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羽裳院。
傅羽霓独自一人走到了院门口,不想却见院门紧闭,顿时眉头一皱,多日未来见母亲,不知她身体如何了。
伸出玉手轻轻的叩了叩门,静待了一会儿里面竟然没有动静,正欲再敲门,突然听到脚边有声音,低头一看,竟是一个白色的毛团子。
傅羽霓不禁露出了笑容,多日不见这小家伙还以为它躲在那里睡大觉呢,不成想今日竟自己出来了。
莞尔一笑,傅羽霓低下身来,看着那一双红色的可爱的眼睛,小声问道:
“小月光,你怎么会在这里?前几日跑去哪里了?还有,娘亲这里为何紧闭院门,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听到这话小月光也是小眉头一皱,看了看两边,像是非常谨慎的样子,搞得傅羽霓也跟着心头一紧,目光灼灼的看着它,却又不敢轻易去打断它。
只见小家伙确定安全之后就凑近了傅羽霓,开口道:
“这几天倒也没发生什么,只是梁姨娘每日都会空出一段时间来独处,而且每次这段时间后,她都会非常疲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院门是三天前就开始紧闭的,梁姨娘这里也没什么人来,自然就没人注意到了。”
傅羽霓听到这话也是一头雾水,本想再敲门,可是又想到小月光的话,猜想应是娘亲有要事,便不打算再打扰了,只是想要传达的消息……
这么一想,傅羽霓就将目光挪回到小月光身上,碧湖般平静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就像是看到猎物一样的笑意满满,看得小月光身体一哆嗦,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傅羽霓却是先一步出手,快速抓着小毛球的小耳朵揪了起来,小月光登时要命的扑腾起来,好像是要被煮了一样,谁知傅羽霓只是缓缓凑近它,对着那小小的耳朵,轻轻的嘱咐了几句,然后就将小家伙放了下来。
虚惊一场,小月光长舒了一口气,确定性命无忧之后胆子也变得大了起来,不满的朝傅羽霓翻了个白眼儿,小鼻子里还发出一声可爱的轻哼,小嘴巴嘟嘟囔囔,说的可是厉害:
“傻习习,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了,你再欺负我,我就让我男人……不,男兔咬你。”
听到这话,傅羽霓非但没有被吓到反而眼前一亮,再次开心的揪起小家伙,不过这次没有让它腾空,而是轻轻地放在掌心里,戳了戳毛茸茸的小屁股:
“什么男兔呀,给我说说呗。”
看到傅羽霓亮闪闪的眼睛,小月光突然感到一股从心底涌起来的优越感,索性就躺倒在傅羽霓的掌心里卖起关子来,毛茸茸的触感蹭的手心莫名酥痒,傅羽霓都觉得,如果不是小身体做不到,这家伙估计都要翘个二郎腿了。
“还能是什么男兔呀,当然是绝代风华,英姿飒爽,挺拔俊朗……的男兔啦。”
傅羽霓不禁失笑,说了这么多不还是只兔子吗。
又戳了戳那毛茸茸的小屁股,傅羽霓就再次把它放到了地上,指了指紧闭的院门,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示意它快去做事。
小月光虽然很不服,但最终还是听话的从墙角的小洞洞里钻了进去,只不过,一边钻着一边还小嘴不停歇的小声嘟囔:
“坏习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有家室的兔兔呢?”
傅羽霓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但抬眼看到紧闭的院门,笑容又慢慢敛起,但愿一切顺遂,她和娘亲平安离开国公府。
而另一边,静湘院。
杨诗姚休息了两天也终于好些了,先前听说傅锦霓派人来找过,自然知道大事不妙。
国公府这位嫡女向来冲动鲁莽,但终究是夫人最爱的女儿,而且还是未来的太子妃,自己目前还是没有能力对抗的。
这么一想,杨诗姚便起身要丫鬟帮她梳妆打扮,打算去明珠阁请罪,结果不成想,刚刚换好了衣裳,外面就传来了通报声。
“表姑娘,二姑娘有请。”
那人,已经等不及了吗?
杨诗姚微微皱眉,就算先前那事惹傅锦霓不快,但前几天都没有追究,怎的今天又如此?
正纳闷,身旁的小丫鬟便出声提醒:
“姑娘,这两日城中皆传,凌王府鹦鹉寻主,是大小姐重回凌王府之兆。而今,已传至圣上耳中。”
前几日凌王府的鹦鹉为寻傅羽霓来到国公府,甚至还不慎中伤了傅锦霓,最后,又因为世子出言相助,傅羽霓并未受罚,傅锦霓却是因此卧床多日。
想来,这谣言相传甚广,定让傅锦霓怒火中烧。这样一想,杨诗姚便生出了计策,既然傅锦霓非要怪罪于人,便全让那一人承担了吧。
缓缓勾唇一笑,杨诗瑶命人擦去了她唇上殷红的唇脂,又特地往脸上多擦了点粉,好表现的面色苍白,大病初愈,楚楚可怜。
不得不说,杨诗姚这样做还是很有用的。
当傅锦霓看到她的第一眼,本来要脱口而出的责骂顿时停了一瞬,而后便生生的咽了回去。她们都是大病初愈的人,面面相觑,皆是面色苍白唇无血色,自然生出惺惺相惜之感,到嘴边的责骂也就没办法说出口了。
杨诗姚看到傅锦霓犹豫的一瞬便知道自己押对了宝,心中暗喜,面上却是一副有气无力楚楚可怜的模样,扶着丫鬟的手走到傅锦霓的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妹妹前些时候未曾见姐姐,连累姐姐被那孽畜所伤,妹妹该死,姐姐要作何处置,妹妹都无话可说,只是……妹妹着实身不由己啊!”
说到此处,她竟不由得泛红了眼圈,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转了几遭终是掉落下来,看起来着实可怜,傅锦霓也不忍的转过头去,但嘴里还是不甘的问道:
“妹妹不见我却见了那贱人,如今又说身不由己,姐姐实在听不明白。”
当日傅锦霓受伤回来,竟听人说看到傅羽霓从静湘院走了出来,顿时怒火中烧,恨不能拿着鞭子狠狠将杨诗姚打一顿,可惜身体痛楚难忍,只能压着怒火躺在床上不忿的喘粗气。
杨诗姚早就猜想到她定是知道了这件事情,加之刚才听到的消息,自是早早做好了打算,一张巧嘴瞬间颠倒是非:
“姐姐有所不知,当时,便是傅羽霓拦住了妹妹,说是姐姐自食其果,让我不要插手,否则……”
说到这里杨诗姚又忍不住哽咽起来,拿着帕子轻轻擦了擦泪,看着傅锦霓难以置信有隐隐透露着怒火的眼神,这才继续道:
“否则,待她回到凌王府,定要连我一起整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