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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不是杀人犯的女儿

之后的几天君生的身体也慢慢的好了起来,偶尔晚上做噩梦,她就摇铃,他就过来陪她,直到她安心的睡着,他才回屋去睡觉,警察来了几次,问了些问题就走了,每次都要看看躲在他身后的君生,每当这时他总是把她护在身后说:“别担心,没事的”然后拍拍她的头,警察来了几次后便再也没有来过,君生对他的关系也从一开始的排斥到后来变得慢慢适应,依赖,就像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到的一根浮木,她怕丢开了他,她又会变成一个没人要的人,很快便到了开学的时间,易水木说:“明天你就开学,你就是一个初中生了,是一个大姑娘了,叔叔带你去买身新衣服,新书包”他关了店门,两个人来到一家店,他给店主说:“你看她适合什么样的衣服”店主是一个漂亮的二十多岁女生,从两人一进店门就开始偷偷瞄君生旁边的易水木,还不时跟旁边的另一个服务员说悄悄话,最后她帮君生选了一套衣服说:“您对你女儿可真好呀,这么年轻孩子都这么大了”他笑了笑看着君生,而君生却假装没听到,他说:“这是我侄女”服务员似乎很开心的说:“哦,我就说,您这么优秀,怎么可能结婚这么早”不等她说完旁边的君生拉起水木的手就朝出走,一边走一边说:“这儿的衣服太难看了,没有适合我的,我们去别家再看看”他长的太高了,被拉着朝出走差点撞到门上,他朝服务员尴尬的笑了笑,就被拽出了店门,留下一脸懵圈的服务员,出了店门他才问:“是不是嫌服务员那样说了”

君生说:“不是,就是他们家衣服太丑了”

他笑着弯下腰说:“好吧,他们家的衣服配不上我们家君生,而且服务员也不好看,走,去别家看看”说完拉着君生继续朝前走,那一刻她感觉她的天又亮了,这个男人他知道她的小心思,知道她敏感而缺乏安全感的心有多么害怕再一次被抛弃,如同一个没人要的玩偶,被人肆意的扔在泥潭里,浑身沾满了泥,而他却愿意接纳脏兮兮的她,她不容许任何人把他抢走,也不容许自己再一次成为孤儿。

第二天一大早,他起的很早给准备了早饭,吃完早饭帮忙收拾书包,要用的文具,君生上的中学是以前的家所在的中学,因为离得远,所以要住校,一个周回来一次,易水木一直在不停的检查着书包,嘴里一直重复嘀咕着:“本子,笔,水杯,报到证,换洗的衣服……唉,这个学校是你爸爸之前联系的,我们应该提前去看一下的,昨天又没去”他来来回回的检查了好多遍后来又问:“你还应该带啥,我也没有带过孩子,更没有送孩子上过学,你快检查一下,别把什么漏掉了”

君生在哪儿慢悠悠的吃着他买回来的豆浆油条说:“应该没什么了吧,我也没上过初中,没住过校,我也不知道啊”

他说:“那行吧,要是真的落了什么就回来拿吧”说完又检查一遍催到:“快吃,一会来不及了”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样子,阳光也在他的身上跳来跳去,君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她觉得上天还是眷顾她的,让这么好的一个人来照顾她,看着他的背傻笑,突然他转过身想说什么却看到君生在对着他傻笑,愣了一下也跟着笑了起来。

终于出了门,易水木没有买车,他不喜欢开车了,人被封闭一个小小的空间里太压抑了而且有时候还堵车,他喜欢自由自在的感觉,但是他有一辆很拉风的摩托车,不堵车,而且还凉快,君生坐在后面双手抱着他的腰,因为经常运动的缘故他的腰很结实,透过白色的薄薄的衬衣的能摸到他的腹肌,抱起来很有安全感,君生把头靠在他的背上,干净的棉麻质地的布料有淡淡的肥皂的味道,和第一天穿他的衣服上的味道一样好闻,让人安心,他不喜欢喷香水,但是却总是有一丝好闻的味道。

易水木发动了车子说:“坐好了,要出发了”

君生说:“你怎么比我还兴奋”还没说完车子就开了出去,她的身子向后仰了一下有贴到了他的背上,吓了她一天,他却坏笑到:“怎么样,我的骑车技术好吧”他骑摩托车真的太飒了,走到桥上的时候他又提升了速度,风从他们的耳边疯狂的穿过去,他大声的问:“爽不爽”

