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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动身吧。”王爷看紫来吃完了,也就起了身。

“等一等。”紫来说:“我想耽误一会功夫,再同姑姑说点事。”言下之意,希望王爷回避。

王爷默然着,不动。

善卿不知紫来想做什么,只担心王爷误会她会同紫来私下串联,于是索性明了地说:“王爷不是外人,紫来你有什么,就当着王爷说吧。”

王爷也不客气,回身坐下,只见紫来优雅一展臂:“请姑姑上座。”

善卿依言在堂中太师椅上坐下,正对大门。紫来这才徐徐近前,站定,双臂一展,两手越过头顶,合下来,屈膝,俯身拜下,前额点地,匍匐于地面,竟是个标准的叩拜大礼。

王爷愣了一下。

善卿大吃一惊,刚要问话,听见紫来说:“这一拜,谢姑姑养育之恩。在雅园的时日,得姑姑悉心关爱,视同亲人,紫来微薄之力,无法回报,以这一拜,谢姑姑。”

起身,再来,又是一拜。

“第二拜,谢师傅教导之恩。紫来有幸,能得师傅以毕生经验相授,无以为报,以这一拜,谢师傅。”

起身,再来,又是一拜。

“第三拜,谢师傅提携之恩。紫来不才,未尽责,先享恩,以一卑贱之身,承蒙师傅厚爱,先后得拜几番名师门下,此殊荣无人可再得。以这一拜,谢师傅!”

紫来缓缓地起身,默立于堂下。

一时间,善卿湿了眼眶:“紫来,你不恨我逼你做花魁么?”

紫来顿了顿,清晰道:“此一事,彼一事也。”

“好——”善卿含着泪,欣然道:“姑姑受了!”

紫来,姑姑知道,你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原本以为,昨日相逼,已生罅隙,你可因为姑姑的叵测居心将往日情分,一笔勾销。没想道,还有今日这三拜!小小年纪,你竟有如此气度,姑姑从来都没有将你看走眼。好一个“此一事,彼一事”呀,能把我对你的算计搁在一旁,先来跟我还清情分。事情虽然是情非得已,可是,姑姑也知道了你的心意,你已将我谢过了,你已经不亏欠我了,那么,姑姑受了,你该做什么就去做吧……

王爷的脸上,锁紧了凝重。紫来这三拜,显然也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不起眼的小丫头,仅凭今日这三拜,让他刮目相看。如果说她身上的不屈曾经震慑了他,那么今时今日她身上那内敛的稳重和大气,更是令他折服。恍惚之间,他觉察到了,她已经不是当日那个在溪中浣衣的粗使丫头,她成熟了,也高贵了——

这世间,他曾经自诩没有敌手,可是今天,他有预感,等待了这么久,他真正的对手,终于出现了。

甘紫来——

醉春楼今天上午是闭门谢客,内里却热闹非凡。袁妈妈早早地就忙乎开了,楼里的姑娘也早就在花台下坐好,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只等待好戏开场。

“娘……”偏厅里,蓝溪儿紧张地拉住了甘夫人的手。

“没事,”甘夫人低声道:“紫来比不过你的……”其实她心里明白,除非紫来相让,否则蓝溪儿,只能是甘拜下风。

芙霜静静地望了甘夫人一眼。

“妹妹做花魁也挺好……”蓝溪儿轻声道:“我不是担心这个,只是,看见人多,心里有些发虚……”

“那倒是,今天这花魁,横竖都是在你们姐妹中产生,是谁都无所谓……”芙霜轻声说:“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胜出,这样,也换得我一个自由身啊。”

“我会努力的,师傅。”蓝溪儿乖巧地说。

芙霜点点头,宽慰道:“命由天定,你也别紧张,放松点,只要发挥正常就行了。”她走到窗前,朝外张望:“善卿她们到了没有?王爷还没来,太守也还没来呢……”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长诺:“太守大人到——”

芙霜扒在窗户缝里端详好一阵子,显然是没找到善卿的身影,于是回身坐下,对蓝溪儿说:“善卿她们该是在那边的偏厅,等王爷到了,就会开始了。”

正说着,袁妈妈进来了:“哎哟,我的姑娘啊,准备好了吗?”

