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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相依为命

江凡带着江小狐回到了江家村,有外人在时,江小狐便会偷偷躲起来,因为村里人的架势有些吓人,虽然并不是针对自己的。

自从知道江凡第三次落榜以后,村长便带着翠花过来退了婚,村民们也不再掩饰了,冷嘲热讽,各种膈应人的话怎么难听怎么来,各种针对江凡一家的绊子可着劲儿使,从前往江凡家里送得最多的都是鸡蛋大饼,如今往江凡家院里扔得最多的都是臭鸡蛋烂菜叶子等各种生活垃圾。

江凡的脾气很好默默受着默默收拾着,江凡的母亲周氏也是个懦弱的性子只会默默垂泪,但江凡的父亲是个刚硬脾气,活了一把年纪也没受过这等窝囊气,实在忍不了便隔墙与人对骂了起来,这下可好,村里几个泼妇拽着自家汉子直接骂上门来了。

一个泼妇的嘴炮完全抵得上几百只鸭子,几个泼妇的阵仗实在震撼,场面一边倒的局势非常火爆,江凡的父亲气得浑身发抖,周氏吓得惨白的脸色呆立一旁,江凡闭着眼静静站在一旁只觉得甚是疲惫,而躲在一旁的江小狐觉得这些人实在太吵,锋利的狐爪时隐时现。

突然,“哐当”一声,有什么重物倒地的声音。

“老头子诶!”周氏哭喊着,原来是江凡的父亲气得两眼一翻昏倒在地。

觉得事情闹得有些严重,众人这才慢慢消停,骂骂咧咧地走了。

三天过后,江凡的父亲药石无医死了,见江凡家挂上了白布,村民们才意识到这是把人给逼死了,于是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但葬礼上来吊唁的人很少,那几个泼妇家的一个没到场。

在村长的主持下也算走完了葬礼流程。

本以为日子会这样慢慢回归平静,但没过多久,江凡的母亲周氏竟然跟隔壁村的单身老汉好上了。其实也好理解,周氏年轻的时候就是村里一枝花,长相自然是不差的,四十出头的年纪还是端正的模样,自江凡的父亲死后,村里就有不少汉子惦记着呢!

好在周氏行事也算光明,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便直接跟儿子说了实话。

“你黄叔跟我是一个村的,在嫁来江家村之前我们就认识了,从小到大知根知底是个靠谱的,如今你爹去了你也长大了。”

“所以母亲就打算抛弃我抛弃这个家了是吗?”江凡道出周氏未尽的话。

“娘从未想过抛弃你,你若愿意便跟着娘一块过去吧,你黄叔已经帮你谋了份好差事还相了位好姑娘。”

“母亲怎么就确定那黄叔就是良人?五十岁的年纪从未娶过亲莫不是有什么问题?”不知怎的江凡有些烦躁。

“那是因为……”周氏拧巴着衣摆有些难为情。

“因为什么?”江凡有些吃惊急切地问道,黄叔单身了半辈子难不成跟母亲有关?

“因为黄哥一直在等我。”周氏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道。

“呵~”江凡自嘲地笑了声,听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母亲嫁过来之前就跟那姓黄的好上了吧!可是为什么还要嫁给父亲又生下了我,如今这般情况自己倒真是多余的了。

半晌,江凡又似想起了什么平静地问道:“母亲,我是江家的孩子吗?”

“你为什么会这样问?”周氏有些慌神反问道。

“没什么,随便问问。”江凡别过眼淡淡道,事实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你自然是江家的孩子。”周氏定了定神补充了一句。

“既然母亲已经决定了便去吧,我已经长大了自己能照顾自己,你不必担心。”江凡最终说道。

就这样,爹死了娘走了媳妇跟人跑了(据说翠花嫁给了县城里地主家的傻儿子),江凡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一出搞笑的狗血剧,可是自己怎么就笑不出来呢?

还好,江凡及时给江小狐杀了只鸡,否则江小狐也得离他而去了。从此,孤家寡人的江凡跟同样孤家寡兽的江小狐相依为命了。

日子过得很清苦,白天得上山砍柴维持生计,晚上还得挑灯夜读为下一次科考做准备,嗯,江凡总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而江小狐跟着江凡不仅可以尽情嬉戏玩耍,还有时不时地被投喂,更重要的是随时随地享受着被撸毛毛,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高潮有没有。

一人一兽相伴,有遮风避雨的房屋,有劳动可以满足生计,有夕阳西下也有日出东方,风花雪月、四季轮转,简单的生活平静而美好。也许很多时候,当我们在社会的大染缸中挣扎过大半辈子,回过头来才发现,想要的不过是生活最初的样子。

又一次科举年到来,江凡早早地做了准备,每次带着江小狐上山打柴便会有意找回江小狐野外生存的能力,江小狐虽然很有灵性能听懂人话,但江凡并没有直接说,江小狐只是单纯地以为抓一只野鸡或一条鱼,江凡就会很高兴,夸自己很棒奖赏摸头杀,于是江小狐更加卖力了,直到江凡的面前堆起了一堆的野山鸡和鱼,很多还是活蹦乱跳的,场面很是热闹,江凡不敢说话了。

进京赶考的日子很快就到了,临出发前一天,江凡打算告诉江小狐,可是江小狐不见了,找遍了江家村和平时去过的每一个地方都不见江小狐的身影。平时,江小狐也会时不时消失个两三天,江凡并不好奇,因为他始终觉得江小狐应该有自己的天地,待在自己身边只是临时的朋友罢了,也罢,他终究是要回归大自然的。

就这样,江凡不告而别了,当江小狐回来的时候发现江凡不见了,同样是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找到,于是他等啊等,心里想着江凡很快会回来的吧,这一等就是好多年……

话说那江凡参加科考,只是本着一颗平常心的态度自由发挥罢了,结果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结果就这样考中了,还中了状元,殿前封官赐宅,赏黄金白银,和蔼可亲的皇帝甚至还赐了婚,对象就是相府千金,江凡觉得这一切就跟闹着玩似的,不过,任凭内心如何翻江倒海面上也算波澜不惊。

江凡肖其母,长相并不差,加上泡在书海中长大,换一身衣着也是仪表堂堂的模样,虽然参加了四次科考,如今也不过而立之年,正是成家的好年纪。古代学子参加科举,考个十几年的实属正常现象,甚至几十年的也大有人在。

江凡本想拒绝婚事,但后来发现相府千金竟是三年前帮助过自己的那位大家小姐,三年前的自己穷困潦倒,沦落在乞丐堆里想自寻短见之时,正是这位小姐的出现给了自己重新生活的勇气和希望。

所以,缘分啊就是这么奇妙。

就这样,江凡在京城有了自己的家,加上京中繁华万千,朝堂复杂变化等很多事情都让江凡忙不过来,虽然很多时候他自己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但到底是慢慢淡薄了对江家村的所有感情,只与生母周氏通过几次信,周氏是真正单纯地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好的,她知道江凡对江家村其实并没有多少感情,而自己既然重新组建了自己的家庭,那就过好自己的家庭生活,彼此安好便好,所以周氏也并不支持江凡回来。

一晃好多年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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