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了扭酸胀,似是落枕了的脖子,韩小墨吃着萧霜儿一早就准备好的干粮。
待腹部稍稍隆起后,韩小墨盯着一丝不苟的坐在一旁岩石之上的萧霜儿,说道,“大侠,把面罩摘下来吧,都捂了一宿了,你不觉得闷吗?”
萧霜儿一听,顿时神色身子一顿,面罩下的脸色微微一红,旋即冷声道,“休想。”
并非是她不想将面罩摘下,也不是她不想表明身份。
昨夜她不过是想耍耍韩小墨而已,可谁知今日一早竟是发生了让她刻骨铭心的事情。
这个登徒子,竟然装睡,还在她主动亲吻他的时候伸舌头......
无耻yin贼!
现在的她想表明身份想带他回去,可却害怕韩小墨想起什么来......
闻言,韩小墨眼中闪过一丝流光,旋即说道,“既然大侠不想摘面罩,那我也不强求。”
他本可以强行揭穿萧霜儿的身份,只不过以萧霜儿的性格,若是被他揭穿......
这后果,他想都不敢想。
没死在刘玉楼手中,他可不想死在萧霜儿之手。
再者,既然萧霜儿喜欢玩角色扮演,那就一次性让她尽个性好了。
想了想,韩小墨又道,“但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大侠。”
“你说。”萧霜儿道。
“不知大侠可否知晓天机坊的几人如何了?”韩小墨很是担心,若是刘玉楼将怨气牵连到他身边之人,出现了什么闪失,他良心会有些不安。
“有小王爷坐镇,好的很,你就放心吧。”萧霜儿回答道。
“小王爷?”韩小墨懵了片刻,这才狐疑道,“莫非是李丰?”
他认识的人寥寥无几,这其中唯有李丰是从京城来的,而李丰的姓氏又与当今圣上一样,他想来想去,也只有李丰能做成一个小王爷的身份。
“你怎么知道?”萧霜儿讶异道。
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证实,韩小墨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这个世界太奇妙了。
一个智商为负的小王爷跟他合伙做生意,简直不要太狗血。
缓了缓心神,韩小墨问道,“他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一个智力低下的人,拥有王爷般的权利,韩小墨很难想象这个傻子会因为他的失踪做出什么。
萧霜儿沉思少许,说道,“如果今夜再见不到你的人影,他可能会拆了知府衙门。”
闻言,韩小墨愕然,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见韩小墨不语,萧霜儿咬了咬嘴唇,说道,“既然你这么担心他们,我这就将你送回去。”
说完,她的眉宇间露出一抹失望之色。
“回去?”韩小墨一愣,古怪道,“为什么回去?”
他躺在一旁的草地上,露出一丝惬意的笑容,悠悠道,“我突然觉得这几天的事情对我的感官冲击太大,精神实在是有些乏累,我补个回笼觉,再谈回去的问题。”
萧霜儿眉头微皱,看他方才的精神抖擞的模样,哪里像是身子骨乏累的样子?
不过......
能与他在此处再多待上一段时间,也还算不错。
思及此,萧霜儿的嘴角浮现一抹甜美的笑容。
......
时至傍晚,眼看天边的日头仅留下一道余晖,相信不到半个时辰之内,夜幕便会降临。
知府衙门。
刘昭远此时像极了热锅上的蚂蚁,在大堂之内来回踱步,眉宇间露出焦急的神色。
马上就到了与李丰约定的时辰,若是再寻不到韩小墨,知府衙门岌岌可危啊!
他觉得自己被坑了。
从头到尾,他都没参与过绑架韩小墨一事,但却要承受知府衙门即将被拆的噩运。
他可从不认为李丰在与他讲笑话,虽然他不在京城为官,但或多或少对李丰在京城的丰功伟绩有所耳闻。
相比李丰而言,刘瑾在通州城的所作所为称得上是小打小闹也不过分。
虽然他不知道李丰到了通州,结识韩小墨后,为何不再惹是生非,但李丰就是李丰,是京城令人闻风丧胆的京城四少之首。
现在,他也只能期待他遣派出去寻找韩小墨的官差能带给他好消息了。
日头渐落,夜幕随之降临。
出去寻找韩小墨之人陆续归来,却对韩小墨的行踪,仍旧杳无音讯。
“表哥,既然韩小墨久寻不到,干脆咱们一不做二不休,将小王爷一并杀了算了。”刘玉楼眼角虚眯,做抹脖子的手势。
闻言,刘昭远心下一颤,旋即摇头道,“不可。”
此事他并非没想过,只是李丰身后的那个老仆看似和蔼可亲,但其功夫想必不弱,否则信王也不会单单指派这名老仆一人跟着李丰。
想要做掉李丰,谈何容易。
更何况,就算做掉了李丰,以信王护犊子的性格,通州城势必大乱。
就算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是他所为,但此事被信王闹到皇上那里,一旦怪罪下来,他这小小的知府必受牵连。
罢黜事小,这么多年来他得罪的人必会想尽办法诛杀他才是大事。
做掉李丰的后果与知府衙门被拆相比,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那我们总归不能坐以待毙吧?”刘玉楼说道。
刘昭远发誓,他真的很想打死他这个表弟。
如果不是他,知府衙门怎么会要面临被拆的危机。
他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倒霉的表弟。
叹了口气,刘昭远疲惫道,“拆就拆吧,就算拆了,与圣上阐明,想必也会拨下重建的银两。”
“我觉得你可能想多了。”
就在此时,李丰扇着折扇,从知府衙门的大门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唐轩一干人等,就是连徐记布庄的下人都一同跟了过来。
这些人手里的物件千奇百怪。
什么镐头,铁锹,榔头......,应有尽有。
甚至有的人还拿着狼牙棒,虎视眈眈的扫视着整个知府衙门,似乎在思考从哪个地方拆起来比较容易。
闻言,刘昭远脸色微微一变,他拱手笑道,“不知小王爷,这话是何意?”
“我的意思是,皇上定不会拨款重建通州知府衙门!”李丰似乎憋了许久,将体内的纨绔因子,体现的淋漓尽致。
“来人啊,给我拆!”李丰大喝道。
刘昭远脸色骤变,暗自攥紧了拳头,片刻之后,却又无力的放下。
“小王爷,您这么做不大好吧......”刘昭远挣扎道,“您就不怕皇上怪罪下来吗?”
“怕啊!当然怕!”李丰撇嘴道,“可怕归怕,但出了事,有我爹顶着!”
“你出了事,就没有爹顶着了吧?”
刘昭远气的青筋暴起,他爹早就仙逝多年,就算从坟墓里爬出来,论身份地位,也不可能是信王的对手。
“小王爷,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您可要三思而后行......”刘昭远阴恻恻道。
李丰愣了愣,想了半天,才认真道,“你——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