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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醒来

韩雪落悠悠醒来,窗外满是鸟语,它们在不同的高度鸣叫,而且声音高低不一。拿手机一看,唰一下坐起来。“我怎么睡这么久?”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十分钟洗漱完毕。

楼下竟然飘来饭香。呵,餐桌上竟然放着面包,荷包蛋,牛奶。会不会出现了错觉,韩雪落抹了一下眼,重新睁开,还在。不会出现田螺姑娘了吧!这太不可能了!

“赶紧吃饭!”哇,旁边还坐着宫贺,自己刚才只看饭了,没发现他什么时候坐到餐桌前的。今天,应该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她又惊又喜,能做饭了,应该没事了。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还是不太方便。再说,以后自己要嫁人的,她可不想未来的老公,心存疑虑!

她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不想半途而废,也不想别人如此。一生本来就短,可不想还要带着一身的伤。她是个怕疼的人。

虽然有点受宠若惊,她也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她可以有什么非分之想,但绝不会有什么不合适的行为。

她知道自己要什么,虽然不知道会怎么样。她相信自己一定会过得比现在好。她要紧最大的努力,让妈妈爸爸过上好生活。最简单不要再借钱了。生活可以清寒一点,全家人平平安安就好!

她坐下,咬了一口、感觉很好吃,也许饿了的缘故。

她偷偷地打量一下宫贺,他还是那么优雅,不紧不慢。她知道什么时候,都做不到像宫贺那样。她就是农民出身,绝没有公主的气质。她吃饭快,上学的时候,就是这样,没办法的事。那时候时间多紧呀!很多时候,为了赶时间,走路都在跑。

只要走进教室,就看书,做题。她可是只丑小鸭,上中学的时候,就穿寒酸的衣服。上大学,虽然款式上有所选择,但从来没有买过贵一点的衣服。

每天说话很少,完全沉浸在学习的境界里。只是再专心,也有分心的时候。她尽量忽略别人的眼神,别人的语气。

现在看来,她本来就是一个自信心不足的小女孩。没有多少男生喜欢自己,很正常。上大学的时候,她班里的一个班花,一大半男生都喜欢她。她爸是大学教授,母亲是中学老师。

书香世家,经济条件也不错。而且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孩。

何况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人又温柔多情,典型的古典美女。完全是男生心目中的女神形象。同学聚会时,说到谁谁喜欢谁,就是没有人说谁谁喜欢她。

她又是羡慕,又是遗憾。

别人都喜欢同学聚会,她好像没有什么感觉,除了一个寝室的几个女孩,其他的好像没有太多的交往。多失败呀!早知道就应该谈谈恋爱,体会一下少年情怀,人生滋味。

“我明天要出差,今天晚上,我们去看看奶奶。下班的时候,我去接你!”冷不防,宫贺一说,韩雪落才回过神。

“好,那我的东西还没有收拾!你提前说就好了!现在时间也来不及了!”韩雪落一时有点着急。

时间真快,不知不觉,韩雪落在这已经过一个多星期了。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的适应,隐隐的有点舍不得。自欺欺人也好,她慢慢地欣赏这个男人了。虽然什么都不说,但心还是很细的,也很善良。

不知感觉的对不对,他对自己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反感。

“收拾东西干吗?”宫贺眉头皱了一下,起身去拿上衣。

韩雪落突然不想吃了,但怕宫贺看见,就连忙把牛奶一口气喝掉,面包拿在手里,准备找一个袋子装上,放到包里。七点四十,徐也准时到,车当然不是徐也开的。

“宫总,我过来拿一下资料,今天还有一份合约要签。对方希望宫总能参加!你看,到西山的时间能不能稍微延迟一点!”徐也征询宫贺的意见。

他们边走边说,“这事,到公司再说!”韩雪落跟在后面出门,她今天也有很多事要处理,何况她是一个新人,不敢掉以轻心。

徐也看了一眼宫贺,上了开来的车走了。司机留下来,开了黑色的加长版的博兰尼,韩雪落磨磨蹭蹭,想等他们走了才出来。

“韩雪落!”宫贺声音极为不满。她听见他喊她,立马跑出来,车门还没有关,看样子是等自己。她正要钻进去。宫贺竟然关了车门,把她挡在外面。

她有点愕然,宫贺竟然从里面打开玻璃窗,说,“晚上五点半,我到你公司门口接你,不要耽误我时间!”

