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先把情况告诉伯爵,”赫尔说道,“我总觉得这头巨龙不会善罢甘休。”
“我们还被看管着,谁知道他们会将我们怎么样,”地精又爬上椅子说道,“我得休息休息了,昨天在监狱里可不好受。”
赫尔同样十分疲惫,他先给自己止了血,又看向地上的龙鳞,它已经不再发光了,赫尔将龙鳞放回箱子,这才靠在椅背上,慢慢合上眼睛。
周围越来越静,外面的响动似乎离赫尔越来越远,他半仰着头,思维逐渐模糊,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沉寂。
……
突然到来的光线惊醒了赫尔,一名士兵将房间四角的火盆点燃后,又退出了房间,从外面传来说话声。
赫尔看了看地精,他仰面躺在椅子上,双腿耷拉在空中,整个身体就要滑下去了,他的胸膛起起伏伏,鼻子里发出轻微的鼾声。
赫尔又将目光投向另一边,库洛仍旧处于冥想中,这让赫尔有些惊讶,长时间的冥想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他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臂,慢慢走向门口,说话声变得清晰起来。
“不是说过不要让外人看到梅丽娅吗?”这声音赫尔曾听过,是那个沃琉斯伯爵。
“一般的佣人都被禁止过来这边,但是他们事关龙鳞,所以也被留在这里……这件事是我们的疏忽,请大人责罚。”
“责罚就免了,这段时间一定不要让其他人闯进来,听清楚了吗?”
“是!那这几个人怎么办?”
“你不用管。”这位伯爵转过身,注视着赫尔。
他摆摆手,士兵们立刻退到远处,守在长廊的两端。
“我们聊聊吧。”沃琉斯对赫尔说道。
赫尔走到沃琉斯身边,这位伯爵长得确实很魁梧,简直可以与之前见到的那个斯洛克人较量了。
“我本来打算救你们一命的,”沃琉斯沉声说道,“毕竟你们也算是为我办事。”
赫尔默默听着,而这位伯爵接着说道,“但是现在情况有些棘手了,你们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果然和那位伯爵千金有关吗?赫尔心想,那位千金的病情明显没有他们所说的那么严重。
“我不会杀掉你们的,”沃琉斯说道,“但是这需要你们配合,在尘埃落定之前,你们必须老实待在这里,我希望你能够理解,并约束自己的同伴。”
“我明白了。”
“那就好,我会让人给你们分配房间,好好休息吧。”他正打算离开,赫尔立刻从后面叫住了他。
“那块龙鳞有古怪,”赫尔说道,“通过它,我与一头巨龙对视了,龙鳞很有可能就是它的。”
赫尔注意到沃琉斯的脸色变得阴沉,他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即便如此,也还是得用龙鳞,长老会恐怕不会再同意我再获取一块,而且,我也希望能早一日让那孩子免除苦难。”
他转了个方向,一面走进房间,一面道,“本来打算明天再说,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我们看看龙鳞吧。”
赫尔打开箱子,将龙鳞取了出来,沃琉斯接过龙鳞,翻来覆去地看了看,他走到门口,大声吩咐道,“请莫利甘过来!”
这动静成功让地精醒来,他一个激灵,从椅子上滑到了地面。
“哦,伯爵大人来了。”地精说道。
沃琉斯点头示意了一下,又瞥了一眼角落里的库洛,他问道,“你的口音很杂,是哪里人?”
“内瑞瓦人,”赫尔答道,“这些年在自由领生活。”
“难怪。”他似乎只是随意问了问,坐在椅子上,又开始端详龙鳞。
没过一会儿,一名女性推着一个年轻女孩走了进来,几名女佣人留在了外面。
沃琉斯抬头的瞬间就皱起了眉头,他用略带责备的语气说道,“梅丽娅,你怎么来了?”
坐在轮椅上的女孩怯怯地说道,“爸爸,你不要责怪他们好不好?我不知道不能和他们见面,是我的错。”
沃琉斯站起身来,走到梅丽娅的身边,他看了看正注视着他的女性,用宽大的手掌摸了摸梅丽娅的头发,他说道,“是爸爸的错,爸爸从来都没有对梅丽娅说明过,”他顿了一下,又说道,“他们帮爸爸送来了龙鳞,爸爸又怎么会责怪他们呢?”
“是这样吗?”被沃琉斯宽厚的身影挡住的女孩变得高兴起来,她说道,“那他们是爸爸的客人了?”
“算是吧。”
“太好了!两位客人,你们好。”少女说道。
自从听到梅丽娅的声音,库洛立刻就结束了冥想,他悄悄走到赫尔身边,带着微红的脸庞看着梅丽娅的方向。
“是三位客人哦。”旁边的女性纠正道。
“是这样吗?唔…”少女皱了皱鼻子,她说道,“麦子的味道,是上午遇到的客人,还有皮革的味道,没有别的了呀?”
“皮革的味道,是说你还是说我?”地精小声对赫尔说道。
赫尔摇摇头,而这时,库洛上前走了两步。
“梅丽娅小姐!”库洛叫道。
“你好啊,库洛。”梅丽娅微笑着说道。
“你们两个的年纪似乎差不多,”沃琉斯看着库洛与梅丽娅。
“让他们好好聊聊吧,”女性说道,“你把梅丽娅困在这里,她就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沃琉斯无奈地看向女性,“什么叫做我把梅丽娅困在这里?你真是蛮不讲理。”
“难道不是吗?”女性反驳道,“她在你的封地待的好好的,你突然就让人把她接过来了,沃琉斯,梅丽娅可不是你玩弄政治的工具。”
“我不和你说了!”沃琉斯恼火道,他对赫尔说道,“把箱子抱上,我们去别的房间谈。”
“梅丽娅,等一下去休息哦,”女性说道,“明天有的是时间。”
“好~”
女性跟在沃琉斯后面走出房间,赫尔也抱着箱子走了出去,地精呆在原地,他用手指了指自己说道,“那我怎么办?”
梅丽娅轻轻嗅了嗅,她想到,还是两股味道,看来是那位没有味道的客人离开了。
库洛局促不安地站在身旁,梅丽娅立刻整理好思绪,和他交谈起来。
这个夜晚还漫长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