后面的君生大声的说:“爽”声音已经飘出去了好远。

他说:“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就大声的喊出来心情就会特别爽,你试试,特别管用。”

君生大声的喊:“我再也不要被人抛弃了,我再也不要当孤儿,再也不要一个人了”

说完他大声的喊:“你放心,我不会抛弃你的”

易水木感觉到背上的湿润,他知道君生又哭了就说:“想不想体验飞得感觉”君生点了点头,他说:“抱紧了,起飞喽”然后加大了马力,引得过路的车辆行人纷纷侧目,就在他们还没飚多远的时候就被交警拦了下来,一看是交警,君生紧张的赶紧坐直了,局促不安的不敢抬头看,水木从车上下来,警察说:“你这么大人了,还学人家飙车,你这样很危险,知道不知道,你看把小妹妹都吓哭了”

他说:“是是是,以后一定慢行”交警检查完他的证件对他说:“送孩子上学呢吧,赶紧去吧,一会去晚了要排队的”

说完他给警察经了一个不标准的军礼说:“谢谢您,辛苦了”就跨上了摩托车

警察说:“慢点儿骑,别超速了,注意安全”

他又向交警敬了个理,就开了出去,刚开走没多远君生就开始笑,他也跟着笑,两个人在桥上越笑越大声,直到过路的车纷纷看他们,终于到了学校,他们都没来过这个学校,两个人满校园的跑了好多冤枉路,最后办完手续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他把君生送到宿舍铺好了床,并给宿舍其他的同学说:“以后你们就是舍友了,要相互帮忙,知道吗?”其他的三个跟君生一样大的同学说:“知道了,叔叔”听到他们喊叔叔,君生心里有点不舒服,他感觉这个称号是属于我一个人,但是他们不叫叔叔似乎也没有别的称号可以叫,这样想心里平衡了许多,收拾完了床铺易水木说:“你先待在宿舍,我去给你们买点吃的。”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他回来手里拿了四份肯德基,说:“给你们买的,你们快吃吧”其他的三个同学都接了过来纷纷说:“谢谢叔叔。”君生的看着他跑的满头大汗,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浸透了,9月份依然燥热的天气里,蓝君生湿了眼眶,她感动于他每次都为了照顾自己而毫无痕迹的关爱。

吃过饭以后他带君生在校园里转了转,去找了教室,看了食堂的位置,浴室的位置,直到快要开班会了他才回去,临走时君生看着他说:“叔叔,记得周五一定要早早的来接我哦,千万别忘了”没有人知道她有多么害怕眼前这个人会一去不复返,她太害怕被人又一次抛弃了。

易水木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对我说:“你在学校好好学习,有什么事就找老师,我周五下午就来接你了”蓝君生看着他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突然很想冲出去抱着他,但是她没有那样做,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有多依赖他,有多害怕被抛弃,万一哪天他真的不在自己跟前了,也不会太难过。但是如果她知道留下来会遭遇这些事情的话,可能当时说什么也会跟着他一起走的吧。

周三的晚上,天下着雨,易水木正在做一个顾客定制的陶艺的时接到了学校老师打来的电话:“蓝君生在学校跟别的孩子打架,麻烦您过来学校一趟”放下手中的东西,没来得及拿雨衣就立马出了门,半个小时就到了学校,他来到老师办公室,只见几个孩子的家长一直在说:“她要是在这个班我们就转学,杀人犯的孩子谁知道会不会心里扭曲”

另一个家长附和着:“对,我们孩子坚决不跟这样的孩子一个班”一群家长七嘴八舌的说着各种难听的话,坐在中间的君生头发不知道被谁抓乱了,脸上也有血迹,表情木讷的听着这三个家长的声讨,看到易水木进来其他人都闭了嘴,君生看到门口的易水木,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

老师说:“几个孩子发生了点小矛盾,就打了起来,君生刚才流了鼻血,现在已经止住,她把别的孩子脸抓破了,另一个孩子也被她打的流鼻血了,”易水木看了一圈那三个家长和孩子又看了看老师,拉起了一声不吭的君生用湿巾给她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把头发给他弄整齐以后看着其他的三个家长和孩子说:“你们谁打的蓝君生”声音有力而气愤,其他的几个家长也不说话,都抱着自己的孩子头撇向一边不去看眼前的两人,易水木又说:“我再问一遍,谁打的”班主任已经听出了明显的生气的味道赶紧走到他面前说:“就是几个小孩子不小心发生了点儿口角,问题不严重的,没什么大事,你今天先把篮君生带回去休息几天过几天再来学校上学。”

