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天,皑皑白雪间。华山脚下隐匿路,不现山人青烟矗。
占地三百平的石质构造三间连房,附近还有耕耘的土地。
厨房内一过肩长发男子正在熬热汤,不忘小灶添柴旋即紧闭添柴口。
灶内,通暗口。火气顺着暗口迂回而下,最终在一个十平墙体外来回折腾。是一间密室。
屋内高挂半面煤油灯。一半光亮,近乎一半漆黑,一张长桌就这么占据着一头的光亮一头的黑暗。
亮处的这头,一双手正锁禁在长桌上,不能动弹。
转看此人,头上套着黑布。
漆黑的长桌那头在拍打着什么东西?
身后的人一步踏前摘掉了黑头罩。透着亮这人一张虚脱脸,仔细看是林山。
已经被蹂躏一番了,脸上生气犹存所剩无几。
漆黑的那头又在捣鼓什么东西,闻声不见物。
接着黑暗中亮起了一只火柴,出现了半张模糊的脸,留着唏嘘胡。
林山眼睛转了,捕捉上了那半张脸。
胡子男靠上点着了香烟后,只能看到火柴快速的在黑处划出优美的摆动幅度,像舞蹈时的摆手,还是个粗犷男人做出如此挑逗的动作。
林山尽收眼中面无波澜。
话跟着来了。“林团长,你这个位置二十几年坐得舒坦啊!”
声线还是粗犷,林山不动声色,可以说这个状态下对任何事情都麻木不惊,他已非常疲惫。漆黑那头,木椅的晃动声传出来,说话声音又跟着来。
“你看看我这椅子,多结实。也不跟你磨蹭了,咱们开门见山。摸黑(盗墓)的那几个人跟你有什么关联?”
闻声不见人,暗藏的语势不可估摸的渗透着密室。
林山不浮于表,更是心头不见理会,吐出仨字。“我很饿~”
有气无力的一开口,便是要份招待。
黑暗中,胡子男突然大笑,笑止而语。
“爽快,你只要开口;咱们就能愉快地接着聊,上头得交差,你和气了给个配合,我给个笑脸,多好。”
林山身后的人往旁边移步,齐头三根吊绳,拉动了两下左边的绳;绳索爬进了石墙内回到了地面。
回到了男子正在添柴烧火的厨房。
紧闭的左窗开了又关,没有分神去看;继续把木柴夹入灶内,放下火钳。
起身掀开了大锅盖,蒸桶内三碗饭菜拿出一碗。往马棚边的储物间里去,右入别间,入门即闭。
先把饭碗搁置一边。脚下破旧的马槽上,滑动了外侧中一块木板,头上贴墙的木板开了;透出光亮,走了进去。
螺旋而下两层楼高度到达了底部,倆士兵看着他走来打开铁门,并且行军礼。
进来关闭,转到左侧又打开第二道铁门;再次直行深入十来米,第三道铁门开启。
正式踏入监狱。造型四合院式,左边的茶水间,偷懒的监守搭上话儿。
“这又是谁,这么好福气?”
监守走上来,下细一瞧。“老葛,翻叶儿(白菜叶内面朝上);今儿个可没抬头(出去)的人。”
“我在这几十年了,上边来人;就听他第一句话的口气就知道了。”老葛给回着。
监守听着好奇着问。“怎么说?”
往茶水间一走,饭碗一放。
给他说着:“这如果,一上来就要见谁,这就是领黑屋去了;你甭想,口气一定急得很。这里不好走,这么折腾着过来,工作在身恨不得事儿立马给办了,回屋陪媳妇儿暖床去。”
监守这才反应过来:“就说这李背匠没看到人。”
“诶,别说;你注意着郝副官没?”老葛奇怪。
监守便问。“咋了?”
老葛给说着:“半年前见这郝副官,脸上缠着纱布,说着什么伤来着……”
急的挠头。“想不起什么伤了还,这上岁数了老忘事儿。磕伤碰伤,听着不对。”
“你一说,我也忘了;那词还挺难念的,说是战场上来的。”
监守的这一说,老葛拍了桌。“细菌感染。”
这一下子,透过老葛记忆重拾,监守的记忆也被引导出,接过话。“皮肤溃烂!”
半年前的记忆解决了,俩人紧盯着对视,监守的给点了破。
“连个疤痕也没有,这……”
老葛立马给他脸色,看了眼儿偷懒熟睡的兵,止了声儿。
监守脑门子突然冒起了汗,老葛小声儿地说:“你赶紧去泉院找小沐,先不通报;上头就是知道了,那个远水解不了进火。就怕小沐别出去了。”
监守虚汗直冒,这事儿还是头一次见,给惊住了。老葛紧盯他。“赶紧的去呀!”
木讷地被唤回了神,一脸呆滞。“哦哦……知道了。”
监守腿脚不利索地快步离开监狱。
老葛抬着手袖擦擦额头,佯装镇定自若的态势,重新收拾一下,挺胸抬头清了声嗓;端着那碗热饭走出。
最后停在那间小黑屋前,敲了门。
左手有些小抖动,握上把手,推开了门。
再次回到饭桌上,方老不在放任老刘头几个仗着这顿饭来谈及其他,重点从一开始就是皇陵,自然又回到皇陵身上,再次询问。“笔记在哪?”
这声显得不耐烦的音色,镇住了他们。眼睛一个个的看过去,前面沉默不做声,到了四娃这交代了。“笔记掉了。”
方老立马是笑了,蔑笑。“掉了,好啊!那咋个掉的?啥时候发现的?”
现在情势扭转,受到压势。这脑子里造成一片混乱。“想……记不起了。”
方老威势再来。“再想想,仔细想想;出来的时候,路上的时候……”
四娃这下心急如焚,即便强压着依然表现得焦躁不安。“不知道。”
方老淡然一笑。“好!”
随即转变得勃然怒吼,拍桌而起。“都给我靠后站!”
吓得代理人三个也跟着站起来,转眼一瞪,又老实坐下。
转脸看着这四个。“暗兜没有,不见了。你们怎么跟我换的衣服,怎么跟我换回来。”
四个家伙眼瞧着情况不是所预想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所措。
视角转到餐厅大门,两男子推开大门。
一位看上去端庄儒雅的青花瓷旗袍女性,笔直的腿,一双小巧的绣花鞋,踩着优雅的步子进来了,是一位中年女性。
看起来不是很美,一种你说不清浑身散发着迷人的味道。她这么一进来,就那么看似平平无奇的一个眼神。
方老的火气烟消云散,无奈的乖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