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向？转向去往哪里呢？是阴谋还是真的打算出力？一切都尚未可知，不可否认保罗·冯对于这里的确很熟悉，但双方脚下站立的阵营决定了我们不可能是战友，只能是敌人。这种本质上的不同让人无法真心实意放心大胆地相信他，更何况除了他们几个还有五名战士两名飞行员此时也坐在这家直升机上，所有的决定都不能儿戏，一念之差的后果用脚趾头想都能明白那是极其严重的。
沉思了一会，刘子珍扭头俯身在刘衡肩膀旁说道：“可有什么发现？”
刘衡摇了摇头：“观察了一路，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你呢？”说着他胳膊肘戳了戳一侧的王大头。
“啊？哦，是这样的”王大头稍稍愣了片刻随即回过神说道：“我盯的眼睛都酸了，但是连个鬼影都看不到一个，你说咱们会不会飞错方向了？”他一边说一边两手捏着鼻梁揉着眼眶。
“路线应该不会错，况且目标那么大应该非常显眼，可如今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就这么消失的无影无踪.........”刘子珍右手紧握抵在嘴边，目光渐渐浮想联翩，越想越发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
“冯先生，冒昧的问一句，您掉头打算带我们去哪里呢？”刘子珍忽然歪头看向右侧一端的保罗·冯。
保罗·冯的表情似乎有些得意，刘子珍的反应似乎都在他的意料当中。他想了想回头说道：“具体去哪里，到了就知道了，怎么样，打算听我这个大特务的一次？”保罗·冯有些意味深长道：“怎么，不怕违法你们组织的规矩了？”
“你说什么呢，我告诉你别给脸不要，蹬鼻子上脸信不信现在就给你扔下去。”王大头从刘子珍身后露出头咔嚓一声就将子弹上了膛，大有下一秒把眼前这个碍眼的家伙就地枪毙扔下飞机的架势。
刘子珍急忙身后将他拉回了座位，注视着保罗·冯说道：“冯先生，你我都是军人，战场上瞬息万变，我不想置我的同志们于危险之中，咱们还是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呵呵，爽快”保罗·冯将手杖挂在手臂上，轻轻拍了拍双手，说道：“那，就转弯吧。”
“珍姐，不能啊....”王大头焦急地还想说些什么，被刘子珍回头一个眼神制止了，随即扭回头调整耳麦上的话筒开口道：”飞行员同志请注意，从现在开始，你们听从冯先生的指挥。”说完里刘子珍从身后的舱壁上取下一副耳麦递到了保罗·冯的面前。
她这直截了当地举动，使保罗·冯有些错愕，着实没想到一向以原则以严格苛刻著称的人竟然会将临时指挥权交到自己这个敌人手里。不过随即他又释怀了，心里不禁有些自嘲：·党·国·若是......哎...何至于沦落至此。
戴好了耳机，歪着头朝窗外下方仔细打量了几眼后，保罗·冯开口说道：“将飞机掉头，向北。”
王大头与刘子珍/刘衡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眼神中都充满了疑惑。向北，北方是什么地方，那里能有什么呢？三个人一时间飞快地在脑子里挑选回放着记忆中储存的过去的一幕幕。
与此同时，机舱内猛然感觉脚下顷刻失去了平衡，身体朝前头栽去。飞机掉头开始朝北沿着海岸线飞去。下方的情况一目了然，黑白泾渭的分水线，一望无垠的海面，不同的是此时海面上到处泛着晶莹的光线，海面再度覆盖上了一层冰层，覆盖了一切之前的痕迹。
就这样一直向北方飞出了好几海里，依然一无所获，王大头有些沉不住气，扭头瞧着保罗·冯的方向不阴不阳地说道：“这特么，到底行不行，什么都没有，别是耍咱们玩地吧”
“王大头”刘子珍朝他使了一个颜色，随即王大头气呼呼地闭上了嘴赌气似地别回头。
直升机又朝前飞行了一段距离后，保罗·冯忽然再度开口：“掉头，东”他说地极为间接，刘子珍扫了他一眼后，随着飞机地转向再度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保罗·冯不知何时坐的笔直，双手搭在手杖上，虽然紧闭双眼，但刘子珍总觉得他身上仿佛发生了某种变化，这种变化不清不楚，她很难用语言形容。
“到了”大约过了将近三十分钟，保罗·冯猛然睁开了眼睛，缓缓开口说道。
刘子珍等人闻言脸色大变，齐齐转头看向窗外，第一眼，他们并没有感觉下方有什么特别之处，可再一看，几个人脸上表情骤然一沉。此时下方海面的冰层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错综复杂的裂纹，与之前平坦光洁的海面截然相反，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这里的冰面上到处泛着星星点点的黑色的东西，通过望远镜仔细观察，那些黑色似乎是夹杂在冰中，具体是什么东西无法看清楚。
起初他们并未过多在意这些黑色，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由得他们不把这一切沉沉地放在心上了。随着飞机径直向东飞，整个海面上那黑色更为密集，更为突出，几乎方圆海里的海面几乎都布满了这种黑色。这些黑色给人一种不安的预感，居高临下望去，海面上那些密集的黑色像极了黑色霉斑，就仿佛....仿佛整个大海生病了，大海皮肤表面出现了某种病变。
但很快他们便将这个疯狂的念头甩的一干二净，很显然如此低温的海面不符合寻常发霉的条件，水果猪肉等发霉也是需要处于一定温度环境之下的。若那些不是霉斑，难道是水草？然而转念再想，这个想法也很快就被推翻了。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呢？思索再三，绞尽脑汁也没有一个合适的参照物可以参考。刘子珍无奈转头望着保罗·冯问道：“冯先生，下方那黑色的斑点究竟是什么，你可知道？”
让人诧异的是，保罗·冯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整个人沉默无语，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浑身散发出一股萧索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