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的时候,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全国。安德烈?布雷德将军因为身患疾病,无法再管理军务,宣布辞退帝国大元帅的职务,大元帅职务有他的副将接任。
这个消息以正式公文的形式传到了全国各地的官员手中。当我看见镶有金边的帝国印章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几个月前,我还在圣蒂诺城见到了英勇威武的布雷德将军,怎么会一下在就患病下野了呢?我感觉到一阵阵的紧张,这里面,一定有很多问题,可惜远离帝都的我们,并不能打听到多少真实的情况。
叔叔和我抱有相同的看法,不过他的思路比我更加清晰。他认为,这是皇室在有意削弱布雷德家的权利,就好像当初格里菲特宰相辞职一样。虽然表面上看都是自己请辞,但是内部总会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毕竟,布雷德家和格里菲特家的紧密关系,让皇室感到了威胁。
“什么人能那么大度,将国家平分呢。”叔叔说起过去三个家族立下的誓言,感慨着。“不过,四世皇帝并不是那么愚蠢的人。他难道看不出来,把这两家人赶走,也等于削弱了帝国的力量吗?我想这里面还有人在从中作梗。不过不管怎么样,咱们还是要先有准备。这个国家,很快就要不太平了。”
西尔的来信,证实了我和叔叔的想法。
“亲爱的凯尔曼:
舅舅下野的事情你听说了吧。那简直是胡扯!舅舅根本没生病,他健康的很。辞退倒是真的,但是舅舅根本没有病。
让我冷静下来,告诉你怎么回事吧。
舅舅下野之后,托人瞧瞧给我们来了一封信,信里说道,他在全国各地巡查的时候,虽然没有找到什么明显的证据,但是他觉得兵甲勤王制已经对帝国的权威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各地现在拥有的兵力已经对皇都造成了威胁。他回到皇都以后,立刻向皇帝建议停止这一制度,并且在全国裁军。可惜的是,皇帝并没有听进去舅舅的话,就像当初我的祖父一样。舅舅还说,目前皇都内部的斗争激烈,皇帝身边有很多不可靠的人,这些人很可能有很多都是戴里尔王安插的。在这种情况下,舅舅实在是孤掌难鸣。最后,皇帝施压,要舅舅交出军权。于是,就有了现在的结果,为了掩人耳目,对外都说舅舅是抱病引退。面对这样的结果,我们所有人都觉得无能为力,只能哀叹。
另外还有几件蹊跷的事情。自从舅舅下野以来,各地都弥漫着不安的气氛,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空气中仿佛都透着不安。即便是圣蒂诺这座祥和宁静的城市,也开始有些躁动起来,大街小巷上流传着很多稀奇古怪的传言。其中一件让我很是在意。
一周前,我在咱们常去的那个酒店喝酒的时候,听见邻桌的几个人在谈论着什么。可能是喝了酒吧,他们真是声音不小。其中一个人是往来于各个城市的行商。他们说最近外面很不太平,各地的武装的人员明显增多,个个装备齐全,戒备森严。但是就算是这样,在许多城市相通的路上,却多了很多的强盗,十分混乱。只有圣蒂诺城还算是个平静的地方。另一个人则说圣蒂诺城里也出现了奇怪的事情。最近有人在深夜见到了“天使”。据说有人在深夜里看见一个身影从天空中飞过,一双巨大的羽翼泛着银白色的光芒。
本来我并不在意这些事情的,你知道的,我一直都觉得神和天使是无形的存在,他们就像人们心中的力量,只要你相信才会存在,从来都不会以真实的形象出现。而且这些人说的很多也是醉话,并不足信。可是,那些人却说出了目击者的名字,是艾米莉,而且听说她带着家里的佣人追着那道光,追出去很远。我虽然仍不相信这件事的真实性,但无论如何,艾米莉的名字引起了我的注意。