芙霜正要问起善卿到了没,蓝溪儿也刚要答话,又听见大门处传来长诺:“王爷驾到——善卿姑娘到,紫来姑娘到……”

袁妈妈一怔,飞也似地拔腿迎了出去。芙霜和蓝溪儿赶紧半开了窗户,朝院子里望去。

王爷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处,翩翩而来,紧随其后的,正是善卿,还有淡雅清新的紫来。

芙霜细细地望着,心里忽然咯噔一下,紫来竟变成了这样……蓝溪儿似乎,胜算颇悬啊。

忽一下,热闹的天井里没了声响,大家都看着王爷。

“煜王爷!”秦驰远上前迎接,袁妈妈也赶紧行礼。

王爷点点头,径直走到台前第一排座位正中坐下,说:“都就坐吧。”

于是,以王爷为中心,右边是太守,严申春站在一旁,左边是善卿、芙霜,袁妈妈站在一旁,评分的艺人两边各三人,分席而坐。而紫来和蓝溪儿,已经上了台。

花灵坐在后头,正跷着腿,磕着瓜子,斜眼望着台上。

琴棋书画,歌词诗赋,俩人样样公整,比试过程倒也不温不火,却也是比分紧咬,未见高低。

秦太守认真地看着,芙霜有些紧张,善卿却也闲适,只有王爷一脸沉寂,从头到尾,一言不发,愈是到后来,面色愈见阴沉。

丝竹班已经台下试音,该是最后的压轴比试了。

“你们各分秋色,只有最后一项了!”秦太守忽然高声道:“舞蹈胜出者,当为花魁!”

别人或者都不知道,可是王爷却很清楚,舞蹈是紫来的强项,就算她闭着眼睛跳,也能胜过蓝溪儿。他设的局,绝不能允许出现意外。王爷想了想,站起了身,沉声道:“本王在大半年前,也是这里,跟秦太守曾有一个约定……”

善卿的脸抽搐了一下,她有些不妙的感觉。

“芙霜是本王府里的歌伶,善卿也是我别院的贵客,因此,由她们两个训出的徒弟,不论谁当花魁,都是属于本王的……”王爷傲然俯视着天井里所有的人,大声宣布:“花魁,将由本王带回王府!”

哇——

座下已经是“啧啧”声一片,有艳羡,更有嫉妒。

善卿的手开始颤抖起来,脸色渐渐地有些发灰了。

难道我想错了?王爷当众宣布要带走花魁,是斩断了所有的退路,这一言既出,岂容反悔?这难道预示着,他将要对我食言?如果紫来放弃当花魁,他也将弃她如敝屣,将她安置醉春楼里一生?

不,他不会对我食言,他从未对我食言。可是,他若信守对我承诺,带走不是花魁的紫来,又如何自圆其说、跟众人交代?

脑袋里一团糨糊,善卿觉得太阳筋突突狂跳,头疼欲裂。

“善卿,你怎么了?”王爷已经发现了善卿脸色不对。

善卿晃了晃身体,虚弱地说:“让我跟紫来说几句话……”

下人赶紧凑过来,递过了药罐子,善卿咕咚咕咚猛灌几口,喘了一会,慢慢地平复下来。

王爷对严申春使了个手势,申春赶紧过来,听王爷吩咐后,宣布:“最后一局至关重要,让各自的师傅给个提醒吧。”

芙霜迫不及待就跑了过去。

善卿强撑着起身,却猛地又跌坐了下去,王爷忧虑地看了她一眼,默然上前,拨开丫环,亲自扶起善卿,走向台边。

“王爷怕我作弊,坏你的事?”善卿低声道。

王爷一噤,没有吭声。善卿不愧是善卿,永远都是一颗七窍玲珑心,而且看他,永远都看得那么通透。

王爷几乎是抱着善卿来到了台前,紫来半跪下,俯身过来,善卿抖抖索索地拉住了紫来的手,想说话,却哽住。

紫来默默地望着她,善卿里的眼睛里,还是第一次相见时的良善,泪光中的殷切,仿佛有许多的话要向紫来倾述。熟悉的温情再次浮现在脑海,紫来忽然清醒过来,自己应该坚信,善卿从无害她之心,善卿所做的一切,都是深有用意的,只是一时半会自己领会不到……

“姑姑,你怎么了?”紫来急切地抓住了善卿的手:“你不舒服么?”

善卿抖着嘴唇,喃喃道:“你,一定,要当花魁……”

紫来锁紧了眉头,却是悲伤地望着善卿。姑姑,可以是别的要求么?

“你,一定,要当花魁……”善卿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重重地捏住了紫来的手,指甲掐进去,刺破了紫来的手背,渗出鲜血丝丝。

紫来只是望着她,无言。

阴森的冷笑,浅薄地荡散在王爷的脸上,有几分狰狞,更有几分得意。

“比试开始!”丝竹齐鸣。

热闹喧嚣之后,尘埃落定。

严申春迈上高台,宣布:“醉春楼的花魁,当属甘蓝溪!”

看着鲜花下雨般地落在台上,蓝溪儿脸上红扑扑的,芙霜也兴奋得满面红光。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王爷的脸浮现起了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这个结果,或许正是他内心底更加期望的。

秦太守满脸喜色地靠过来,拉住王爷嘀嘀咕咕,俩人凑在一起,开怀大笑着。

紫来平静木然地穿过花瓣雨,缓缓地走下高台,朝善卿走来。她看见,善卿耷拉的脑袋虚弱地抬起来,望向她,带着无尽的失望。

身旁嘈杂的欢呼瞬间变成无声,世界变成了灰色,只有那暗红色的善卿,苍白的脸,嗫嚅着,气若游丝地诘问着她:“为什么不可以?”

