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了。
梁锦仪为了那个“合适人选”，奔波了整整三天。
一次次收到接见消息欣喜而去，却一次又一次失败而归。
就像现在这样：
“这个提议不错，也确实能够为我们阿允带来正面影响，我很高兴梁小姐愿意给我们阿允这个机会。”
梁锦仪默默地看着眼前的经纪人，面色没有任何变化，心里连窃喜都不曾有过。
因为她在等，等对面的一个词。
“但是……”
果然！
梁锦仪觉得自己恐怕已经魔怔了，听到这声“但是”才认为是正常的。被拒绝了太多次，她早已心如止水，无喜无悲。
“但是我很抱歉，梁小姐，我们阿允刚好近期有新片排档，恐怕是没有时间参与你们宣传片的拍摄。非常抱歉。”
面带公式化的微笑，梁锦仪诚恳地说道：“很感谢您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与我会面，希望下次有机会能与您合作。”
友好的握手之后，对方一行人离开，梁锦仪失落地望着窗外。
“放弃了？”
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梁锦仪收回视线，错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大方坐到她对面的座椅上。
“何茂学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包厢里太闷了，出来透个气，没想到能欣赏到你精彩的表现。”何茂指了指她身后背对着的沙发，“我刚才可是坐在那里，将你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梁锦仪无奈地叹口气，双手捧着奶茶啜了一口，“太难了。”
何茂轻咳了一声，扶了扶鼻梁上的银框眼睛，“看看我，梁锦仪，我有没有当主角的气质？”
“你？”梁锦仪翻了个白眼，“那还不如我自己当主角拍。”
“太打击人了。”何茂耸肩道，“不打趣你了。那个设计你们意见如何？”
“已经发给沈氏那边过目了，他们很满意，准备开始动工了。”
沈氏啊……
何茂拧着眉，语气里却是透着无可奈何，“梁锦仪，沈翊他……”
“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梁锦仪并未察觉到自己言语里的隐隐担忧。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百年校庆道歉会那事。你，怨他吗？”
即便百年校庆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但再次谈及道歉会一事，梁锦仪的脸色并没有多好。
但她没有回答他。
何茂似乎也知道她不会轻易给出答案。
“我一直在想沈翊举办道歉会的目的。但是那场真相公布会，在我意料之外。”
梁锦仪沉默。
“他是为你，对吗？”
一针见血。
梁锦仪脸色愈发难看，温柔的灯光也无法将它调和。
“他真的都算好了。当初合同他执意让你们签我个人而不是整个公司，其实就是为那场道歉会所产生的最坏后果做好打算了。”
对于何茂这个说法，梁锦仪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她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所谓的最坏后果，无外乎是当事人何茂和梁锦仪两人一同站出来，在沈翊无法为自己辩驳的时候，扰乱整场道歉会。如若是这样，梁锦仪一定会误会他，而何茂，一定会选择离开沈氏。
离开，就意味着何茂无法再以设计师的身份与南渊、与她合作。而沈翊能做到的挽回损失的最大努力，就是在最开始便直接将委托交给了何茂个人，即便何茂离开不再效力沈氏，但那份合同以及天价的违约金仍然逼迫他继续参与展览会的设计。
当然，于何茂而言，合作方是梁锦仪，便不存在逼迫。
“他为自己铺好后路全身而退，同时又顾及到了那件事会对你、对合作产生的影响，从最初让我以个人名义签下的时候他就在进行一场豪赌。”
即使知道会造成巨大的损失，他仍就毅然决然地走下去。
“梁锦仪，从他把负责人交给你开始，他之后做的每一件事大多都是因为你，甚至不惜成为公众焦点也要去维护你的权利……”
何茂看着她，眼神中情感交杂，但梁锦仪还是能辨出其中的怜悯与微微的讽刺。
“他这样维护着你，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毕竟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梁锦仪是沈翊的人。
就连他，何茂，再看过那么多次新闻头条后，也不得不去选择相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