听到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在这之前发生的一件事,其实本来是件小事的。自从订婚以后,事情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顺利。艾米莉和我反而更加疏远了,就连以前几乎都成了仪式的日常来往都没有了。这实实在在的让我郁闷和不解。我真是一天见不到她都不行啊。这样的想法导致了一个结果,就是我经常往她家跑。海特夫妇当然很欢迎我,可是艾米莉却总是避而不见。不得不见的时候,也是面无表情的敷衍几句。我知道她过去有时候也这样,可是最近就真的没有好脸色了。那天我去的时候,她一个人坐在花园里,双手抱膝,望着天空。那个表情,我从来没有见过,仿佛在向往着什么。她看着天空,好像要去触及什么。她的双眼仿佛闪烁着光芒,感觉她自己就像要飞起来一样。
我和她说什么,她可能都没有听见。我只好一言不发地待在她身边。突然,她轻轻地说出了一句话:“如果我能像他一样,自由的飞翔就好了。”说完这句之后,她好像忽然意识到我在她身边。那一脸神往的表情立刻无影无踪了,又是那冷淡的面孔,把我给打发走了。
当时我并没有多想,直到我听到那几个人议论起这件事。我想,艾米莉有可能是见到那个“天使”了。
原谅我的想法,这也许在旁人看来完全是牵强附会。可是凯尔曼,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安,不知道怎么搞得。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知道的,这些事我一向都是跟你说的,你在的时候我都不会跟别人讲,你不在了我就根本没人可说了。沙利昂虽然看出我的不开心,极力地想劝我,可惜不知道原因的他无从下手。凯尔曼,如果你在我身边就好了,我想我和你说着说着就会释然了。
听说这件事的晚上,又发生了一件事情。学院里进来了刺客!当然很多人认为那只不过是几个胆大妄为的毛贼。不过我们一家三口都认为这些是不寻常的人。说刺客只是给了个名词,他们似乎想在父亲的房中找出什么东西来。父亲很奇怪,他自己的书房里没有放任和特别的东西。刺客无功而返的时候,被我和母亲发现了。我没想到,母亲竟然是个用枪的高手,要是早知道,你就可以向她请教了。“我可是布雷德家的女儿,没有哥哥们的力气,但是我也有我的对敌之策。”在我惊讶母亲的枪术时,她只是轻描淡写的笑着说。母亲几下子就把刺客们赶走了。但是父母不知道的是,我觉得刺客和艾米莉看见的“天使”有关。
这之后的几天,整个学院都处在不安的气氛中,父亲房中多了很多来往的信使,帮父亲收发来各地的信件。但凡回来的信件都令父亲愁眉不展。这几天,父亲正打算暂停学院的学习,让学生们提前回家。
凯尔曼,不知道你那里是个什么情况,现在全都人心惶惶了,如果你有什么要紧的消息,请及时告诉我。
你永远的兄弟
西尔蒙特-格里菲特”
我将西尔信里的一些内容告诉了叔叔,叔叔听过之后眉头紧锁。
“连下野多年的格里菲特家族都不放过。看来这次的行动还真大。不论是戴里尔王还是皇帝的指派,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事情。凯尔,我们要加紧准备了。这几天命令工匠赶紧多打造军备,士兵们也要加紧训练。形势比我预想的还要严峻。”叔叔一脸凝重的说着。
“是!”我答应了叔叔,转身要走出屋去,又在门口停下了脚步。
“叔叔,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什么问题?”
“叔叔,如果战事开始,我想问你,你会站在哪一方,是戴里尔王,还是帝国?”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问题?”叔叔笑着反问我
“因为我看叔叔你平时的做法,并不偏向各个方面。”
“你看得很准。我并不偏向各个方面。咱们的卡瓦城小,一旦打起仗来,第一个任务,也是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自保。战事一起,不论是帝国,还是戴里尔王,抑或是还有什么势力。咱们的卡瓦城都会被想扩张势力的人吞并,你真的以为所有的人都会选择自己的阵营吗,我估计有的人甚至想趁乱建立自己的势力,所有有权利的人,都会有野心。站在哪一方面的事,我们现在不用去想。在乱世下生存下去才是首要的。另外,我选择阵营真的有用吗?我们不是要听我们的城主大人的吗?”
叔叔说的很对,我只是没有想到,战事很快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