他竟然开走了!多尴尬,太没有绅士风度了。还以为他学好了,会让自己搭个顺风车。什么人呀,简直就是喜怒无常。受不了这样的人,亏得自己心理素质好,这把人闪的。

最后,她打车过去,差一点迟到了。

晚上,下班,她就是不想坐他的车,故意磨磨蹭蹭,从五点半拖到五点四十。下去的时候,她以为他该走了,结果他还停在路边。这一次,他没有看电脑,也没有看材料。只是一个人沉默地看着不远处,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那脸上有说不出的忧伤和落寞。

韩雪落一次发现一个男人伤心的时候,即使不言不语也能让人感到无边的心痛。她从未体会过生离死别,对人世间的情感感触不深。特别是男女之事,除了肖晓晓对她有过理论上指导,也只有何小巫和男同学亲吻时,被她发现过。那时候,她也十分好奇,为什么男人和女人好,一定要亲吻。

至今这些都是未解之谜,比河外星系还要悬。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车的这边,看着一个男人的忧伤,那一刻,她似乎感同身受。他应该还在怀念林依纯,那个天仙一样的女子,那么善良,完美。

那时那刻,她甚至想,如果有一个优秀的男人,也能这样怀念自己,即使失去生命也是值得的。

肖晓晓逃到德国第二天,就被燕南星的人发现了。然后她又跑到意大利,法国,她知道她是跑不掉的。直到她不甘心,给宫齐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个女孩。

“我找宫齐!麻烦请转告!”肖晓晓希望能达成少年的心愿。即使不能走到一起,她也希望宫齐明白她的心意。她这一生从来都是敢爱敢恨的,她不想暗恋了这么久,对方一无所知。

“请问你是谁?”宫齐的问话让她难堪。

“我,我是肖晓晓!”肖晓晓只好自报家门。都打通了,什么都不说,也对不起自己鼓了这些年的勇气。她一直希望自己有勇气说出心中的爱。

“哦,韩雪落的朋友,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希望得到你的帮助,我想,我想避开某个人,可那人……”

“你说的是你的未婚夫吧?我是个商人,帮助你我有什么好处呢?”宫齐在电话那头朝着一个女孩,眨了一下眼。

肖晓晓听到最后,心慢慢凉了下来。她迷恋的那个操场上踢球的男生,早已留在那个操场上了。那个热心的少年,也不过只是略略表达一下自己的善意。

自己何必因为一次解救,就要用一生来回报。何况那个男人从来也不知道自己的暗恋,自己的好。他们一直不属于同一世界的人,没有交集,没有情缘。到此,她的心反而不痛了。比起燕南星的穷追猛打,宫齐的从未走近,更让人不能坚持。她何必坚持一个虚无的梦呢。自己喜欢的那个男人,也许并没有自己想象的好。

燕南星虽然阴沉,但也没有真正伤害过自己。如果不是因为她一味地逃跑,他也不至于。她没有挂电话,她只是很伤感地说,“宫齐,那一年在操场上,一只球飞来,差点砸到我,是你接住了那只球。也因为那样,我爱你了六年。这些年,我没有谈过恋爱,没有接受过别的男人。今天,我终于释怀了,感谢你,曾经给过整个青春岁月,最美好的梦!”

肖晓晓鼓足勇气说完,她觉得自己说的可能语无伦次,也可能莫名其妙。但终于释怀了。以后,无论和燕南星能不能相携到老。她一定认真地对待他的付出,他的真心。

她不想去伤害一个真心的人,如果两个人真的不适合,那就各自放手,祝彼此幸福!

直到电话挂断,宫齐还在想着肖晓晓的话。自己和她接触不多,高三那一年,只知道一个圆脸白皙的女孩,经常打量着自己。他身边的女孩,很多。所以也没有介意。

后来在几次生日派对上,遇见过两次,那时才知道她是肖默然的妹妹。肖默然是个难缠的主,如果没有把握,也没有人敢招惹他妹妹。难怪自己带着女伴去和肖默然打招呼的时候,她是那样看着自己。现在才想起来,那个女孩看起来有点难过,有点懵懂。

再后来咖啡馆遇见,才知道她是韩雪落的朋友。可惜,世上很多人都是无缘无分的。可惜了一片真心。宫齐接完电话有点失落。旁边的热闹,一会又将他的失落带入人海中。

他竟然不知道一个女孩爱了他六年,竟然还是暗恋。他一时说不清自己有什么感觉,震惊?骄傲?遗憾?一直以来他和别的女孩,分分合合,从来没有认真过。原来认真也这么感人,这么伤情。

如果自己老早发现,会怎么样呢?

就像自己对林依纯的喜欢。可惜她从来都把自己当成宫贺的弟弟,一个可以谈心的小弟弟。林依纯去世之后,他回到美国。以前的朋友来找自己。

他虽然很伤怀,但从来没想过,因为林依纯,不接受别的女孩。他不想委屈自己,也不想亏待别人。只要是能看上眼的女孩,基本上来者不拒。

他也想过,好好地玩几年。以后遇到合适的女孩,就定下来。过一段安定的生活,生儿育女,和许多人一样。

如果他知道一个还很有灵气的女孩,长得也不错,家事也挺好,这样的女孩喜欢自己,一定会跟她好好相处,最起码,他在电话里,听到一个女孩,艰涩地说出自己的心思,竟然莫名地感动,温暖。

原来被爱,也是这么美好!

爱是人世间最美的善意,这是哪位同学说的,他不清楚了。他只知道,除了林依纯,他好像没有真正付出过。他对林依纯的情感,姐姐,知音,爱人,他自己也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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