易水木看着眼前这个四十岁左右慈祥的班主任说:“李老师,没关系,您先坐哪儿,我总用要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吧,您放心我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的”说完来到三个家长面前说:“你们哪个孩子打的她,哪个孩子骂的她,现在必须马上给她道歉”

其中一个家长说:“我们凭什么道歉呀,我家孩子也受伤了”另一个家长说:“就是,你看把我家孩子打成啥样了,我都没找你们呢?”其实她的孩子只是擦破了一点皮跟君生比起来他们的伤都不算伤,另外一个说:“杀人犯的孩子打人,这还真是子承父业”他还没说完君生声嘶力竭的喊:“我的爸爸不是杀人犯。我不是杀人犯的女儿。”倔强的眼睛里满是眼泪,看了直让人心疼。

易水木直接来到她跟前异常愤怒的说:“道歉,立马道歉”那个女人似乎也感受到了面前这个男人的愤怒,故意把头撇向一边,易水木看着他们几个说:“我告诉你们蓝君生的爸爸不是杀人犯,你们今天必须给她道歉,否则就别怪我用什么样的方法对待你们或者你们的孩子”看三个人都不说话他又接着说:“他们因为什么打架,你们心里很清楚,谁错在前你们心里也很清楚,我刚刚也录了音,如果你们不道歉,我可以报警,因为你们污蔑,诽谤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如果你们觉得报警不管用,那我以后就守在学校门口,你们的孩子都是初一五班的,你们的家庭住址应该也不难查,你们觉得我一米八的大高个打不过几个毛孩子”那几个家长听到这里才感觉到他是真的生气了,但是谁也不愿意低头,班主任赶紧过去说:“你们就道个歉吧,这闹大了对谁也没好处,更何况本来就是你们的孩子有错在先”三个家长听完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很不情愿的说:“对不起”

易水木说:“让孩子亲自过来给蓝君生道歉”说着眼睛一直盯着那个孩子,那个小女孩低着头不说话,她妈妈抬头看了一眼易水木,低下头在孩子耳边嘀咕了几句,孩子抬起头眼里已经有了泪花极不情愿的走到君生面前说:“对不起,蓝君生”其他的家长看到也一一过来道歉,尽管都是不情愿,但都走到君生面前给她道歉,易水木弯下腰问:“你原谅他们吗”君生点了点头,易水木拉起君生给班主任说:“李老师,我决定给蓝君生办理退学,我想贵校不太能把人培养成一个有素质的人,麻烦您现在就给我们把手续一办。”那个胖胖的中年老师看着易水木说:“易先生,实在不好意思,这才开学几天就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也不愿看到孩子们在学校里发生这种事。但是现在已经晚上了,学校的老师都下班了,没法办理手续,您要不明天再过来办理?”易水木听她这样说只好当天晚上先带着君生回到了水木陶,从学校走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一场大雨带走了白天的燥热,骑着摩托车经过大桥的时候一丝丝的凉意透过了薄薄的衣衫布料,,君生紧紧的抱着水木的腰,一声不吭的靠在他的背上,已经十点的夜晚,桥上的人很少,水木把车开到桥中间的时候把车子停了下来,他从车上下来说:“我带你看看桥上的夜景吧。”君生一声不吭的从车上下来,两人来到桥边,水木说:“你要是心里不舒服,你就喊出来,大声的喊出来,我以前每次心里难过就站到这个桥上大声的喊,喊出来心里就好受多了”君生的眼睛已经蓄满了泪水,月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她走到栏杆旁边对着江面用尽全身力气大声的喊:“我的爸爸不是杀人犯,我不是杀人犯的女儿,”对着天空喊“妈妈,你在哪儿呀,我好想你,爸爸,你快回来”一边喊泪水已经爬满了她的脸。水木看着这样的君生也对着前方大声的喊着:“君生,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君生听了也对着前方大声的喊:“叔叔,永远都不要抛弃我”两个人对着天空对着江面,对着远方的万家灯火大声的喊着心中所想。

