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费长帅停在空中的身躯,突然绷直,单手提他离开水面之人。另一只手,准备劈陌生人一掌的手臂,也成半弯型的僵在空中。
费长帅被人放下,双足落到实地,紧跟着一个踉跄。那只有力的手又拉了费长帅的呢子大衣肩膀一下。见对方立住身体,那只手又奇快的收了回去。
费长帅转身正无所适从,茫然的脸再一次更夸张的扭曲一下。刚刚是对着水面看不到身后的一切,连提起自己的人,是什么模样,也不清楚。
看着费长帅短发的后脑勺,对方也惊叹——难道也是出家人。现在终于看到对方转过身来——?这哪是出家人的装束啊!
从对面之人打量自己的眼神,凌厉一闪的满是探究的目光。费长帅很干脆的说道:“尊驾可能是白忙了一场。”
严峻的面孔,露齿轻笑笑。停在身前的手也微握甩动一下收在身后吐道:“为何。”
费长帅看看身边几俱尸体,大义凛然的说:“我本来就在寻死,是你自己多管闲事而已。现在你再杀我,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说完费长帅就要转身投水。
“慢着。”
看着费长帅转身,不带一丝留恋世间表情的样子。年轻的汉子赶忙解释道:“兄台不要误会,他们几人本来在此埋伏想致我于死地。我错把你当他们一伙,所以才抓你出的水面。”
“唉!”那年轻人马上阻止费长帅。
“放开吧!你阻止不了我的。”
那年轻人只是拉住费长帅,他就动弹不得。费长帅反手去推对方,对方根本纹丝不动。
那年轻人才知道费长帅完全是个普通人,毫无章法更不要提什么武功路数了。
气的费长帅直想找石块砸对方铁箍一样的手,因为他感觉他的骨头马上就要碎了。
看着费长帅吃疼的表情,对方才想起什么,慌忙松手。只是双眼不离一瞬的注视着费长帅,心里盘算怎么劝动他熄了轻身的念头。
本来还很疼的感觉,被地上狼藉一片的尸体触动到了神经,再无暇顾及。费长帅想到:这是一种警醒啊!完全不一样的世界,我为什么还执着的寻死。我生活的年代有如此强大的武力吗?在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天地间,我这样蝼蚁一样的普通人命比灰轻。我这样的人一百个合起来,也只是武力强大之人动动手的事。这个世界是完全陌生的世界,我又为谁?为了什么去死?
那年轻人还关注着费长帅,而费长帅又想到:以前……啊!现在可能说前世更对一些啊。都说——人生如戏……我应该走出那段经历,毕竟我回不去从前,就是此刻,我不可思议的来到这里?退一万步能回去——估计死亡达不到可以回去的条件。不然!我怎么死着死的就来到了古代,看来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看着费长帅渐渐舒展的眉头,满脸的乌云,像被吹过的风带走一样。面部表情和清澈的眼神,有种想让你认识他的魅力。年轻人马上搭讪道:“你以前没有来过我们中原吧?”
费长帅刚刚想明白,怎么面对当下,应该怎么走以后的路。对方的话既叫应了他,也提醒了他,应该满足对方。这个看着是对方问自己的问题,其实,未尝不是一个让自己立刻融入这个世界的契机!
费长帅抬头四望,不经意远远看到了“开宝塔寺”这座“天下第一塔”还叫“铁塔”是宋朝的喻浩主持修建的,为供奉佛教的舍利就记得这些。心中思绪电转:没有飞出地球太好了!他说:““中原”!!”
费长帅收回对视的目光,年轻人正等着他的回答,一点也没有着急的样子。费长帅努力夸出一步,他不想踩地上的尸体。
“哈~。”年轻人不好意思的说到:“这里确非攀谈的地方,”一指在望的城郭说:“那边就是“浚仪”,不才就是本地人。鄙人韩德,请兄台移步到寒室,稍作盘桓。”
费长帅刚刚停住身形,转身看着韩德诚挚的表情。感觉自己刚刚有点说话不中听的,马上谦词道:“萍水相逢怎么好冒昧登门打扰,我叫费长帅。和韩兄一样,地地道道的炎黄子孙。所谓穿着只为舒服暖和,大可不必在意。能得你盛情向邀,我很感激。只怕此刻我不便登门,太唐突了。”说着还比了一下身上湿漉漉的样子。
费长帅微微弯腰说话时,顺带复杂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尸体。然后立刻收敛了表情,他的样子没有逃过韩德的眼睛。
韩德哈哈说道:“相逢就是缘分,有什么唐突不唐突的。江湖结交重在一个投缘,费兄不要有那么多顾虑,我绝非逮人。家师乃少林弘法大德道觉大和尚,所以我常年在少林寺学艺。”
韩德说道此处,双手合十比了一下佛号。一指地上的尸体,继续说道:“而他们是仇家派的人,其中缘由太深,说来话长。我更不想把你无辜牵连进来,也许不久你自然明白一切的。至于他们,也不会暴尸荒野的,自然有他们的同伙会来打探处置。”
韩德看着费长帅果然疑云尽去,才又说道:“目下费兄衣衫不整,又大异常人。行走四方恐怕多有不便,就不要推辞了。在下是真心实意想结交费兄,请万勿推辞啊!”
