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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商机背后

艾丽斯虽然对肖绮梅开始有了一种异样的不满情绪,对她跟着岳林登艮老大不快,但出于商业利益,她还是克制住自己的情感冲动,回到自己下榻的四星观光城大酒店的住处后立即拨通其丈夫迈克尔的收发器(功能类似今天的手机,外观则不同,分内置式与外挂式,内置式可置入体.内,外挂式可套在头上,也可放在住处,主要用于收发信息,内置式的与视神经相通,可通过各地公用摄像头,直接看异地景物),说明原因,让他尽快对这次登艮行程进行线路变更评估,加上艮星背光面着陆流程。

迈克尔听了妻子的话很是吃惊,这年头,别说没有去艮星旅行的游客,就连科考人员对艮星着陆望而却步,连安排专线飞船驾驶员都难。自从四星集团放弃艮星观光项目后,这条航线已废弃不用了。现在突然有人要去,而且免费冒险,这还了得?

“这样不太好吧?”迈克尔面露难色,摇摇头:“这条航线已废弃多年,加上现在艮星轨道变化很大,要安排飞船再去那里着路,无疑于玩命。”

“你还是想办法尽快办一下,那个小伙说,他去那里是搜集艮星数据,如进.入艮星地下室去测量其地磁效应,引力作用等参数,可能有更多的新发现。”

“这小子真难缠,我们什么都依着他,这样值得么?”

“这是为了以后与他合作而下的感情投资,一切为了日后的商机。”

“他以后能不能起作用,还难肯定呢?我们不能老依着他,省得他得寸进尺。”

“我看他提出的理由符合我们双方的共有愿望,我们帮助他取得更多的相关艮星数据,有利于让他对其艮星撞日的论点搜集更有理的论据,让太空学者更早地作出可行性分析,早一点论证,这对我们竞争太空移民项目很有利。”

“你说得都很有道理,问题是现在去艮星附近非常危险,就是有丰富的驾驶经验的老航天员都不太愿意去。这种情况下,给他配置专机驾驶员并非易事。”

“不管怎样,这个事你尽快办一下,先让相关专家进行分析、评估艮星轨道飞行可行性报告,然后制作线路模拟软件,实验成功后那派相关人员来卅轮与岳林汇合。择日发射,把他送到艮面上。”

“好吧,我尽力而为。”迈克尔无何奈何地点点头。迈克尔是劳古国,乃至全球有名的帕特尔集团的第七代掌门人。这家原先是从一家地面运输起家的星际开发集团,当年不过是几辆破旧的汽车搞搬运,慢慢变大。到了迈克尔这一代,已成为举世闻名的星际开发集团。而此时,地面运输已转入链动输送,街道、公路、汽车、火车,甚至是楼梯与室门之类,随即退出历史的舞台,往日的繁华亦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成为新一代人所无法想象了的,只通过音像向史学家诉说的忘却了的回忆。

作为老练的商业巨头,迈克尔很看重自己的妻子的洞察力,一般商业巨头多为夫唱妻随,迈克尔则相反。

艾丽斯常常是强势先行,无意中总是让其当丈夫鞍前马后地听侯自己的吩咐。表面上她在客商面前常提及其老公,表明自己的老公才是决策人,但实地里却爱对迈克尔呼风唤雨,把自己想办的事,全扔给迈克尔去办。

迈克尔接到妻子的发来的信息后,虽然觉得此事太难办,虽然心里大为不满,但还是硬着头皮去想办法帮她办。

首先最难办的也就是找专机驾驶员,这当然不是飞机,火箭之类,而是专线飞船。在这条已废弃的极其危险的线路上找驾驶员,无疑于在为冒险者找替死鬼。

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作为商业巨头,迈克尔当然想到钱。但钱不成问题,问题就是推磨的鬼难找。

他的第一个念头,也就是翻出其集团飞船驾驶人员花名册,不只是现行的,而也包括在职的、已退休的与颐养天年的,全都翻出来,一一对比。他想从中找一个艺高胆大的,愿意到艮星附近转悠的人去执行这趟危险的任务。

年青的估计不愿意去,只能找那些七老八十地等死的人去,这些人估计愿意为其子女或为最后的精神刺激而去冒险。

他拨通妻子的收发器,谈谈自己的想法。

“不行。”艾丽斯拒绝得嘎巴干脆:“你想派七老八十的人去带年青人冒险?你是想让那些老家伙在飞行途中突然死掉,让我们的摇钱树变成绕艮星转的人星?真是。”

“可青壮年哪有愿意去冒死的?“迈克尔恼了:“如你愿意,你自己接受训练,自己开飞船带他去。反正回不来了,就跟他一起绕着艮星混日子。好让我找更好的美女当夫人。”

“你,你,你,“艾丽斯气得浑身发抖,在视频通话器上指着迈克尔吼道“你这混蛋,一点商业头脑都没有。”

“你有商业头脑,那你自己来办就是了。人家都想好好地活着,没人愿意为你的馊主意而去死。”迈克尔反唇相讥。

“好了,别吵了。”正在夫妻俩打嘴仗时,迈克尔的父亲,老帕特尔突然推门进来,指着迈克尔训斥道:“你一个大老爷,整天在家闲着没事干,让你妻子不分地球,卅轮地奔波,为我们帕特尔家族聚财,你还不知足么?”