一步之遥,紫来内疚地停住了脚步。

“对不起——”

“你答应过我什么?”善卿强自撑着椅把,趔趄着站了起来,厉声咄咄:“你可以为我做任何事?!”

“对不起——”紫来埋下脑袋。

“看着我……”善卿的声音软下来,目光却如炬,她动情地,却是绝望地说:“我只不过,想你替我陪着他……”

紫来一刺!

善卿想要的,原来一直都是这个?!她是那样爱他,她想用自己的方式求个永远,她对紫来,从来都只有这一个、唯一的一个要求,可是,她顾虑重重,忍了又忍,始终不敢明说,直到今天——

然而,晚了,紫来到底没当上花魁,善卿的愿望,落空了……

“我只要求你,这一件……”善卿的眼泪,噗噗地落下来。

无法抑制的心伤啊,紫来无颜相对。

“对不起——”

“紫来——”善卿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长唤一声,无限的痛惜,无限的希望,还有她绵长的遗憾,尽在其中。

紫来愕然地抬头,只看见善卿软软地坠落,她抱起善卿,尖叫道:“姑姑!”

王爷侧头看了她们一眼,忽然脸色大变,迅速地冲了过来。

血正源源不断地从善卿的嘴里和鼻子里涌出来,顷刻间已经湿润了前襟。

“姑姑!”紫来凄厉地叫道。

她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如何能卸下这心灵的重担?善卿眼睁睁地望着她,忽然有些不忍,蠕动着嘴唇,低声道:“真正爱你的人,是会体谅你的,不管你做了什么,她都能理解,都可以原谅……”我不会怪你的,紫来……

“我爱你,就如同爱我的自己……你是我的将来……”善卿的泪,和着血留下,她蠕动着嘴唇,只冒出一口又一口的血,却再也吐不出声音:替我爱他,好好爱他……象我一样地,爱他……

“善卿,你振作点,不会有事的……”王爷拿着丝帕,来拭善卿的口鼻。善卿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了王爷的手:“你答应我的!我死不瞑目——”

王爷一措,无言。

“你答应我的……”善卿固执地死抠着这句话,颤抖着,将王爷的手按在了紫来的手上,然后,用自己的双手紧紧地抱住,最后一口血涌出来:“带她去王府——”

王爷望着她。

善卿的手终于无力地滑落了下来,但是她的眼睛,却死死地睁着,对着王爷,那美丽的瞳仁里,映照着两个大大的王爷,映得满满当当,没有一点空隙。

“善卿——”王爷声嘶力竭地大喊一声,黯然垂首。过了许久,方才痛惜地覆上了她圆睁的眼睛。

“姑姑——”紫来哀唤一声,放声大哭。

你不是爱我如同爱你自己?怎么舍得离我而去?!

“王爷……”袁妈妈抄着两手,谦恭地等着答复。

王爷看了紫来一眼,对秦太守说:“跟你商量个事,如何?”

“你总不能,两个都想带走吧?”秦太守面有难色。

“花魁留给你,”王爷爽快地说:“我只带一个走。”

秦太守点点头,同意。

紫来看了蓝溪儿一眼,跪下:“请王爷带蓝溪儿走吧。”

“善卿死不瞑目是为何?”王爷淡淡地一句,重重地砸过来:“我可为她而食言天下,你又因何负她?!不管是在醉春楼,还是王府,你们两姐妹,都没有落籍。”若不是因为善卿,我管你们谁去王府?横竖都还是官妓,让什么让,有意义么?

紫来半晌无言。她虽然不喜欢这个王爷,也有心把这个机会让给姐姐,可是善卿那双不肯闭上的眼睛,却还在头顶直直地望着她。姑姑的心愿,姑姑拼死为她争来的最后一个机会,她已辜负姑姑太多,怎可造次?

善卿的丧事是在雅园办的,三天的时间,紫来忙于打理园中事务,迎送宾客,几乎连坐的时间都没有。一切妥当之后,才有空闲回了自己的房间。

“小姐,你早些歇息吧,按照王爷的吩咐,明天一大早,府里就会来人接你。”管家说着,退了出去。

紫来掩上门,一转身,忽然看见母亲站在房中,诧异道:“娘,你怎么来了?”