两人并行,费长帅省视着沿途风物。边说话边向远远就能看到园中好高的假山群的占地极广的庄园走去。
外面的围墙挡不住,园中假山上面的亭子。园门是一丈多高的铜环朱门,门楣上两个烫金大字的“韩府。”
到了如此境地费长帅才惊醒道:“韩德兄太谦,只样的府邸,怎么能是“寒室”呢!这……”
韩德伸手一拉费长帅,马上说道:“我看费兄不似常人,都到家门口了还想着走吗!来来请!”不由分说就拉费长帅跨门而入。
跨过“韩府”的大门,也许我们进的急。园中马上就有下人迎了上来,忙不迭口中尊称韩德为“三少爷”。
韩德先对费长帅说:“费兄在此稍待片刻,我先进去告知家父一声。”
又转身对那门管说:“这位费公子是我的贵客,你在此一旁伺候着。”再回身对费长帅抱了一下拳。才飞步冲进园中。
费长帅在影壁前等着,心中只骂自己糊涂:能动用一帮人对付,能是普通的主吗?以后一定要长个心眼,这里不是法纪昌明的现代啊!一个疏忽那可能就万劫不复。
不一会,韩德陪在主人家后面一起来迎费长帅。主人家是一位穿着淡紫色绸缎的中年人。面前的衣服上印金着一朵牡丹,戴着东坡巾。一见费长帅显然吃惊不小,主人家马上就呵呵笑着说话,正好化解了尴尬。只听他说:“老朽韩图,以各种营生维持家计,蒙江湖上朋友的抬爱,江湖上还有薄名。是此间韩家庄的主人。进门就是一家人,千万不要拘束才好!”一番话既和蔼可亲,又十分有亲近之感。
韩德马上笑着接道:“来费兄,这边请!”然后就先带费长帅到客厅陪韩庄主聊上两句。
韩庄主喝了口茶,疑问的说:“恩。这打扮新奇,这衣衫怎么好像是湿的?”韩德马上把事情始末一番吩说。听到费长帅差点想不开,韩庄主安慰道:“这世道活着就不容易,怎么可以想不开呢。”
费长帅回答他:“我欠死者太多了,再加上心爱之人一死,感觉既没有活着的奔头,更觉得陪她一去死也可以偿还一下良心的债。”
韩庄主劝解道:“生生死死的轮回,谁也逃脱不了。人生的纠葛以情最重,收发在心怎么分的清谁欠谁,也许你们今生分别,刚刚好就偿还完了。也许死者希望你能很好的活。现在既能及时回头,足见你还是豁达之人。”
在这样的场景下还能解释什么?韩庄主才对韩德吩咐,赶紧带费长帅去厢房换一身衣衫,不要受了风寒就不好了。又对费长帅吩咐有什么要求只管开口,把韩府当作在家里才好。
萧然用尽所有力气终于爬上了狮峰,这还是以前有过攀登锻炼才办到的。这个身体的原主人真是让人费解,生在习武之家自己却没有练过武艺。
萧然看到峰上唯一山洞就走进去了,可是里面暂时没有人。她只能坐下等。不知等了多久只见洞口风一停。进来的果然是见过的那位比丘。
比丘正惊讶萧然就跪下了哭着道:“请师太收留下我吧。我已经看破了红尘。”
比丘看看萧然道:“只怕你尘缘未了,贫尼不好带你修行啊。你还是要好好考虑周详。”
见萧然情绪十分低落,比丘有些不忍挽留道:“天色不早你就在洞中休息吧。”让后出去用一只钵盂接了水回来,然后拿出素食分与萧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