望着那个少年一路奔跑，消失在街角。

那少年之所以跑开，是想去拜师，拜神仙为师，然后就不用被人欺负，可以欺负旁人。

少年想着，就一路向着太极宫跑去了。

而那少年不知道，此时，名声传遍长安城的“神仙”，正手持刀笔，在一处地上，摸摸画画的，一脸愁容。

现在，吴法手中有四件至宝，传国玉玺、十六金星秤、李克用掉落的小过刀和那青铜宝鼎。其中，传国玉玺是上下乾卦组成的纯卦，十六金星秤是乾上震下的天雷无妄，李克用的震上艮下小过和朱温儿媳的巽上离下风火家人。

四件宝物放在吴法身前的空地上，传国玉玺之内有淡淡灵力流出，其他三件则无，吴法思来想去，或许是因为传国玉玺是纯卦的缘故吧！在这四件宝物旁边，还站着两个人，一个一袭红衣拖地，绰约妖娆，风情万种，一人头上裹着一条青黑色的幞头，正手持竹简，疑惑的望着趴在地上的吴法。这二人，正是先前护卫李柷的谷露和尚书生。谷露是红叶山庄的庄主，占有平康坊一坊，那尚书生是正气阁尚书堂堂主，姓尚，名唯，子述樋，江湖人称尚书生。

其实，吴法不只有四件至宝，准确的说是五件多，那红衣女子算一件，尚书生手中的竹简算九分之一。

此时，两人各自从吴法手中接过一块透明闪闪的晶石，更让二人惊奇的是，那晶石似乎是从吴法手中，凭空变出来的一样。二人手持晶石的一刹，谷露身上忽然出现许多阴阳爻符，而尚书生手中的竹简，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两人大惊，不知所以，面面相觑一番，再看那吴法，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围着二人转了半天之后，开始细细打量谷露全身。

有些阴阳爻符跑到那红色衣服后面去了，上下没有看到卦画的印记。吴法只能推算半天，估摸着是个兑上离下，泽火革。而那书生，手中竹简因为是九分之一，上面阴阳爻符本身的符号都似乎有缺陷，所以吴法只看了一眼，就扭头不看了。

他这举动，让不远处打量他的小花和李柷一阵猜疑，想着这吴法是不是对谷露会有什么想法。别说是小花和李柷了，就是谷露本身，也被吴法那直勾勾的眼神给盯的浑身不自在。但谷露是看着李克用怎么死的，所以，她没有反抗，只能任凭这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四处游曳。而且，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