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桓齐师徒两人日日受到扯心裂骨之痛,杨沫也算得报大仇,而且是以一种令仇家最痛苦的方式报复,杨沫了解自己的一桩心事。杨沫准备过几天和凤凰去见百兽书生———黎晓。
天意弄人啊,如果不是黎晓赐予他百兽之躯,他也不会有今天之修为,而如果不是因为百兽之躯太过显眼而受到别人的嫉妒,也许真儿就不会惨死,也许他们现在就会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每个人都只是天地一只微不足道的棋子,都在受着上天的愚弄。天地照化,有得必有失,有谁能做到完美?又有谁能笑傲人世间,永远不败?
这一天晚上,杨沫彻夜难眠,早上锦绣和那孩子的身影在他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
他第一眼见到那奔跑如飞的孩子的时候,他就明白了陆离之所以让他来西域的原因,也知道了当初自己命悬一线的时候是锦绣———这个相逢不过数面的绝色女子以魔门阴阳双修之法救了自己,而早上自己在草原上的看到的那个孩子正是他与锦绣之子。
他知道自己欠锦绣太多,但他不知道应该如何补偿她。杨沫对锦绣并不是只有感激之情而没有男女之情。
但是,在杨沫的心里,李真仍占有很大的位置,仍旧让他忘不了,忘不了她为自己送别的身影。因此他不能欺骗自己,更不能欺骗锦绣的感情。
月光如水,透过窗户照在疾战之上,乌黑光亮的枪身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
“铿”
一声金属的脆响,疾战已被杨沫拆卸为两半背在背上。他终究是耐不住,至少他要好好地再看锦绣一眼,看孩子一眼。
草原很开阔,碧绿的一片,看起来令人心旷神怡。一间白色的帐蓬在这一片巨大的碧毯上显得格外的显眼。
杨沫从天空悄然降落。此刻的锦绣正在帐篷里做着针线,缝缝补补。昏暗的烛光也难以掩盖她那绝美的容颜。孩子已进入梦乡,空气中有着轻微均匀的呼吸声。
“锦……锦绣,好久不见,你可好?”杨沫已在不知不觉中间的出现在锦绣的身前。此时的杨沫显得很紧张,神经好象都被他绷紧。在杨沫的眼里,恐怕这比经历生死大战更难受。
“是你。”
锦绣满脸愕然,手一松,线球就顺着她洋葱般的玉指落到地上,滚到杨沫的脚下。
“是我,杨沫。”
杨沫毕竟不是凡夫俗子,他的心神很快平静下来。
他蹲下拣起线球递到了锦绣的手上。
“你还好吧,那是我们的孩子吗?”杨沫望着在榻上沉睡的孩子,献出会心的微笑。
“恩,他的确是你我共同的孩子,他叫杨羽,羽儿很聪明也很孝顺。”说到自己的孩子,锦绣显得很欢喜,身上闪烁着慈母的光辉,甚是骄傲自豪。
杨沫笑着对锦绣道:“他很俊美,和你一样迷人。”
听了这句话,锦绣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也许在锦绣的心中,能听到杨沫的一句赞美她也就满足了。
毕竟杨沫以前总是对她爱理不理,忽冷忽热,更不用说像现在一样赞美她。
杨沫接着说到:“谢谢你当初在我危难之时救我一命,用了你的清白之身救我一命,而我却不能对你负责任,给你任何承诺。”
“ 那是我自愿,你不用把此当成负担。我这样做只是因为我喜欢你,并不想用这来束缚你,让你对我负责。”此刻的锦绣表情很坚毅,“现在有羽儿陪着我,我也该知足了,我不想也不能奢求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杨沫急忙辩解道,“你能给我一点点时间去改变吗?”
锦绣听完了这些话,哑然了一会儿,随后脸颊晕红,满眼尽是温柔,道:“我会等你的,不管多久,我都愿意等待。”
杨沫深情地望着锦绣和孩子,道:“我也该走了,等我,我会回来的。”
杨沫解下背上的疾战,递给锦绣,道:“这是我家传玄枪,经过几番锤炼,已脱离凡兵之列,成为这世界少有的神兵。现在我把它留给羽儿,希望他有朝一日能拿此枪纵横天下。”
话音刚落,杨沫已消失无踪。
周围再度陷入安静,好象什么都没有发生。唯有那把泛着冷光的玄枪证明杨沫曾经来过。
“娘,娘。”清晨,杨羽醒来就大声地呼唤“娘”。
“怎么啦?孩子。”
“娘,我昨晚梦见爹来看我们,可是后来他又走了。娘,为什么爹从来没有来看过我们,?是不是不要羽儿了?”羽儿泣声道,“我好想爹哦。”
“傻孩子,你爹怎么会不要你呢?只是他有很多事要去做,抽不开身。”锦绣拿出疾战,道“这是你爹给你的礼物,好好地修炼,千万不要辱没了你爹的威名。”
杨羽接过疾战,幼稚的脸上居然充满了狂傲的霸气,“恩,孩儿一定会争气的。”
锦绣走出了帐篷,望着遥远的东方,潸然泪下,单薄的身影宛如风中的蒲公英一样,是那么地无助与脆弱。
“杨沫,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的,等待着我一家三口团聚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