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城，转眼入夜。
几个人休息了一小会就赶紧联络了基地，一通忙活把该治疗的送医，该讯问的送审后，还去了趟临时会议，给众领导作了报告。
由于祁成去了急诊，作报告的是蒋迫，倒是把时间省下来不少，接了祁成出了基地后，才八点。
这几个家伙从早上六点饿到现在，胃部已经麻木了，居然全都想回去先洗个澡，于是乎齐齐朝对面酒店挺进。
“所以这屏障保质期原来这么长啊，不太科学。”陆霄走在最前面，伸展着有些酸胀的双臂。
“科学？你谈什么科学？时间久就不科学了吗？别的没听说过，核辐射知道吧？”祁成开启了学霸模式准备上课，“比如铀的半衰期——”
“——上亿年！”凌央举手抢答，她其实也累得很，明明是个山野怪谈，也不知怎么搞的，就发展成了生化实验了，她今年头一回想跟陆霄一样办退休去。
陆霄转过来不屑地摇摇头，“看哪部电视剧学的啊？”
“高中课本。”凌央挑了挑眉，这竟然是句真话，她真的是在萧络的课本上翻到的，当时只是在教他的时候有些无聊就瞎看了看。
“啊，那个抗变异鸡蛋仔没有了。”祁成往小食街的方向一指，有一个小摊是没开门的，但广告牌还在外头。那些抗变异有营养之类的标语被划掉了，上面覆盖了两个红色的字。
“阿庆，方言吗？”凌央往牌子上指了指，红字写着【捞子】。
“噢，骗子的意思。”午大庆点点头。
“当然是骗子，难不成就这水平还真的有人信了？”祁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午城人不可能都是午大庆这个样子的吧？
“有啊，网上好多人卖抗辐射剂呢，还有一个今天才有的，异能赋予丸。”陆霄也是敬业，今天都这么忙了，还抽空关注着网络消息。
他把手机递给众人看，“呐，据说要认准午城制造才是正版，我买了一盒。”
凌央抬手给他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又把掌心摁在陆霄的额头上。
“干什么，没傻，我就是好奇。”陆霄不满地躲了躲。
“我想听听大海的声音。”凌央十分真诚地盯着陆霄的脑子。
祁成催促大家继续走，又同样嫌弃起陆霄，“你好闲啊你为什么还有空网购？”
“我起得早嘛。”陆霄自豪地抬起小脸。
“拜托你明天起晚些，我腿疼。”凌央两手并在一起，学着老鼠求饶的手势扒了扒空气。
“那我还脚疼呢。”陆霄脱了鞋跑了三圈，不疼才怪。
“在下肚子疼。”祁成不甘示弱，举手报名。
“我，我手疼。”午大庆亦不能脱轨，赶紧上了这趟卖惨的列车。
“眼疼。”蒋迫也凑了个热闹，然后大家看着辻栢杄等着他终结话题。
他皱皱眉头，抬了抬下巴让陆霄代答，陆选手才思敏捷，接了话头就说，“我知道，队长他心疼，因为我们都受伤了。”
全体哄笑三秒后转为干呕，表演得十分有层次，路人无不驻足而观。
大家回到酒店各自梳洗干净，换上舒服的基地标配白色套头衫，一边挤进下楼的电梯一边讨论去吃什么。
“我想吃沙姜盐焗鸡。”凌央整个人贴在电梯的边角，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刚才她一直忍着没表现出腿上的伤口有多疼，现在倒是演起了柔弱，走路都是瘸腿的节奏。
实际上那刀子扎进去的程度不算夸张，主要是沙姜这个死小孩还用手指撮进去撑了一下，使得凌央想起那一瞬间都能听到自己皮肉开裂的声响。
“那些小孩里面没有沙姜。”祁成在其他人去开会的时候跟联络员确认过孩子们的状况，认识沙姜的人有不少，而且统一口径说他是个很好相处的伙伴。
“不会是没逃出来吧？”午大庆又开始后悔，他应该再回去确认一遍的。
“是没想逃出来，火大半是他自己放的。”陆霄一边回答一边划着手机屏幕，寻找附近的高分餐饮店。
“死不了的，他跟我说他要等人，等雪姑姑。”凌央维持着去骨鸡爪的姿势斜楞在角落的位置，脖子往祁成的方向动了动，看他的反应。
“姑姑？”祁成有些不解，这个年代不似古时候，没点亲缘关系的男女，大了叫姐姐老了叫阿姨，并没有叫姑姑的习惯。
但若是有亲缘关系，把半大的孩子留在万俟皇陵的门口，这长辈也真够有情有义的。
“血姑姑？”陆霄拾起这个名字品了品，然后朝午大庆招招手，故意压着音调说，“你听说过万俟寰朔当年下葬的时候，用了七七四十九个黄花大——”
“——你别说，不行，回去再说。”午大庆正色着警告，也压低了自己的语调，“咱都在电梯里呢，不要提这些。”
“阿庆。”凌央嗖一下站直了身子，凑到午大庆跟前，神情紧张地拧着眉头，“这电梯，怎么还没到楼下？”
午大庆一愣，额头都跑出冷汗来了，“你别吓我。”
“我没吓你，咱进来几分钟了，你发现电梯动了吗？”凌央一边营造着气氛，一边还手脚利索地拦住要去摁楼层的蒋迫，让他不要拆穿自己。
没错，这几个人进了电梯后，没有一个记得按一下要去的楼层，所以这电梯一直就在原来的位置没有动弹。
陆霄看到蒋迫的动作就明白了这其中缘由，憋着笑开始配合凌央的表演，“惨了，阿庆，今天是你们森林村碰上新组合投放后的......”
他看向凌央，两个人一起用颤抖的音调十分默契地抖出这三个字，“头~七~啊~”
午大庆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吊坠，然后莫名发觉后颈一凉。他不敢回头，故作镇定地告诉自己，“可是我没有做坏事。”
“鬼哪里敢去找坏人哟，你没听说过【鬼都怕咧】这句话吗？人和鬼都一样，就欺负老实人。”陆霄缩着脖子发挥演技，努力忽略午大庆身后的辻栢杄。
这队长大人今天难得挺有兴致的，正举着手里的冰可乐在午大庆身后充当人形制冷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