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水明媚独自攀淬刃山,想从中获得一些制毒物品,却会大雨,无奈只好暂且躲避于山洞中,而天意弄人,雨越下越大,水明媚浑身湿透,瑟瑟发抖,于是打算拾些柴木,生火取暖,正在她为找柴木发愁时,一个浅蓝色身影进入山洞。
水明媚听到响动,警惕抬头,却在看清来人后不发一言。她与那人就这样对视着,忘了洞外的雨势,忘了要寻的柴木,忘了此去经年曾说过的永不相见……
还是那人先开口打破沉默:“你还,好吗……?”
水明媚没有当即作答,只是淡淡转身:“你希望好,还是不好?”
“自是希望你好。”那人诚恳地说。
“若真是想我好,当初就不会那么做了……”水明媚只是冷笑,“楚西楼,若是可以,我真希望不曾遇见你。”
楚西楼闻之一恸,眼眸中的哀伤是那么沉重,可水明媚并未发现,也并不想发现。
“那我现在……能为你做些什么?”他又一次开口。
“做些什么?”水明媚先是冷嘲热讽,不过转念一想,立即改口:“若真想帮我,就为我寻来一物。”
“何物?”楚西楼追问。
水明媚转过身,示意他靠近,然后伏在楚西楼耳边陆陆续续说了很多……楚西楼并未多问,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离去了。
也许是愧疚,也许是不甘,也许是真的爱过,楚西楼对于水明媚,永远说不出“拒绝”二字。
两人约定,五日后在玄冥山山脚处的茶摊碰面,届时楚西楼也将如约履行对水明媚的承诺。
雨势减弱,夜幕降临,危机四伏,暗香涌动……
五日期限很快接近,水明媚思忖着楚西楼是否觅到她要的东西,而楚西楼,也的的确确动用所有人力物力财力帮助水明媚。终于在第四日傍晚,暗卫雷传回消息———所寻之物有眉目了。
楚西楼大喜,在雷的带领下来到莲池鬼境———传说中三界禁地,位于鬼族西南角。
楚西楼虽未为鬼族之人,却也并未来过此处。四周浓雾弥漫,瘴气笼罩四周,阴郁的氛围让楚西楼不由皱眉,可为了明日的约定,他还是犹豫片刻后踏入禁地。雷也跟了进来,谨慎提醒楚西楼:“世子小心为上,属下打听到鬼境中央的莲池四季开花,该花外表娇艳明丽,却剧毒无比,可以杀人于无形之中,若用此制毒,无色无味却叫人沾之剧痛,食之丧命,这三界之内,恐天帝也无法挽救……只是,这毒物如此厉害,世子用它……作何?”
楚西楼也不知道水明媚的用意,他只是回复道:“送一个朋友。”
雷没再多问,他与楚西楼小心穿行在鬼境之中,摸索着走了半个时辰,雷惊呼:“到了!”
楚西楼抬头,百步处就是莲池了。一朵朵风荷娇艳欲滴,红的火热,粉的可人,如此美丽的外表下,却是致命毒药。表面为蜜糖,实则是砒霜,原来世间最深的恶意不是刀兵相向,而是背后伤人。楚西楼不再犹豫,按照雷说的方法入水采莲,匕首挥出,红莲坠落,再用绳索缠住红莲,运功一拽,一朵红莲被抛向岸边。
雷看好时机用布袋接住它,楚西楼跃身上岸,示意雷一同离去。
待二人出了鬼境,已是深夜,楚西楼与雷对视一秒,相携离去。回府后楚西楼重重叹了口气,总算……拿到了……
次日清晨,玄冥山山脚处,水明媚坐在茶摊,饮茶等待,不一会儿,楚西楼出现了。
楚西楼走近,“这么早?”
水明媚礼貌地回以微笑,“也不算早。”说着目光扫过楚西楼周身,“怎么样,我要的东西,找到了吗?”
楚西楼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锦囊,递给水明媚,并问:“你要这东西……做什么?”他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水明媚啜了口茶,不急不徐地开口:“去对付一个憎恶的人。”她倒是坦诚。
“明媚,”楚西楼神色复杂,“不要为了伤人而伤了自己。”
“我明白,我自有打算。东西既已收到,我也不多奉陪,先走了!另外,从此我们……两清了。”
水明媚收好锦囊,不再留恋,决然离去。楚西楼也没做挽留,只是望着她的背影叹息,明媚,此后再见不知何年何月,希望你……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