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整个落雁城也归于了平静,但属于夜晚的时候也才开始。
“这锦绣阁,是遍布宁国南北的一个地方,从我们驱逐了哒伐人开始到她们又开门,不过两三天的时间。”
关明国和几个部将走在这一条街上,大多数的楼阁都停了门前的灯笼,关门闭户,倒是这锦绣阁,没有一丝落魄的景象。
“锦绣阁的背后,有不少朝中的大臣都伸了手,有了交集,其本身还有数位听海阁的武道宗师坐镇。”
关明国略有感慨地笑道,“还真是坚不可破啊。”
“出来放松,督军就不要这样说了,咱们今晚只喝酒。”
张练科眯眼笑了笑,
“还有帮小陈兄弟来看看这女子的媚骨红妆。”
待在一旁不说话装小透明的陈玉封立刻就脸红了。
周昆把陈玉封带到就立刻溜了,留下陈玉封面对这批大佬。
宁国的将官一途,不在中庭的话,各州之地就以镇守和州牧是最高的道路了,再进一步就是入朝封王或者拜为监国。可惜经过八百多年的教训,宁国对封王和监国的可能是尽量杜绝的,也就是说陈玉封现在面对的就是云州中可以只手遮天的大佬。
“总兵别开玩笑了,我还小,再过两年吧。”
陈玉封干笑了几声,让其他几个看戏的人也都笑了起来。
“小封你可算是难得一见的人物了,就是最近来的陈总督也没有我们都来陪的排场。”
莫怀衣对陈玉封打趣道,后者支吾着没话说。
“好了,可以进去看看了,光在门口站着也不对啊。”
郭君出来给陈玉封解了个围,关明国等人也不再多说,走进了锦绣阁。
特殊时期,锦绣阁自然也不会放些莺莺燕燕出去,那是招人忌恨的行为。
进了锦绣阁,感觉和外面就不一样了,遍布的粉红灯笼,映照的灯光却有些朦胧,让人有些看不清楚。
“哟,几位有些面生……啊!”
一个三十来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妇人过来准备招呼几人,脸色却瞬间变得煞白。
身为锦绣阁的老鸨和老板,她自然是知道云州落雁的大人物有哪些的,尽管从未见过面,但是各个人物的画像她都是熟记于心的。
“这,这位老爷,不知道您想要玩些什么?”
颤颤巍巍地向着关明国询问了一句,后者微笑着闪身指着身后的几个人,“给我们找一间干净的屋子,上点酒菜”
沉吟片刻,他又指着陈玉封道,“给她找两个干净的女子来陪陪。”
“不,不用了。”
陈玉封的头立刻摇动起来。
关明国没有多说,只是看着老鸨,后者立刻转身带路。
“督军,真的不用。”
陈玉封的汗水此刻有点多。
“无妨,小小年纪就杀人,确实会有压力”
关明国拍了拍陈玉封的肩膀,“适当的宣泄是有好处的,只要不陷进去就行了。”
嘴角抽了抽,陈玉封发现自己现在没什么可说的了。
没办法,陈玉封闷着不说话,跟着老鸨一起进了一间布置得古朴典雅的房子。
这是一间靠邻街的屋子,两个隔间,不设门,用珠帘隔开,推门进去的房间有一张红木圆桌,墙上挂着梅兰竹菊四幅画,非常简洁。
老鸨讪讪地转头道,“这个房间没有人用过,等会我让人来把里间的床给搬出去,老爷您看怎么样?”
“可以。”
关明国点点头,正待说话,旁边的房间突然传来了靡靡之音,还有男子肆意放浪的笑声。
屋子里瞬间有些安静。
几个人互相看看,都把目光放在了老鸨的身上。
“几,几位,这里是勾栏啊。”
老鸨都快哭了,这都是什么事啊。
“没事,不用在意。”
张练科挥手让老鸨下去准备,后者如蒙大赦,立刻转身退了出去。
出了房门,老鸨看了看隔壁的房门,那里,叹了口气,这才离开去准备酒菜了。
“小封你不是说你失恋了吗,怎么到了这里又不说话了?”
没了其他人在,屋里的气氛也松快了一些,刘衡伟待坐下后,笑着打开了话题,陈玉封只觉得无比的尴尬,但是也没办法,谁叫周昆这么牛,把关明国他们都叫上了。
“刘将军,咱们不要再讨论这个话行了吗?”
陈玉封眼巴巴地望着他,刘衡伟也就点点头。
关明国突然点了点桌子,
“小封,你是自愿来军中的吗?”
“没有啊。”
陈玉封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句,突然想起了离开大营前周昆对自己的嘱托,立刻改口道,
“当时云州的情况,说饿死人是真的没毛病,只有到军中混口饭吃了,我也是没有办法,这才慌报年龄了。”
关明国听了没有说什么,抿了一口茶水,其他人见状神情各有不同,张练科是尴尬,郭君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云州城的募兵任务,是他执行的。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以后你就和周昆掌管先锋营,他为营将,你为副将,我会再划些人过来,凑足五千人。”
关明国扫视了一圈,放下茶杯道。
“砰!”
房间的门突然被踹开,十来个着麻衣的健壮奴仆走了进来,随后从门外传进来了愤怒的声音
“我到要看看谁这么厉害,敢抢在我前面上菜!”
房间里的人都抬眼看过去,一个神色嚣张的少年抬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面色沉稳的老人。
陈玉封看到了老人,老人也看到了陈玉封,还有其他人。
!!!
老人的眼睛睁了睁,随后眨眨眼,又睁了睁。
少年将手中的折扇高高举起往屋内桌子上猛地丢去。
老人突然出手,一只手抓住了折扇,另一只手掐住了少年的后颈。
“诸位不好意思,我家少爷今日等得久了,所以有些生气,还劳烦诸位见谅。”
老人脸上堆起笑,提着浑身无力的少年转身想走。
“等等!”
关明国突然出声,
老人停顿了一下,装作没有听到,加快了脚步。
“哼!”
莫怀衣神色一冷,内气运转,抬起右手向着少年一抓。
少年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就飞回来了屋内。
在少年惊恐万分时老人抬手抓住他的手,
“诸位何必跟一个小孩子过不去呢。”
老人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愁苦,好像他是受到欺压的一方。
关明国饶有兴趣地转头看了看陈玉封,又看看那个少年,
“我记得,这梁余庆我是亲自说的要他入先锋营的吧,看来,你们没有照我的话来做啊。”
任因无力地把手中的少年放下,叹气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