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泛起:雪空之绯1
但是如此一来,得到就是惨叫两声。
一声是祁阳的。
一声是白小燕的。
天微微明,白小燕还是偷偷去请明臻过来。
明臻的脸都是黑色的,包青天一样:“白小燕,我不认识你!”
白小燕拉扯着他,死也不让他走,说:“不是啊,小臻,我没有,我很听你的话。我绝对没有。只是,我摔跤摔得很痛。”
明臻不相信:“我不是叫你不要做的吗?”
白小燕直白将一切说明白:“我只是摔伤了,每次都被祁阳摔了下来。他都不知道是不是用上内功了,我现在都痛死了。”
明臻姑且相信他一轮,给他检查了一番,确实是如同白小燕所说的,摔得太肿了,淤青,但是不严重。
白小燕拉着明臻:“小臻,你要看看祁阳,祁阳比我严重。”
白小燕说完,挂着帐子的床里面,帐子一动,突然就飞出一个东西,直直砸到白小燕脸上。
脸上却不痛。
原来是枕头。
明臻看着帐子,眼睛瞪了一下,摇摆了一下手。
白小燕抱住枕头,拉起帐子,趴下床边,对着趴在床上的人,说:“祁阳,让明臻看看你的伤势。”
祁阳给了他一把眼刀:“不行!”如果有坑的话,都要把自己埋起来。
“乖,明臻是太医。”
“不!”
白小燕笑意媚生,便捧起他的脸,吻住他的话语,吻出一段缠绵悱恻。
趁着这样的大好机会,明臻也开始工作了。
唇舌纠缠,好一阵子。
明臻点头看完,走了出去。
白小燕舔干净唇边吻下残留的痕迹,才问:“怎么样?”
明臻擦干净手,坐下才说:“祁阳没事,他身体比较好。只是那里比较敏感,加上一身武功,所以,他比一般人都要痛好些。”
白小燕一点也不觉得脸红:“有什么办法让他不痛。”
帐子里面又飞来一个枕头,这一次却没有砸到白小燕的脸上。
白小燕“呀”地一声,抱住了。
明臻很理所当然:“不做就不痛。”
白小燕断然拒绝:“不行。”
白小燕肯定不会放弃啦。
明臻是太医,但是也是年轻的男子,并未成婚,所以,他不像白小燕那么厚脸皮,说着也会突然脸红了一阵:“那么你们就慢慢来,不要太急,一段时间让他的身体适应,应该就没有那么痛了。”
白小燕点头,唯有如此。
两人也只能慢慢来,但是每一次祁阳都痛得要死,实在没有办法继续下去。
白小燕只能说尽好话地央求着:“祁阳,再试一次,我们再试一次,说不定这一次你就不痛了……”
祁阳铁了心就是拒绝拒绝。
白小燕央求央求。
祁阳再拒绝。
大半年,两人居然都是这样过去了。
祁阳不管怎么说都不放心白小燕一个人留在家里。白小燕是帝都的风云人物,好人多,仇敌也多,所以也随着祁阳搬到了泠王府里面,方便照顾。
白小燕可以陪着小姐解闷。
他们也在数着日子计划离开帝都。
夏尽秋来,高晴的碧蓝,白小燕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白小燕喜欢坐在树荫底下,长身瘦削,白衣干净,洋溢着幸福的笑意,湾湾好看的大眼睛看着祁阳那张有点白有点可怜的脸孔,迷醉得仿佛失去了方向,带着笑意问苍天:“哎,老天爷啊,要怎么才能让我家祁阳不痛呢?”
祁阳立刻桃花色上脸,红得美艳,不客气的一拳头,打到白小燕的胸前,打了出去的拳头轻轻落下。
白小燕一退后,他却还要接住白小燕的身子。
白小燕通常都放开手脚,他很安心,他知道肯定有人接住他的,便顺势勾着那人的脖子,轻轻咬了一下他的嘴唇:“今天晚上让我再试一下,好不好?”
深秋的灿烂,金黄色的叶落飞飞。
那个玉颜依旧美艳动人,凝烟生色。
额头的那个五花瓣嫣红印记渐渐清晰。
淡雅的莲花清香吐露。
照耀着那一池荷叶的碧绿异常的清透清新,已经娇艳的荷花满池摇曳。
许多年以后,即使他一个人爬上天下第一高峰,他都忘不了那个晚上的天空颜色。
红。
满眼的血红。
远处天边的红霞红得似血渲染,天空大地只是画卷中的稿纸。
他这辈子都不曾见过如此红的晚霞。
红的热烈。
美得残忍。
即使是他生命终结之日,也不曾出现如此血红的晚霞。
晚霞的余光将跟前的男人修长的身影染成血红,合十的双手带着红光在流闪。
那一刻,非常神圣。
那一刻,那个男人就是一个神人。
从那时开始,他就明白鲜血看起来也是一种神圣。
他为这样的感动而震惊。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突然听见那个男人的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另外一个时空传过来:“你叫什么名字?”
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镀上红色却染不上温度的手指轻轻放在他的头顶,那一丝惊为天人的笑容依旧冰冷:“从现在这一刻开始,你就叫做绯夕。”
绯夕,这是家消失,家人连同自己死亡之后,他带有的记忆,就好像是前世的痕迹一样,似有似无,不辨真假。
绯夕,是师父给他取的名字。
师父,其实不是他师父,师父是他的爹爹。
但是他期望着抓住爹爹的手的时候,爹爹却一把甩开他,毫不留情,古井静默的眼中倾斜出鄙夷之冰冷,说:“不要叫我爹爹,叫师父。”
其实他一直不明白。
明明是爹爹,为何会变成师父呢?
一望无际的雪色土地,冰冷的寒风,从长城之巅呼啸而来,卷起无尽的风雪,将雪地上的血红一一掩埋。师父的干净黑衣宛若黑夜,在跟前格外的明显,也格外的稳重舒服。他踩着师父的脚印,艰难走着,气喘呼呼,但是走了一百米,才慢慢觉得脚印的距离变小了,他走起来也顺多了。
离开了雪北,来到了君凛山。
只是君凛山不再有着雪北的冰雪与残红。
君凛山长年绿树葱葱,静幽如深,宛若仙境。
他喜欢这里,没有雪,没有风,没有肚子饿。
但是,这里也非常寂寞。
除了师父,他见不到其他人。
但是,师父对他再也不曾露出过一丝温暖的笑意,一天一见,每次都是扔给他一本书,丢下一句话:“读书,明天背诵。”
今天一本书,明天一本书。
屋子里面的书足够让他透不过气来。
他喜欢在竹林里面透气。
青竹的味道。
淡淡的。
风吹过的声音,沙沙而起,仿佛海浪拍打细沙。
他第一次见到师兄回绝的时候,就是在这个竹林。
他那时候还不知道。
师父原来还有一个徒弟,在他之前,跟了师父三年多了。
竹风轻送,摇曳出一片光与影的交错叠加。
夜露微湿。
穿越着竹叶,叮咚叮咚的低弦丝清越,绕过耳边,流畅的曲调,颤动的流水滑过石头的缝隙清澈明快,沁入心田,仿佛让人深陷其中,一曲过后,他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琴弦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