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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病重

果然不出君若璃所料,他刚回东苑不久,金嬷嬷便来找他了。

君若璃见金嬷嬷脸色沉重,明知故问道:“嬷嬷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找本王有何事?”

金嬷嬷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王爷,老奴来是为了移交中馈一事。老奴觉得王妃未必可以妥善打理好府中事务,移交中馈之事不该急于一时。至少,暂时王妃无法承担如此重任。”

君若璃脸色沉了沉,回道:“谁也不是生来便会管这些的。嬷嬷和朱管家不也是学会的?本王已经叫王妃同你二人学习了,有你二人辅佐,王妃还管不好一个王府吗?”

金嬷嬷来的时候就做好了惹怒君若璃的准备,索性豁了出去。

“王爷,老奴认为王妃尚且年幼,也是个好玩的,并稳不住性子学掌家之事。至少眼下,老奴并未见王妃有心学习。此时让王妃掌家,并非明智之举。若是王妃以后也无掌家的能力,也许王爷可纳一位贤惠温婉的侧妃,帮王妃掌家。”

君若璃的眸子染上了戾气,冷声道:“金嬷嬷,你可知对王妃不敬该当何罪?”

金嬷嬷缓缓跪下,沉声道:“王爷要治老奴的罪,老奴也绝无怨言。还请王爷听老奴一言!”

君若璃的眸子晦暗不明,沉默了片刻,才道:“嬷嬷先回去吧!本王再考虑考虑。”

金嬷嬷听言,便缓缓起身,告了退。既然君若璃说了再考虑考虑,也没处罚她,就说明她的话君若璃听了进去。所以她也没必要逼得太紧了,君若璃应该会接受她的建议。

至于想要提醒君若璃,苏小小这人不能轻信的事,还是先放一放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更何况苏小小那边,她一直看着呢,怎么也出不了太大的乱子。王爷难得中意一个女子,便先由着他去吧!

金嬷嬷自觉已经说服了君若璃,心情大好。走出门不远却突然觉得头有些发晕,片刻之后,就恢复了清明。她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只道年岁大了,跪那么一会儿,起来就头晕了。

待金嬷嬷离开之后,君若璃唤来了影一。

递给影一一张纸,吩咐道:“这份名单上的人,悄无声息地换成我们的人。切莫急躁,以免打草惊蛇。另外多派几个人注意朱管家的动向,一刻也不能疏忽。”

影一将名单贴身收好,问道:“主子,那金嬷嬷那里呢?”

“还叫之前的人继续盯着吧!”君若璃吩咐道,“不用多派人手。”

“是!”影一恭敬地应下,随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君若璃拿起了案桌上的白狼毫毛笔,沾了些墨汁,便在纸上画了起来。画刚作了一半,便有丫鬟来报。“王爷,王妃病了!”

“病了?”君若璃的手一顿,墨汁在纸上晕开来,刚见雏形的画,就这么被毁了。

“是的王爷,府医已经去看了。”丫鬟恭敬地回复道,“府医只道情况危急,还请王爷过去看看。”

“情况危急?”君若璃蹙眉,不敢相信。这才分开一会儿,怎么就病了?还情况危急?苏小小也不是那种会装病博宠的人...

想罢,君若璃直接撂下手中的笔,往玲珑阁去了。

君若璃心中急躁起来,脚下忍不住快了些。小丫鬟被甩在身后,暗暗惊奇,王爷似乎成了亲之后,身体好了一些。这脚力她都比不上了!约摸也是心中担忧王妃吧!

君若璃到了玲珑阁之后,果然里面气氛十分沉重。府医在厅里站着,苏小小在床上昏睡着。除了秋月一脸焦急担忧以外,雪梅她们三个都是面无表情的。

免去了见礼,君若璃径直走至床前,只见苏小小双目紧闭,脸色潮红,原本水润的双唇已经有些发干。

似大石压住了胸口一般,君若璃心里难受得紧。语气忍不住带上了几分怒意,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府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道:“王爷,王妃这是风寒入体,高热不去。”

君若璃疑惑地看了府医一眼,道:“既然是风寒之症,服了药,去了寒便可。你可开了方子?为何没人伺候王妃用药?”

府医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回道:“王、王妃确实得了风寒之症。但是……但是……但是王妃她、一两月前受过风寒,未曾医治,寒气已积郁体内。

如今不知为何又受了凉,激发了王妃体内的寒气,这新疾旧症一并发作,故而王妃高热不去,意识不明。若是用药,必得一次将寒气拔除干净,如若不然,会适得其反,更加损伤心肺。小人医术不精,治不了王妃,只能靠王妃自己挺过去!”

