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嫁衣穿不下
白小燕纳闷：“我没有！”
奶妈粗糙的大手就握紧我的手臂，就拉开我的树熊一样的身子，一脸紧张：“嗯，看着，他有没有对你有意图不轨的举动？”
我继续鼓着脸，无声胜有声。
奶妈的思维为我的脸孔所误导了：“白小燕，你太过分了！”
白小燕有点惊吓，有点慌乱，结结巴巴在解释：“祁阳，我真的没有，你若不相信我，可以问清楚。”
传说中的白小燕，居然也会乱了天仙下凡的气质。
奶妈手指有着厚厚的粗茧，手心很暖，捂着我嫩嫩的脸颊，有点磨痛。奶妈眨巴着一双带着青黑的桃花细长的眸子，看了好久，但是我可以保证他看不出任何表情。所以，他才会急坏了：“看着我，告诉我，不用怕，他有没有碰你？”
我就抬起眼帘，眨巴眨巴的，甩了一下脑袋，侧侧低下脸，想要学着人家做出一个深闺少女春情荡漾羞答答的表情。结果，眼睛有点挤歪了，脸垂下得太低，根本不能显示出长长眼睫毛的剪水粼粼的效果。
羞答答嘛，原来真的很难。
我是善良的小草。
我当然不会污蔑白小燕，不过，我也不敢陷害他。
我抬起迷糊的大大眼睛，天真可爱地笑出一颗小小的虎牙：“奶妈，他不碰我，他为什么要碰我呢？”
我如此的纯洁，如此的无邪。
“你个小傻子，你究竟懂不懂？我的天，我真逗了，我干嘛会奢望你会懂这些呢？”我奶妈说话向来都是那么抽风。
我原谅他，不生气，真的，一点也不。
奶妈他终于发现同我一个傻子问出过程，还不如亲自去求证。奶妈右手就按着我的肩膀，左手翻开我的衣领子，拉开我的后背的衣服，弯腰低下脸，嗅着我的后背，检查着我的背我都十五岁了！
我都快要嫁人了！
有时候，我奶妈真的是一个恶劣的强盗。
我此时是这样认为。
白小燕也是这样认为。
奶妈干净流白的俊俏冷寒的脸上突然蒙上青烟袅袅，浓郁得仿佛飘入了传说中的蓬莱山。他的一双魅目冷凝，扫过白小燕的脸，沉沉的话语：“白小燕，你真的没有做吗？那么身上怎么有你的味道，还有印痕，是什么，被老鼠咬的吗？”
白小燕，你倒霉啊！
你惹恼我的奶妈，我奶妈什么人，你知道吗？
白小燕尖削的俏脸顿时惊变失色，白皙透明，白得像一枝压着白雪的白梨花：“不可能的！隔着衣服来的，不可能留下吻痕！”
白小燕啊“白小燕，证据确凿，你有何解释！”奶妈的火气烫到我的脖子了，我很无辜的“不可能，我不相信会留着印痕！让我看看！”白小燕那个恶劣犯罪分子，居然还不认罪，一手拉开我的背后的衣服。
毫无遮掩的背。
我的背我顿时觉得我的人品深沉而且伟大。
我的忍者神龟功力又高了一个层次。
前途一片光明。
“皮肤怎么会那么嫩，我明明很小心，很轻了，根本不可能留下痕迹的……”那个该死的白小燕还有点愤愤不平。
回音啊回音，你听见了吗，你认命吧，这一切原来都不关白小燕的事，怪只能怪你自己的皮肤太嫩了。
我内心无比郁结。
事实上，这可能真的不关白小燕的事，他的吻虽然很热，但是也很轻。我想，犯人应该是回璧那条暴龙，每次被他折腾完之后，我全身都会散架，身上莫名就有了瘀痕。
“啪”一声。
玻璃碎裂的清越声音。
我愕然抬头。
奶妈火气都烧得滚烫，将我软绵绵的身子搂在身前：“白小燕，这样的事你都做得出来，你还要脸吗？”
我眨巴着眼睛。
我有点傻了。
白小燕微微侧着脸，光滑得白皙的脸，莲花一点一点盛开灿烂，深色的长长发丝一缕一缕垂下来，勾勒出着脸庞的柔和弧度。
那把掌打落了。
白小燕扬起尖俏的下巴，眉蹙尖飞，弯弯的嘴线轻轻吹皱了，湾湾的一池无波的碧水，盈盈一片雾色水光的瞳眸，泛光的黑漆漆的幽深。
穿不透的一片迷幻之雾。
绯色嘴角的淡漠笑容带着鲜血的艳丽：“就只打一巴掌吗？够了吗？祁阳，你的力气比以前小了很多。好在也不是第一次挨你的耳光，好在我也习惯了。这下子，脸恐怕又要肿起来了，看来明天又不能接客了，要休息两天啊。”
习以为常的轻描淡写。
淡淡的话语，带着浓情的眷恋。
花开花谢的无常和寂寞。
我可怜的肩膀明显被抓紧生痛。
肩膀肯定又留下五指神印。
奶妈一言不发，低垂着靓丽流光的眼眸，淡黑的阴影覆盖着他的表情，好久了才透出声音：“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白小燕舔了舔柔和完美的唇边的那一抹停留的绯红，额上的花色浓艳生色入味，妖红流动，他默默走了开去，定在门边，扶着门。
清清传过来的声音：“祁阳啊，我真的没有碰她，只是抱了一下而已，我真的没有啊。我不想惹你生气的。你明白的，我很怕你生气，一直都是……”
奶妈翻开被子，盖在我的身。
他的动作很慢。
他的动作很轻。
清白的月色越过窗台，照得房间一片澄明，但是却照不入人心。
我突然好困，忍不住的困倦。
潺潺卷动的眼皮，闭上眼睛，好像已经进入了浅眠。
“你怕我生气吗？你如果真的怕我生气，就不应该站在这里。所以，不要给我耍花样了，不要了。”
“你一直明白我想要什么的。”轻笑，浅笑，清风吹过的清淡虚无，“我可以做女人，真的。我甚至可以比女人做得更加好……”
“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如果折磨自己，才能让你知道心痛的话，值得……”
春雨绵移，夏雷声声响，桃花春衫渐渐换成了荷香丝绸，而我，小呆子回音，嫁入王府的日子，如同白瓷水瓶中凋谢的黄菊花瓣一样，所剩无几了。
我瞪着迷糊的大眼睛，看见的只有美味的点心，每天只是静静地寂伏在爹爹的怀里，像只冬眠的小白鼠。
我的婚期越来越压迫。
摄政王明凌身为王爷，先帝的嫡长子，生母为先帝的正皇后——现在的清宫盛皇太后。那么，他的正妃也必须是出自名门。所以，圣旨里面指称，回家的女儿回音，样貌端丽、秀外慧中、大方贤淑什么一大堆，害得我半天都不知道是谁分明就是从《历代皇后妃子传》里面抄录下来的。我的出身也由小妾的女儿，变成了正房明夫人的亲生女儿，并记录在光韶王朝的史册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