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用银针刺激长公主肚里的孩子,让里面的孩儿自己动起来,把头转向下面。
然后用剪子给长公主剪开了一点产道。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屋外的人,便听到了一声婴孩的哭声。
那哭声洪亮尖锐,却仿佛天籁之音。
让驸马爷这个父亲当场便落下两行清泪。
他不顾皇上,直接冲向房门,使劲拍门,大声问:“汐儿怎么样了?汐儿怎么样了?”
不多时,有丫鬟开了一条门缝,对外面的人报喜讯,“母子平安,母子平安。驸马爷,恭喜你,长公主生了个小世子。”
小世子三字,终于让之前心头不满的老夫人高兴了。
她也忘记了自己之前怎么阻止的人家秦暮云。
转头就握住老侯爷的手,激动道:“老爷,是小世子,是小世子,那公子真是厉害,竟然真的保住了母子二人。老爷,我们等会儿一定要好好感谢人家。”
“知道了,知道了,瞧把你激动的。”老侯爷自己也激动到双手颤抖,但男人的尊严还是让他故作淡定。
驸马爷则管不了那么多了,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
他想冲进屋里,却被丫鬟拦住,“驸马爷,且稍等,太医还在给长公主缝针,不能透了风进去,不然长公主会受凉。”
缝针?
怎地还要缝针?
汐儿哪里裂口子了吗?
不懂女子生产细节的驸马爷一头雾水,想问清楚,却见房门已经被丫鬟关闭。
而陈院判听到缝针,却激动非常。
这是天才啊,天才!
又会接生,又会缝针!
这要是请到太医院当差,我大周朝的医术肯定会更上一层楼!
陈院判偷偷看了眼高深莫测,没什么表情的皇上。
心道等今天这事过去了,他就去向皇上请求招揽秦公子进太医院!
屋里,秦暮云又是正胎位,又是给长公主缝针,整整忙碌了半个时辰,还都是需要精力十分集中的难事。
因此,等她从屋里出来时,小脸略显煞白,人看着也疲惫得很。
拂冬心疼的上去扶住她,拿出手绢给她擦额头上的细汗。
君御天则在看到秦暮云疲倦的神态后,脚下微微往前一跨,似要上去扶她,但看到拂冬上去了,他也就顿住了,双手负在身后,眼神淡漠。
倒是老侯爷老夫人,以及驸马爷激动的围上秦暮云。
“公子,汐儿怎么样了?”驸马爷焦急的问道。
秦暮云安抚一笑,“不用担心,长公主已经无恙,只是需卧床一月,好生静养,这过程中,不得受寒碰冷水。”
“公子之言,在下记住了。”
驸马爷的官比秦暮云大得多,却因为尊敬,用了在下这种自谦之称,足以见其感激之情。
老侯爷和老夫人也因为得知儿媳生了个儿子,对这秦暮云很是感激喜欢。
围着她嘘寒问暖了好几句,又说要请她去前厅吃饭,又说要送礼。
但都被秦暮云一一谢绝。
她一个来京城的人质,哪有资格收侯府的礼?一个不慎,被人参奏结党营私,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因此秦暮云什么都没要,只给长公主开了几幅养身方子,便同皇上离开侯府。
一行人行至侯府门前,要上马车时,皇上回头给侯府众人留下一句话:“今日男子给女子接生之事,需保密,不可传到外面,以及太后耳中。”
男子给女子接生,太过惊世骇俗,君御天恐以后会有闲言碎语传到他皇姐耳中,让她心生郁结。
“诺!”
侯府一干人等,鞠礼领命。
回去的路上,夕阳已经西落,天色渐晚。
秦暮云靠着马车车壁,在马车一颠一颠的行驶中,眼皮渐渐往下耷拉,人开始打起盹来。
马车左转弯的时候,睡过去的秦暮云身体自然的朝右边倒去。
脑袋好巧不巧,正好搁在皇上金贵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