到家时已经快十二点了,天上的月亮也更加清亮,水木说:“你先去洗个热水澡,不然一会又感冒了”

君生说:“我害怕”

他说:“那你去卫生间洗,把门开一个小缝,我就坐在这儿跟你说话”君生进去以后,水木就搬了个小板凳放在门口,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过几分钟君生就会在浴室里问:“叔叔,你在吗”

正在看书的易水木回答:“我在呢”后来易水木就给她唱歌,她记得很清楚歌词“我怕我没有机会,跟你说一声再见,也许明天就再也见不到你,我会牢牢记住你的脸,我会记住你给的思念,这些日子在我心中永远都不会忘记......”

直到君生洗完,他就一直唱着歌,他看到君生出来就拿出了吹风机让她坐在凳子上给她吹头发,快睡觉时君生说:“叔叔,我害怕”那天晚上水木担心她会半夜做噩梦就在她床边坐了一晚上,让她抱着自己的胳膊就像她刚来水木陶的那天,直到天亮阳光从窗子照进来温暖了整个房间。

早上易水木去学校给君生办理了退学手续,中午君生在一楼的靠窗的桌子跟前坐着,易水木一直在打电话,时而高兴的眉飞色舞时而严肃低沉,直到晚上吃饭时他才对君生说:“我给你重新找了一家学校,距离家里近,可以不用住校,每天晚上回家住,你愿意去吗?”他看着君生希望得到她的回答。

君生听可以在家住忙点头答应:“愿意,愿意,只要别让我住校,怎么样都行。”他看到君生答应了就笑了起来对君生说:“快吃饭,多吃点,大概过两天可以去新学校报道了”也是很久以后君生才知道为了让他可以每天回家里住他费了好大的劲也花了好多钱才找到这家学费昂贵的私立学校。

去学校的前一天水木递给了君生一个包起来的盒子说:“庆祝你顺利进入新学校,送你一个礼物,拆开看看”君生好奇的打开了盒子“哇,手机”君生高兴的拿出了手机:“太好了,以后我也有手机了”高兴的蹦了起来,那时候手机属于奢侈品,对于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来说能拥有一部手机简直比考了一百分还高兴,水木看她这样高兴,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晚上睡觉的前君生跑回自己的房间给水木发消息:“叔叔,你睡了吗?”抱着手机期待着他的回复,不一会儿手机就响了:“我马上就睡,你快睡吧,晚安”她抱着手机满足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易水木带着君生去了学校在路上就对君生说:“以后有啥事了就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我就去接你,不要一个人朝出跑,谁要是欺负你了你就还回去,有叔叔替你撑腰,知道了吗”

君生说:“知道了”朝他点了点头,易水木已经提前来学校把手续办好了,他带着君生去见班主任,班主任是个很漂亮的女生,笑起来很好看很温柔,班主任说:“你就是君生吧,我姓于,你以后就叫我于老师吧”君生看她每次说话的时候总是满脸微笑的看一眼她再看一眼水木,水木却显得有点尴尬。她赶忙接话:“知道了,于老师”

于老师说:“以后在学校遇到任何事情都可以来找我,知道吗?”君生又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甜甜的笑容。然后两人一起把她带到了教室,看着君生被于老师带进教室,易水木站在教室外面透过窗子看君生在做自我介绍,直到她坐到座位上,那个温柔的漂亮的班主任才出来对他说:“放心吧,我会把她照顾好的,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君生看着窗外的两个人,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一米八的大男孩在别的女孩子面前可以这样尴尬腼腆的不知所措,她听不清水木在说什么,好像在说谢谢你,又好像在说好久不见,九月的清风吹过班主任长长的柔软的头发,散在了他的胳膊上,他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听她说话,君生突然觉得他们很般配,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君生才知道这个很好看的班主任是易水木的初恋,他为了君生能在这座学校读书,重新找了这个曾经跟他在一起三年多的女孩,才使得他找到关系终于能在这个学费贵的要死的学校读书至此初中三年再也没有人叫过君生:“杀人犯的女儿”她在这个学校跟一切和她年龄相仿的孩子都可以玩到一起去,性格开朗了不少,学习也进步了不少,而这一切都归功于那个漂亮的班主任——易水木的初恋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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