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璃算是将两人之间隔着的窗户纸完全捅破了。苏小小很想说有,很想说不是一点两点,她的整颗心都丢了。
她抬头直视着君若璃的眼睛,犹豫半天才开口。“我亦心悦于你,所以才会因你喜,因你怒,因你恼。”
原来不是他一厢情愿,原来一切并非是他的错觉。可是他昨天已经表明心迹,苏小小为何当时没有做出回应,今日又变得如此低落?
“既如此,昨晚小小便知我们是两情相悦了,为何昨晚没有回应?今天还这般烦心呢?”君若璃问道。
苏小小脸微微泛红,将头搭在了膝盖上,小声道:“昨晚,昨晚我也一直迷迷糊糊的…今天,今天心烦是我自己作的。”
闻言,君若璃的桃花眼里染上了笑意。迷迷糊糊的意思莫不是指她高兴得昏了头?心里如此想着,却未敢说出口。
将她抓乱的头发抚平,君若璃轻声问道:“方便告诉我今日为何心烦吗?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苏小小满脸苦涩,心道你现在如何能帮我?让我看一下你是行的,好消除我的愧疚感吗?你让我看我也不能看啊!
自作孽不可活,自己造的孽还得自己偿!要是自己真的给他说废了,便把这一辈子赔给他吧!
“我没法说。”苏小小叹息道,“你还是不要再问了,如果我能说出口,我便早就对你说了。”
真的好忧伤啊!以前说那句话的时候,完全没过脑子的。只不过是想满足下自己的恶趣味而已,结果秋月替她买了单。
当时她已然后悔,现在更是追悔莫及!
见苏小小的脸色越来越差,君若璃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说道:“既然你不想说,便不说吧!虽然不知你在烦心什么,但任何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不要急于一时,现在你该做的是好好休息。
你现在一直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不如就不想了。也许你的烦心事,明日便迎刃而解了。”
苏小小苦着一张脸,心想君若璃要是知道她因为什么烦心,估计就不会这么安慰她了……
“你先睡吧!我现在睡不着。”苏小小用手搓了搓脸,无奈地回复道。
君若璃却置若罔闻,直接将苏小小推倒,盖上被子,语气带着些许强硬。“现在这个时间,睡觉最重要,不许在想些别的!”
苏小小被君若璃突然的举动吓到了,瞪大眼睛却发现两人离得很近。君若璃几乎快要压在她的身上了,她可以明显感觉到君若璃的呼吸。
见苏小小如受惊了的小鹿,一双大眼湿漉漉的看着他。君若璃不禁轻笑道:“好啦,闭眼!乖!”
苏小小想点个头,却发现躺在床上的自己做不到这个动作,只好木木地道了一声好,闭上眼睛。
君若璃按着被子,近距离地看着苏小小。苏小小虽然闭了眼,却并没有睡意,可是感觉到君若璃一直在看她,她也不敢睁开眼睛,只能轻轻地转动眼珠。
瞧这不安分的样子!君若璃轻笑,抬手覆上苏小小的眼睛,吓唬她说:“什么都不要想,也不许动眼珠。”
苏小小抿了抿唇,未开口,眨了眨眼。睫毛划过君若璃的手心,痒痒的,盯着嫣红的樱唇,君若璃觉得口干舌燥。
缓缓移开了手,君若璃轻声道:“我陪着你,睡吧!”
苏小小没有作声,听话地闭着眼睛,什么也不想。她以为自己就算如此也不可能睡着,却不曾想君若璃的最后一句话似有魔力一般,竟让她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清晨苏小小还未睡醒,便被秋月敲门叫醒。
苏小小迷糊地坐起来,对外喊道:“秋月,有什么事啊?”
秋月听见了苏小小的回话,赔罪道:“王爷王妃恕罪,朱管家有事求见。”
苏小小一惊,看了身边的君若璃一眼,压低声音问道:“朱管家不是已经死了吗?”
“影十四。”君若璃拍了拍苏小小的手,示意她别害怕。
苏小小随即反应过来,尴尬地笑了。“睡懵了,把这个事给忘记了。”
君若璃屈指弹了苏小小额头一下,随即对着外面喊道:“叫朱管家进来吧!”
纱帐垂着,苏小小可以看见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看的并不真切,但是第一感觉就觉得是朱管家,可见影十四的易容术还是不错的。
“何事?”君若璃淡淡地问了一句。
朱管家面露愁色,恭敬地回复:“回王爷,顾府来人了,顾大人昨夜溺亡在顾府荷花池。来人已经去东苑寻顾公子去了,此刻顾公子已经往顾府赶了。”
闻言苏小小一怔,转头去看君若璃,却见君若璃已经撩开纱帐下了床。
君若璃对朱管家吩咐道:“去备马车!本王梳洗完就去顾府。”
朱管家领命,匆匆退下。
苏小小也赶忙下了床,唤秋月等人进来伺候梳洗。她扯了扯君若璃的衣袖,说道:“别急,我陪你。”
那厢,顾念卿得到消息之后,便从朱管家那儿借了一匹马,赶回顾府。
马儿狂奔,清晨的风冷得像刀,拍打在顾念卿的脸上。始终嫌马儿跑得太慢,他不停地夹着马肚子,恨不得让马儿飞起来。
一路飞奔至家门口,顾念卿急急地拉紧缰绳,吁了一声。马儿被突然叫停,没能立刻停住,将顾念卿摔倒在地。
顾念卿被摔的头脑发昏,在地上滚了一圈之后,急忙爬了起来。抬眼望去,匾额上挂着的白绸刺痛了他的眼睛。
身着素缟的小厮忙去扶顾念卿,焦急道:“少爷你可回来了!”
顾念卿双目发红,看不清眼前人的面孔,抓紧了小厮的手,问道:“父亲呢?父亲呢?父亲在哪儿呢?”
小厮回道:“大人安置在灵堂。”
“灵堂?”顾念卿的声音颤抖着。“灵堂都已经搭置好了?为何才去寻我?父亲怎么会溺亡的?”
“小的也不知大人为何会失足落水的!”小厮着急道,“但是大人出事时,管家就派人去寻少爷了,只不过是现在才寻到少爷!”
顾念卿的心蓦然一痛,强撑着力气推开了小厮,向灵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