“爸,”艾丽斯转怒为笑:“我们是为业务而闹翻了脸,你不要生气。”

“你把她想办的事尽快办妥,不要打折扣。明白么?”老帕特尔没理艾丽斯,继续训斥小帕特尔:“这事涉及到我们的家族的更大的发展,你必须给她办好。”

“我们的集团已成全球数一无二的商业巨头,还不够吗?”小帕特尔不以为然:“你说我在家闲着?你没见我整天鞍前马后地按她的吩咐办事,可她一点也不想有些事实在难办。”

“那她去卅轮,到火星,飞银星不难办吗?”老帕特尔怒了:“你自己不去,不是怕晕船,就是嫌窒息,不肯坐飞船远航,在家还嫌苦。真是败家子。”

“好了,”小帕特尔不耐烦了:“我明天就去安排,行了吧?你们有钱人整天坐在舒服的居室,一点也不想人家给我们办事,是冒着死亡的危险去的。”

“我们又不是白用他们,是给他们很多钱的。”老帕特尔不以为然。

“钱能代替生命吗?”小帕特尔狠狠地瞪了一眼妻子:“整天出拿别人的生命当玩笑的馊主意,一点也不想人家愿不愿意。你想过别人的感受么?”

“你给我闭嘴!”老帕特尔气得浑身发抖:“这个主意,又不是艾丽斯出的,而是那个发现艮星危相的小伙子提出的,是学者们的要求,也是为全人类命运而想的事。”

“得了吧。谁不知她的心思,都是为了市场竞争,为了抓住商机,为了争钱。”

“你,你。。”老帕特尔上气不接下气地久久说不出话来,许久,他才缓过气,指着链动室,狠狠地吼道:“你给我滚!”

“滚就滚,”小帕特尔正在气头上,听了老父亲歇斯底里的吼叫,倏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把内门一甩,头也不回地冲进链动室,走了。

“爸,”艾丽斯看着老帕特尔痛苦的表情,仍陪着笑脸,说:“你放心,我们会把此事办好的。你回你的卧室休息吧。”

“没事。”老帕特尔边喘气,边往回走,磕磕绊绊走出了门。

“哎,”艾丽斯在卅轮上的宾馆卧椅上深深地叹了口气,通过内置式收发器跟随迈克尔到了一家地球上的夜总会。

气归气,迈克尔一出门,就被迎面吹来的冷空气弄得冷静了许多。他发觉妻子的内置式收发器跟随自己而来,也就放缓了脚步,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下。

“你说得很有道理。”艾丽斯斜靠宾馆内的卧椅躺着,看着自己的老公,缓和了一下语气说:“实在找不到年表的,找老的也行,但要考虑身体因素。明白么?”

“行,”迈克尔向服务员要了一杯红葡萄酒,边喝边说:“我明天与符合条件的驾驶员联系一下,尽量找青壮年,绝对保证飞行安全就是了。”

“谢谢你啊。”艾丽斯笑了。

“不用。”迈克尔眼里充满忧虑,自言自语地说:“我们集团已成全球第一的巨头,钱已八辈子都花不完了,还这样苦苦地东奔西跑,还为争钱而不顾别人的死活。这样值得么?”

“哎,“艾丽斯叹了口气:“你缺的倒不是钱,而是商人的头脑。”

“你什么老这样说呢?”:迈克尔痛苦地摇摇头:“这种尔虞我诈的商人头脑,我宁可不要,也不想整天干这种为商业利益而拿别人的生命当儿戏的事。”

“你都想到那儿去了呢?”艾丽斯慎怪地笑了:“活在商品经济占主导地位的世界里,市场竞争就象动物世界里弱肉强食一样,要么强势,要么弱小。只要竞争之需,就不能有半点同情心理与畏难情绪。”

“你的这种作法,太残忍,太虚伪,完全与人类文明背道而驰。”

“好了,我们就不谈这些了吧。不管怎样,这事涉及到我们的集团的发展,也涉级到整个地球人类的命运。所以,你就尽力想办法去办这事吧。”

“你就说为了我们帕特尔家族的飞黄腾达就行了,可别提什么整个地球人类的命运。这很虚伪。在你眼里,整个地球人类的逃难大迁陡,也成了你发大财的商机。”迈克尔呷了一口酒,仰天长叹。

“你说什么呢?”艾丽斯脸上的笑容慢慢转为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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