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愿意安排我去国外，你却不愿意去国外吗？”
眉眼阴沉，愤怒爆发的征兆。
“我不走，机器和人工，你带走便是。”老人回应。
不是最想要的结局，但事此，荆曲无法再做多要求。
“处理尸体，顺便把这个小子也处理掉吧。”荆曲灰白锋刃指向赵真。
赵真反手被钳制，难以发力，且冯卓这个胖子，力气并不小于他。
都是狠绝色，他不得动弹。
荆曲与老人谈话，把他无视，话题再转回来，就要处理他。
“不用。”老人又阻止。
“为什么？他与向心水关系密切，说不定也是警方线人。”
得到大部分想要的，荆曲也没多少心丝放在新来的无名小卒身上。
“我保证他不是警方那边。”老人指示门外。
门外走进一位中年男子，向地上赵真挥手。
“小子，我们又见面了。”
样貌熟悉，声音熟悉。
他就是二手店，第一个叫房东“金爷”的三轮中年。
赵真记起，还在海街金诚金店，听过这嗓音说内急。
“原来房东金爷的称呼，没有多少水分。”赵真不好预感。
原名卢成化的中年男子，走上前，将前不久才收口袋里的金条，交给老人。
“见过这种金条？”老人问荆曲。
荆曲摇头，其他人也摇头。
“很特殊的规格大小，背面的文字编号被刮花，但我恰好知道它来源。”
老人讲解，赵真心情沉底。
“华国‘那个’组织内部流通的金条，不可能外流，只有非法流出的途径。”
金来没有把组织名字说出来，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他是指“三局”。
国家应对超凡事件，独立独权的神秘组织。
果不其然，城市里，不止赵真一人，知道平静生活背后隐藏的波澜与秘密。
“放开他吧，他不敢，也没法乱来。”老人低眼直视他。
冯卓放手起来，卢成化轻笑退开。
“身份暴露了！”
赵真脑袋一片空白，变化魔人，强行突围，也没有意义。
三轮车中年，卢成化笑容很足，乐意见赵真深陷囹圄。
“这里果然是一张大网......”
赵真想起向心水最后，带有死志的话语。
被犯罪组织抓住把柄，甚至柳莉也被盯上。
落入网中，余生就是无尽纠缠。
“幸好，我是个力量强大的虫子，纠缠挣扎可以将整张网碎掉！”
赵真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胡话，决定当场变化魔人，将该死的人锤死！
卢成化吓一跳，退步，害怕被锤。
老人站出来，挡在他与荆曲之间。
赵真目标是荆曲，卢成化这种小人物靠边。
“你真的要考虑冷静下来！”老人声调只够赵真听见。
“他们没人知道水库边上的事件。”他极力想控制住赵真，“只要金条不交给警方，你所做的事情，没人会知道！”
房东金来有意帮赵真掩盖。
身份还未暴露。
没人知他在药洲所做的事情，除了金来。
稳定生活和柳莉安危，荆曲死活变得不重要。
赵真死死盯住金来。
很有出手抹除老人的冲动！
好不容易，以为找到一份安稳工作，遇到好前辈，结果一切如梦破碎，变回失业青年，又有暴露风险。
“你们厉害！”
赵真一拳打凹机器外壳。
无能愤怒。
“把金条还给我，我不管你们这些臭事！”
赵真没法改变结局，不怕完全失去，就怕被拿捏手中。
将失去，未失去，最让他无力。
老人准确抓住他软肋，“我知你心软，没法出手。”
两人之间没有阻碍，赵真杀死老人，掩盖秘密，再杀死荆曲，给向心水报仇。
可他没法出手。
杀人为恶，无权杀人，荆曲该死，难断老人。
向心水照顾，且有心助他摆脱蛛网，他可以为向心水报仇。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可老人也收留他，有一饭之恩，他又该如何？
老人挟恩要他为恶，他应与不应都是恶。
“世道复杂，好人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老人现在还在教导赵真。
赵真眼里有怨恨。
五爷的各种手下现身，收拾混乱的厂房。
尸体和血迹被清理，老人保证，向心水能有一个安息的葬地。
他一直没有说话，阴沉注视工厂的变化。
之前受控制的工人保安，除小部分像赵真一样，什么都不知，他们处理工厂状况，都很熟练。
真假保安，工人师傅，荆曲安排下，清点货物，拆装机器，一辆辆货车来回运走。
井然有序，丝毫不混乱。
加班加点，夕阳西下，夜幕降临，工厂内机器和货物，转移差不多。
场地空荡，剩下人。
老人一直赵真身边，不知是安抚，还是看守。
不断有同辈老师傅上前，对老人说道：“五爷，我真的不想离开华国。”
没有人想背井离乡，临老漂泊无所依靠。
没有一个例外，老人摇摇头，疲惫无力。
“你们留在深鹏，我保不住你们......”老人有所暗指。
老师傅还要争取，可他们发现，今晚五爷尤为衰老。
精神抽空，垂垂老矣。
他们才知，形势大江东去，到迫不得已的地步。
老人站巨大厂房前，身影渺小单薄，普通孤寡老人。
可赵真一直记住向心水的话，小心戒备五爷，不会给他外表蒙蔽。
“你和向心水都是好伙子。”
一切尘埃落定，老人有很多话。
“我不想他死，所以一直由他，可他不想活。”老人解释，“我早知他存在，暗示过他，他也一直没离开。”
“他在躲避更庞大恐怖的威胁，迎向死亡，不是你我造成的原因。”
赵真终于忍不住，“所以我不能恨你？”
“我就知道，那个叫荆曲的混蛋，把子弹打进向心水身体，我要杀死他，而你阻止了。”
老人心情也不佳，该说都说，只有嗤笑，“放你过去找死？”
“向心水不想死，这里没人能杀他。”
对于他的死，老人也悲痛，没有作假。
“我们只是走私，甚至走的只是一些造假的产品。”
老人截下工人搬运的一批货。
开箱显示出里面半成品“文物”，上面有一本比赵真看过更加详细的图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