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有一个人能让沈霁月看了便头疼,那人绝对非封成谦莫属,她皱了皱眉头,转身就走,不想和他有任何的交流。
突然有人拉住了她的袖子。
“诶,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老头。”
“老头?”
沈霁月不解地看向高了她半个头的封成谦,过了一会儿,后者松开手,约莫是知道了她的答案。
“嘁,卫徽安,你爹是不是骗人的?”
跟在封成谦身后的几个人中的一个男孩眯了眯一双桃花眼,腰一挺瞥向一个矮个子男孩。
“白伦鸣,你别胡说,我爹才不骗人呢!”
卫徽安涨红了脸,声音都是细细的,就像一个小姑娘般。
很快,几个小孩因为这件事吵了起来,沈霁月和封成谦站在一旁,听着他们喋喋不休的声音,她有些头疼。
“天天带着你这些小跟班,你也不嫌累。”
封成谦摸了摸她的头,行至半路被她拍掉,他却丝毫不介意,薄唇勾了起来。
“没办法,都怪我魅力太大,男女通吃。”
哈。
论厚脸皮的程度,也绝无人比得过他封成谦。
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时辰,这看似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院也没有她想找的人身影,没兴趣就在这和封成谦吵来吵去,沈霁月决定离开。
结果走到门口,险些与一身穿浅蓝锦缎的少年撞上。
她抬眼,一愣,闯进一清澈又温柔的眸子里。
“阿适?”
裴云舒显然也没想到沈霁月会在这里,而随后瞥到封成谦的身影,视线又立马变得鄙夷起来。
“清儿,你也是来找廉震的?”
裴云舒也是来找廉震的,沈霁月心想,那恐怕在这个院子里的人都是如此。
“皇兄!”身穿粉裙的女孩一步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将裴云舒拉的后退了一步,刻意将沈霁月的视线挡住大半,她娇声道,“皇兄,你怎么走的这么快,都不等等我,你是不是不疼我了?”
沈霁月实在受不的这腔调,低声道,“水舒公主,你的嗓子还好吗?”
裴水舒瞟了她一眼,相当刁蛮。
“我跟皇兄说话,有你什么事?”
“水舒。”裴云舒厉声打断她,“清儿长你两岁有余,不可不敬。”
“两岁怎么了,那我刚出生的时候她也才会走路说话而已。”
裴水舒挨训斥,鼓着嘴巴喃喃,裴云舒倒是心疼自家妹妹,不忍多说,满含歉意地对沈霁月道:“清儿,水舒有口无心,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身后,尖锐的哨声再度传来,打断了沈霁月刚想回复的话。
“一口一个清儿,好油腻,油腻的我快受不了了。”
不知何时,卫徽安和白伦鸣停下了争吵,把战火转向了裴云舒这边。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来的时候那两口猪头肉吃恶心了,怎么突然这么想吐呢?”
白伦鸣个头和封成谦差不多,不过他那鄙视人的眼神可比封成谦厉害多了,简直无人能及。
他鄙视了一下裴云舒,连带着把沈霁月也算了进去。
沈霁月着实没什么心情陪他们阴阳怪气,直接转过身去,“你们两个,找死?”
白伦鸣可是怕沈霁月的,别看她是女子,但揍起人来可不会手软,他们都被揍过,所以被沈霁月警告后,他们选择闭嘴。
倒是封成谦走上前。
“巧啊,七皇子。”
裴云舒向来看不起封成谦,尤其是他出自偌大的玄机阁,他没有理会封成谦,而是直接问沈霁月来的目的。
听完她的回答,裴云舒大致明白了经过。
“既然都是来找廉震的,不如一起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廉震总不会是故意放我们鸽子吧?”
“什么啊。”裴水舒相当不满,“面对皇家也敢失信拖延,这种人还找他干什么,皇兄,我看他还不如卫太傅呢,卫太傅虽然平时古板了些,慢悠悠了些,可到底是正规的人师,这个什么廉,廉什么的,又不是非他不可。”
裴水舒虽与裴云舒乃同一胞从娘娘的腹中产出,但性情却与后者大不相同,且娇纵,思想幼稚,沈霁月干脆不理,只看向裴云舒,“谁让你们来的?”
“这个人你或许想不到。”他一笑,沈霁月更加不解,裴云舒对她摆摆手,将她招近了些,在她耳边道:“正是卫太傅。”
沈霁月怔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具体哪里有问题,她又猜不出来。
突然,有人拉住了她的胳膊将她从裴云舒身边扯到后面,沈霁月只觉自己的领子被人拎着——就像提小鸡仔一样。
身后,封成谦挑了挑眉,一点都不像始作俑者的心虚,甚至还相当傲慢。
“可以,我没意见,既然都是奔着廉震来的,不如我们就来比比,看谁先找的到他。”
裴云舒与他对视,两双眸子,各个不相让,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两人在暗中针锋相对,相比于裴云舒,一开始挑衅的封成谦倒是更显得几分轻松。
无疑,一场比试就要开始,而被夹在中间的沈霁月却跳了跳太阳穴。
搞什么,他们是小孩吗?
她却忘了,她也一般年纪。
“分一分阵营吧。”封成谦道:“我这算上我有三个人,你们呢?”
他虽这么说,视线却始终在沈霁月身上,沈霁月毫不犹豫地转身向裴云舒的方向走去。
裴云舒满意地勾起唇角,向封成谦递去挑衅的目光。
封成谦没说什么,倒是一同约定去找找人,两炷香的时间,谁找到了就要替输得那一方抄书——每次他们在学堂打瞌睡的时候卫太傅都这么罚他们,直到手酸不能提笔为止。
两队兵分两路,沈霁月与裴云舒并肩走着,道:“封成谦那家伙就是个疯子,你别与他一般见识,这种游戏,便只当个游戏罢了,不必较真。”
裴云舒:“无妨,他若是想比,我奉陪。”
身为七皇子的威严在此刻尽显无疑,恍然间沈霁月发现他的身躯不知在何时变得越发挺拔,她转过视线,心里想着,也不知比封成谦那个讨厌鬼强了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