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赵潇坐在了寒雪的旁边,道,“身为太子,我自认为阅人无数,看得出你的脸上有着一些老人都不具备的沧桑感。你给我的感觉与他们不同,与你交谈就像是在与那些朝中的多朝元老交谈一样。”
“你知道吗?其实你很烦。”寒雪恢复了冰冷的面容。
赵潇愣住了。从小到大,他第一次听别人这么说他:“何以见得?”
“世道沧桑,不是你能懂得的。你眼中的朝堂,也不是真正的朝堂。”寒雪撇下这么一句话,离开了教室。
“这个人,不简单啊!”赵潇若有所思道。
在他看来,寒雪甚至还要比那些整天口是心非、笑里藏刀的权臣们还要危险。
她身上,有意无意地流露出了一种压迫感,一种只有他这样的官场中人才能感受到的压迫感。
赵潇不免自言自语:“她的话话里有话,似乎是在警告我什么。”
“赵潇大哥,想什么呢?”洛寒天来到了他的面前,问道。
“对了,寒天。按规定,你通过了考核,明日就要进宫了。”赵潇道。
“进宫?为什么?”洛寒天大惑不解。
“这是咱们洛克王国的规定。每一位通过了考核的人都必须进宫面圣。不过呢,你也可以选择不入朝为官。为兄奉劝你一句,官场之凶险,君不明。”赵潇道。
“好,赵潇大哥,到时候我听你的。”
第二天:
身高近六尺的赵潇走在前面,穿过了富丽堂皇、碧丽辉煌的大殿。洛寒天今日也脱下了看似平凡素衣一件的梦中寒,改穿一件白色的魔法袍。
年近十七岁长相英俊潇洒、道骨仙风,白色长发飘飘扬扬,蓝眸长剑,虎背蜂肩,出凡的气势汹汹袭人,、引人注目。
若不是他此时走在了锦衣金冠的赵潇后面,那绝对是百分百的回头率。
二人为首,带着一帮侍卫大摇大摆地走入了那无数人终身都没法见得一面的王国城堡内。
“寒天,待会儿见到了父皇和那帮子老大臣以后,你一定要随机应变,注意自己的语言表达,我父皇有有关于这方面的经验,可以从一个人的言谈举止当中判断出他是否可以信任、重用。”赵潇关切地小声提醒道。
洛寒天暗暗地点头。
正殿与他想象中的又不大一样。朴素、简洁、一目了然。
好设计!洛寒天暗自惊叹不已。
外面的富丽堂皇都是假象,是用来迷惑新臣的。正常人在第一眼看见城堡是金墙玉壁以后,都会下意识地觉得国王是一个昏君。为了得到国王的信任,路途中此人一定会想怎么来奉承、迎合国王,而一但进入正殿,才想起自己的错误时,就已经一切都为时已晚了。
此国王好心机!
幸亏洛寒天并没有一心想着入朝为官,只是来走个过场而已,因此也就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成百上千的朝臣一个个都跪在了地面上,正殿最上方,坐着一名两鬓已白,年过半百的男子。
男子的气概威严,总能够给那些做贼心虚的人一种注视感。
不过这种注视感在洛寒天面前,也没什么用处。
注视感吗?那终究只能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而已!洛寒天内心不屑道。
别看他平时总是嬉皮笑脸的,可真正骨子里的那种桀骜,却更要胜过自己的老师燕燨。
这是傲骨!
“参见父王!”赵潇与众侍卫跪道。
洛寒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顿时引起了圣安德鲁的注意:“见到本王,你为何不跪?”
洛寒天道:“我急不是官臣,又不是你的子嗣,更不是你的徒弟或仆奴,我凭何跪下?”
“你不怕朕?”
“我为何要怕?”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他才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和礼节呢!
“好,好啊!”圣安德鲁笑道,“你就不怕朕下令灭你九族吗?”
“我本身就是孤儿,是为了申冤而来,为何要怕?”洛寒天针锋相对。
“你要申冤?”圣安德鲁的兴趣一下子就被吸引过来了,“朕到是很想听听。”
“家君,洛――隰!”
“什么!洛隰!”一名黑衣大臣猛然不顾礼仪地抬头。
他正是洛家的大仇人,灭族的真正幕后黑手――曹靥!
他显然是没想到,洛家的后人,当年落下悬崖绝壁的洛寒天,还没死!
“曹靥,你背信弃义、卖友求荣,想不到吧!我还活着!今日必将取你的狗头来祭奠我们洛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一见弑父仇人在此,洛寒天竟无视了旁边高高在上的圣德安鲁,拔剑刺了过去!
“侍卫,拿下他!”曹靥大呼救命。
侍卫们一听命令,便一拥而上。
只不过,他们抓住的,是曹靥!
“你们要干吗?反了吗你们!”曹靥大叫道。
“哈哈哈哈!曹靥,你真当朕不知道吗?你当年勾结冥界血水噩侯,私自率人灭了当代公爵洛隰全家!欺君之罪、私自杀死朝廷重臣、勾结冥界、见利忘义……你的罪名罄竹难书!正好今日有人证在此,铁证如山,还不快赶紧束手就擒!”圣安德鲁将桌上之物全部扫到了地上,龙颜大怒道。
“冤枉啊!陛下!老臣对陛下您一向是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切勿误信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的连篇谎言啊!再说了,这都是他的一面之词,谁又能证明他就是洛家的后裔呢!”曹靥强词夺理道。
“是啊!陛下,您不能只因为外人的一面之词,就认定是曹客卿的错啊!”一名看上去已经年过古稀的老臣也劝道。
一有人开了个头,后面类似的话语便如同长江之水一般,绵绵不绝。
圣安德鲁冷笑一声:“谁说朕就只掌握了一个人证的?羲辰,出来吧!”
一名光看面容至少有五十岁的男子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同样是一头白发,可洛寒天那是因为自己是翼属性和冰属性魔法师,而羲辰则是愁得。
常年的忧愁与担心令他早已在自己的身上留下来了许多本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痕迹。
原本在洛寒天的印象当中,羲辰一般都是穿红色长袍的,可现在他却穿了一件他意想不到的白色素衣。
“羲辰哥哥!”洛寒天惊喜交加,显然是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洛家当年的另一位幸存者。
“少爷,羲辰当年护卫不佳,还请少爷责罚!”羲辰对着他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