君若璃闻言,眉头蹙得更紧了,苍白的脸色也浮现了一丝血色。此时血气翻涌,君若璃忍不住咳嗦起来。府医吓得不敢出声,除了秋月之外的丫鬟也都吓得跪在了地上。

秋月是太过震惊了,不过一个小小的风寒,怎么就会如此严重。待她反应过来,便急忙跪下磕头,哭求道:“请王爷救救王妃!请王爷救救王妃!”

君若璃压下了咳嗦,怒道:“治不了?!你一个大夫,居然连一个小小的风寒之症都治不了,还要王妃自己挺过去,本王留你何用?你现在就给本王收拾东西,离开璃王府!”

府医得了话,急忙从地上起来,连滚带爬地离开了。他本以为就要把小命交代在这儿了,没想到只是赶他出府,庆幸不已。

看了一下跪在地上的丫鬟,君若璃冷冷地吩咐道:“秋月,起来!去打一盆热水来,多备几盆。”

秋月听言,知道热水是为苏小小擦身降温的,便直接从地上起身,抹了把眼泪就出了门。

看着其他三个丫鬟,君若璃目光森冷道:“至于你们三个,给本王滚出璃王府!”

雪梅三人一惊,急忙磕头求饶道:“王爷饶了奴婢吧!王爷饶了奴婢吧!请王爷不要赶奴婢出府。”

“一来,你们未照顾好王妃。二来,王妃病重,你们却毫不在意。璃王府留不起你们这样失职又不忠的奴才!你们也别想着去找金嬷嬷,若是不想被护卫拖出王府,你们现在就给本王老老实实地滚出去!”

雪梅三人也不再求饶,从地上爬起来,灰溜溜地往外走。三人虽然不甘心,但是也不想被护卫拖出去,那样被扔出去,以后更是没有活路可寻。

待秋月端着热水回来之后,君若璃正坐在苏小小的旁边,而雪梅她们三个已经不在了。

秋月将热水放在旁边,弄湿了毛巾,要为苏小小擦拭。谁料君若璃却接过了毛巾,说道:“本王来吧!那三个丫鬟,已经被本王打发了,日后本王会亲自挑两个尽心的丫鬟过来。这里有本王照顾着,你去门口守着,不能叫任何人打搅王妃养病休息。”

秋月如何能放心?君若璃本身就是体弱多病的,让他照顾苏小小,会不会俩人全倒下了?

秋月面露难色,说道:“王爷让奴婢留下吧!奴婢在这儿,还可以帮王爷换换水,做些什么。”

君若璃用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着苏小小的脸和手,目光一直未从苏小小身上移开,淡淡地说:“你在这儿,只会碍本王的事儿。本王如果有需要,就会唤你进来。不要违背本王的命令,不然本王也可以将你打发了。”

“是!”秋月小声地应下,便退出了房间去门口守候。秋月安慰自己,也许王爷是有法子治好王妃的。看王爷对王妃那样温柔细致的样子,定然很是在意王妃,不会让王妃有事的。

君若璃将温热的毛巾敷在苏小小的额头上,随即从袖中拿出一根玉制的哨子,吹了一下。

君若璃吹完,并未发出尖锐的声音,而是极低极短的几声,像是幼雀的啼叫。

这个哨子是特制的,世间只此一个,是夜刹用来训练暗卫杀手的,代表着夜刹主人的身份。其音虽短虽低像鸟鸣,但只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可以听出细微差别来。夜刹的暗卫遍布大明,无论夜刹主人在何处吹哨子,离哨声最近的那名暗卫都必须立刻来见。

君若璃将哨子收了起来,片刻之后,便有一暗卫潜入室内。

“属下影十二,参加主子!”一个同影一一样装扮的男子,跪下见礼。

“将顾念卿带来,他若不来,就直接堵了嘴绑来。”君若璃吩咐道。

“是……”

大约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暗卫便回来了,在屋顶弄出了一点响动。君若璃将秋月支开去换水,暗卫借机把顾念卿抗进了屋子。

顾念卿是昏着进来的,被点了睡穴。进屋之后解开了穴道,一睁眼就看见了君若璃,顾念卿感觉脑子都转不动了。

影十二十分不好意思地赔礼道:“顾公子,得罪了!”

顾念卿反应过来,对君若璃没好气地说:“君若璃你干什么?本公子正在罚跪呢你知道吗?”

君若璃未接话,直接将顾念卿拉至床边,说道:“怀之,救她。”

顾念卿一愣,看着床上的苏小小叹了口气,道:“我真是交友不慎,给你看病也就罢了!你妻子病了,我还得管!你家养的大夫都是吃白饭的?我还罚着跪呢!你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虽然嘴上如此说着,手却还是搭上了脉门,为苏小小号起脉来。号了一会儿,顾念卿的脸色一沉,变得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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