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练科独领一军脱离了队伍,除了九万青壮,还有三千死囚先锋营。
抵达沙丘城的范围已是傍晚,借着夜色,他们默默地把沙丘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砰!”
节礼格愤怒地把脚下已经半死不活的斥候远远地踢开。
“你们就这么高兴,连布防都忘了吗!”
再沙丘城的城主府内,一众人都低下了头,他们确实太得意忘形了,数百年来都没被破的落雁城关被他们给绕开了,在云州内肆意的横行,云州的女人,钱粮,无一不刺激着他们的神经。
“王上,宁国人就算包围了我们又如何,我们只需要几个来回的冲锋,他们就会吓得四处逃窜。”
一个明显已经非常膨胀的哒伐部将向节礼格请战道,“请王上给我阿布奇五千狼骑,我绝对冲杀掉敌人的锐气。”
“……”
节礼格捂着额头,他现在头很痛,自己手下的人,大多数都是这样,很有勇气,但是智力却不太够。
算了,让他们看看宁国军队的成色吧,也好醒醒他们这段时间的梦。
“我给你三千骑”
节礼格端坐正色道,“你也不用冲杀多少次,只要能够把敌人的先头军队打退我就赏你一个八千人的部族。”
阿布奇面色一喜,
“请王上放心。”
“下去准备吧。”
节礼格捂着脸挥手让他下去,阿布奇带着笑容顶着大多数人羡慕嫉妒的眼神退了出去。
“断先生,这事你怎么看。”
节礼格把目光放在了在部属中一言不发的一个黑袍人。
着黑袍的断先生摇了摇头,“可汗,我认为现在出去跟宁军作战是一件极其不智的事情”
其他的部属听了眉头一皱,却都不敢说话。
他们打不过这个断先生。
哒伐人的勇士分为泰,辉,顺,大通,以及祖。
大通及以上的勇士都不参照,这是宁国和哒伐心照不宣的传统。
这个断先生,就是大通勇士的实力,甚至还是其中的佼佼者。
“那先生认为我们目前应该怎么做呢?”
节礼格继续问道。
“我乃武道宗师,无法现身于战场上,是以凭借可汗您现有的兵力,是无法和宁军硬来的,这沙丘城中的粮草也并不充足,是以我先前就劝谏过您撤离,但您爱你并没有同意,现在我还是保持原有的建议,全军集合突围。”
下面的部属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好不容易打进云州你却让我们就这样顶着巨大的伤亡撤离?”
断先生挥了挥袖袍,
“我只是说了我的意见,你不必如此激动。”
“好了!”
节礼格声音带上了一丝不耐,“放鹰隼群,传信四散的军队,立刻来沙丘城配合我们反围宁军。”
“是”
部属皆附身应答。
断先生的眉头一皱,他离开云州进入戈壁荒滩已经有了三年,在他的记忆中云州军力不过十来万,之前一场大战已经伤筋动骨了,如果这次再被反围,云州不保!
这和先前的计划不匹配。
云州不能破,至少十年内不能破!
紧了紧手,断先生的心里闪过一丝杀意,但是立刻就隐去了。
“该死的哒伐蛮子,胃口真大。”
断先生也随众人行了个礼,之后径直地退出军机室。
随着哨声响起,大片的鹰隼从沙丘城往四面八方飞去。
“好多的鸟!”
操练之余的陈玉封抬头看了看天,望见了飞过的鹰隼。
“这是哒伐人特有的鹰隼,可以传信给其他部族,会有弓手负责拦截的。”
周昆也看了看,“来,继续练刀。”
“不要吧。”
陈玉封的面色一苦,平时的操练凭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勉强吃得消,但是周昆还给他加小灶,这谁顶得住啊。
“我们是先锋营,现在不努力练,上了战场再练吗?”
“那能换一个吗,光劈砍很难受的”
陈玉封苦逼地申诉着。
“你还想练什么,战场上就这个有用。”
周昆脸上一厉,“快!”
陈玉封立刻举起了手中的刀。
原处的营帐中心,张练科正在和手下的部将讨论,一个斥候进来在他身边附耳轻语。
“哒伐人放鹰隼了。”
张练科面色一喜,“好!”
“是否要派弓手拦截?”
斥候询问道。
张练科想了想,点点头道,
“留一半。”
斥候点点头,提出了营帐。
“将军,可是有什么喜事?”
下面的部将看张练科的模样,都有些茫然,他们不知道关宁国和张练科的计策,现在也以为自己等人是前军,关宁国率领的是后头部队。
“喜事,当然是喜事。”
张练科笑了起来,“但是我不能说,不过有件事该准备了。”
“什么事?”
“准备人,去沙丘城下叫战。”
“叫战?”
几个部将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胆大的拱手道,
“将军,恕我直言,关将军没到,敌军士气也未有低落,现在叫战,实属不智,不如先围着,等哒伐人的粮草断绝,士气低落再来。”
“不用。”
张练科摇了摇头,“我要他们认识到一点。”
“什么点。”
“光凭他们守不住,需要叫人来驰援。”
几个部将不知道张练科在说什么,但是也不再反对,毕竟就现在而言,就算叫战,他们也是赢面。
很快,传令将官就进了先锋营里,陈玉封的心里一紧,
“要打仗了。”
握了握手中的刀,手心不知不觉间已经布满汗水。
“怎么样,紧张吗?”
穿搭好自己身上的盔甲,周昆看了看陈玉封,打趣道,
“还挺好看的,你小子若是个书生,说不定就勾搭上哪户人家的小姐了。”
苦笑一声,陈玉封摇摇头,“周大哥,别取笑我,我现在很紧张。”
“恐怕不止是有点紧张吧,是很怕吧。”
周昆笑了笑,“记住我的话,不想死,就杀死所有想杀你的人。”
“周大哥你可别离我太远了。”
陈玉封紧张地说道。
“我?那可不行。”
周昆大笑起来,
“你小子原来想我保你啊,这可不行,万事皆由人,你又待如何?”
“为什么?”
陈玉封懵了,大腿要跑,怎么办?
“兵对兵,将对将。”
收了笑容,周昆面色一肃,“在我旁边,可比其他更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