她担心地问道:“你跟袁妈妈准假了吗?”时候已经不早,楼里对私自出客的官妓,惩罚是很重的。

甘夫人微笑道:“我已经获得太守的牒文,落籍了。”

紫来这才想起,当日里王爷是有过许诺的,不论她和姐姐谁当了花魁,母亲都可落籍。于是笑道:“恭喜娘了,那你准备去哪里?先租个房子吧,我这里有银子的……”随即起身,打开自己的柜子,想把自己的那些碎银子给了母亲去。

“别忙乎了。”甘夫人喜滋滋地说:“我都安顿好了。”

母亲确实一直都很能干的,紫来还没来得及问详细,甘夫人就自己说开了:“娘原先,也是有点积蓄的,以后你姐姐那里,银子还是宽裕,钱是不用愁了……”

“那房子呢?”紫来想,立足之地总还是要有的。

“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甘夫人眉飞色舞道:“你知道吗?王爷赏了我一间屋子,离街面挺近,就在云通胡同里,地契都拿到手上了,家也搬了呢,房子虽然只有一间,可是蛮大的,隔成两小间还不挤……就是你东西多,堆了我大半间房……”

紫来莫名其妙:“我有什么东西?”

“前几日善卿送过来的,你的那些衣服首饰,哎呀,六、七大箱……”甘夫人嘟嚷道:“你到底有多少衣服啊?园子里都放不下了,要往楼里搬?还得我这回搬出来的时候,还专门请人替你搬箱子,足足花了我二两银子……”

紫来静静地听着,忽然就想落泪。善卿全然都安排好了,她定然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怕自己不愿当花魁又进不了王府,只能流落醉春楼,就那样精细地计划了好久,早早做好了衣服,备好了首饰,稳妥地存到了母亲那里;知道去日无多,还托着病体,操着碎碎的心,丁点的事情都想得那样细腻,生怕自己过得不好……

善卿总是说,“女人么,什么时候,都要让自己高贵;不能高贵,那就美丽;不能美丽,至少也要干净……”

善卿还说,“我爱你,就如同爱我自己……”

善卿从无害她之心,善卿怎么可能害她,因为,她就是善卿的将来。

她早该知道,却还是要误会。

紫来吸了吸鼻子,收回思绪,忍住悲伤,问道:“那娘您今天这么晚还赶过来,是有急事么?”

“哦,娘只是想,明天你就要去王府了,怕你不知道规矩吃亏,所以特意来嘱咐你些事情,顺带告诉你我已经安顿好了,不要挂心……”甘夫人絮絮叨叨地说着,紫来只是点头。

好不容易都说完了,甘夫人正要告辞,却看见紫来还是一幅郁郁寡欢的样子,于是开导道:“你也别太难过了,人生哪有不散的宴席,善卿虽然走得早了点,可是她这一生,全然都这么美丽,这么风光,也值了……”

紫来静静地看了母亲一眼,她怎么会知道善卿内心的痛苦呢?就像醉春楼里所有的姑娘,能看见和羡慕娘此刻的风光和幸运,未必知道她心底的焦躁和担忧。

“娘说这些你不爱听是吗?”甘夫人从紫来的脸色里看出了不认同,于是又小心地解释道:“你别太往心里去,娘没别的意思,只希望你想开点……善卿若是还在,定然也希望看见你开开心心的……”

紫来点点头,想到与善卿相处的点点滴滴,想到她临死前还在不忍地为自己开脱,不禁唏嘘道:“是啊,她心地那么好,只是我,太对不起她……”

“没想到会这样啊,”到了这时候,甘夫人也不忍心再责怪紫来固执,只好宽慰道:“花魁总是你们俩姐妹的,你诚心让姐姐,娘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对善卿的刺激会那么大……其实,你当花魁也一样……”

唉,紫来长叹一声:“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听了这话,甘夫人脸色有些发紧,她深知女儿将因此而背上沉重的心理负担,一面心疼一面担忧,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也不能这样说呢,并不是因为你违逆了善卿才气得她吐血的……”

紫来愕然地望着母亲。

甘夫人急急地说:“袁妈妈亲口跟我说的,善卿之所以容颜不老,是因为吃了青楼秘方,很厉害的一种驻颜丹药,服用的人虽然可以永葆青春靓丽,但是也绝对活不过三十五岁的大限……因为那丹药剧毒,最后定然是吐血而亡……”

“我知道。”紫来淡淡地说:“但是如果我不惹姑姑生气,虽然她身体不济,可是世间有名医,有良方,王爷还有那么多珍贵的药材,姑姑还是可以多活好些日子的……”善卿若在,多好啊,她喜欢善卿,喜欢跟善卿在一起的日子,她不在乎善卿老去,不在乎善卿丑去,也不在乎善卿老是病歪歪地躺在床上,她只想善卿能活着,看她长大,等她出息,让她有时间来回报善卿。

紫来的眼泪顷刻间涌了出来,水哗哗一脸。

“不说了,不说了,”甘夫人扬了扬手:“娘还是走吧,你到了王府一定要自己小心,千万保重……”一路抹着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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