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莫言仍然是那副样子，对什么都是冷冷的，漠不关心的。
“我刚刚知道一件事……”冷坚看看莫言是否有反应，意料中的，莫言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我一直在门边站着，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听着。
“我们可能怪错如烟了，”冷坚故意停顿了一下，莫言的脸突然抽搐了一下，但那种伤痛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冷坚只好接着说，”如烟当初并没有偷钱，她是被她大哥硬是给带走了的，只是觉得没脸见你，所以才一直没有回来找你。后来他大哥被她烦得不行了，索性把她给卖到窑子里，所以我们才会在窑子里找着了她。如烟一直不见你，不跟你走也是因为觉得对不起你。”冷坚甚至不敢看莫言的表情，自顾自的说着。
我看着莫言听到冷坚说到如烟的时候，脸上先是漠然的，没有任何的表情，后来听到如烟是被她大哥卖到窑子的时候脸上的肌肉在不停的跳动着，显然是有所反应了。后来听到如烟因为觉得对不起他，没脸见他的时候拳头竟不自觉地握紧了，好像是在跟谁较着劲儿似的。
我看莫言快要爆发了，但他似乎一直在忍着，一直在忍着……
冷坚还是没敢看莫言，”师兄，还有就是……好像如烟，……”冷坚好像还在考虑着该怎么说出口的时候，莫言竟说话了，声音却发颤。
“好像……什么？”我和冷坚都吓了一跳，冷坚听到莫言的声音这才看着莫言，但他下意识地却说完了那句话，”如烟好像并不知道伯父伯母已经先去的消息。”
莫言睁大了血红的双眼，瞪着冷坚：”谁告诉你这些的？谁？”
冷坚没有丝毫的慌张与害怕，我就不一样了，虽然莫言没有对着我吼，但我还是可以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子恨意，我下意识地退到了门边，准备在适当的时候夺门而出。
“师兄你先听我说，”冷坚似乎已经料到莫言会有这样的反应，他不退反而走近了莫言，”这是四爷派人去调查来的结果，而且还把人证都带来的，现在在外面候着呢。”
“谁是人证？哪里来的人证？”莫言几乎是用吼的，吼出了这句话。他不敢相信还是不愿意相信？
“是如烟的大哥和窑子里的老板娘。”冷坚看着莫言的样子很着急，似乎想靠近前去，但被莫言摆着手拒绝了。
“让他们进来。”莫言的声音冷得快要结冰了，血红的双眼红得更加离谱了，一身的血腥味儿，令人不敢靠近。
我赶紧出了房间示意君一白让人把如烟的大哥和那妓院的老板娘给带进屋，我更是不敢走在前面了，一直都在所有人都进了房间以后才进去的。
如烟的大哥是个标准的赌鬼，一身毫不起眼的衣裳，满脸的胡子碴，听君一白说他不仅是个赌鬼还是个嫖客，不过这些都是他有钱的时候的事，后来把钱都挥霍一空，就想着歪招又故技重施，把如烟给卖到窑子里换了钱又拿着去挥霍了。
那天正好是在君一白他们去调查如烟呆过的那家妓院时，听老板娘说前不久他还去找过如烟，君一白他们才猜测他肯定还在京城，所以就开始派人去赌坊找他，没想到这家伙真的在赌坊里赌钱，当时都输红了眼，若不是君一白的手下找着了他，恐怕他就要被赌坊里放高利贷的那些人给打死了。
那妓院的老板娘呢，倒也风韵犹存，也不像电视里的那种全身都是膘油的老妈子，姿色呢也有几分，只是那股子势利眼的表情就足以说明了她也是个认钱不认人的角色。
那老板娘还好，毕竟见过些世面，虽然也害怕却也没有像如烟的大哥一般瑟瑟缩缩，全身都发抖。
“几位爷问你们什么，你们就老实的说，如果掺了半句假话后果也不用我多说了。”君一白的手下当差当惯了，说起话来倒也官腔十足。
“官爷，请放心，小人说的句句属实，句句属实。”如烟的大哥首先表态，可能是看情形不对吧，但他并不知道因为如烟的事他会倒怎么样的一个大霉，还一直以为只是借高利贷的事呢。
“官爷，奴家可是老实人，也从来不说假话，只要给钱，奴家的话从来都是实话。”那老板娘还以为是为官家作证，现在知道了不是在公堂上，胆子倒大起来了。
“老实点，没让你说话就别乱说些没用的！”那手下又喝斥住两人。
两人立时闭了嘴，一时之间竟十分的安静。
我看着这气氛，本来想要离开房间到外面去跟君一白在一起的，但转念想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了，我很想亲耳听见如烟的大哥和老板娘的话是怎么说的，所以也就顶着这种压抑的气氛，站在门边听着。
“是他把如烟卖到你们倚红楼的吧？你可看清楚了。”冷坚首先走到那老板娘的身边去了。
原来如烟呆的妓院叫倚红楼啊。
那倚红楼的老板娘知道事情跟自己并没有多大关系，也就不像刚才那样了，此刻只见她装腔作势地看了看如烟的大哥，就叫了起来，那声音尖细地让人禁不住掉一地的鸡皮疙瘩，”是他，是他把如烟卖给我们倚红楼的，几位爷啊，我们也是没办法呀，当初上哪知道如烟姑娘的身份啊，还只当真是他们家穷得没办法才迫不得已卖女儿救济的呀，再说……”那老板娘职业病犯了，只要一说话就是一大堆废话，她还想说下去，给冷坚喝斥住了。
“够了，如烟当初被卖到倚红楼时可是自愿的？”对啊，这才是重点嘛，我赞赏地看了冷坚一眼。
“哟，有几个姑娘是愿意去的，只是生活所迫罢了。”这老板娘倒是说了句实话，可她接下来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傻眼了，”不过当初我可是花了大价钱买了如烟姑娘的呀，一百两银子耶，比没有****的小丫头都贵了几十两，还不是看在如烟姑娘那张脸的份上啊，可是这如烟姑娘犟得很，几次都把我的生意给搞砸了，害得我到现在都没有回本呢。今天正好找他赔我银子！”说着就要去揪如烟大哥的衣领，两人扭作一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