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斗城东门城门外一里地,印有玉清阁徽记的马车在这林间小道终于停了下来。与此同时,西门,南门各有同样的情况出现,同样的马车,只不过人不一样。
东门外,马车车帘子掀开,露出车内女子一张魅意天生的脸,无聊的打量着四周的事物,香肩半露,娇躯柔软地倚靠在车壁。
目光在远方,无精打采。
过了一会儿,那个方向来了一辆马车,速度渐渐变得缓慢,在到了女子马车的一旁停了下来。随后帘子掀开,里面是一个男人,对魅惑女子道:“可以出发了,绕着城走,去北门。”
魅惑女子笑了笑,放下窗帘,两辆马车开始前行,绕着城走。
北门城内,老人,女子,大汉仍旧坐在茶肆之中。
西门、南门、东门,三辆马车随着夜色到达,却停在了城中。
天斗帝国皇宫之中,雪夜大帝在养心殿处理政务,他突然放下手中密卷,念了一句,“快起风了。”
身旁的老太监立刻眯眼笑道:“陛下,这风呀就从来没有停过。”
雪夜大帝呵呵一笑。
那老太监也笑了起来。老总管已经生了不少皱纹,与皇帝的年龄相差不大。
极北之地,有两个绝色女子在夜色中前行,冒着寒风凛凛。
影月楼中,夏知秋专心致志,持手中笔,量天下事。
夜色越来越深沉,天斗城却没有平静,或者说汹涌的湖泊从来没有真正平静过,其内波涛汹涌,暗浪滚滚。
影月这时就在夏知秋的身旁。星光璀璨,是夜色的,也是少女的。
夏知秋抬头说道:“外面还是很静吗?”
影月点头对夏知秋的问题表示肯定,又继续道:“天斗城比以前都要平静,这估计是我在天斗城之中最安静的一个夜晚。”
本来应该是一件美事,但是她的脸上却没有笑容。反而有些忧愁,有些担忧,尽管已经将事情做到最好,尽管他们根本就没有输的可能。
但是为什么还是会这样?
或许是怕受伤吧。
就在这时,夏知秋站起身,对她说道:“一起出去看看,这天空煌煌夜色,是不是会比平常更加美丽?”
少年说话时面色平静,已经先一步出去。
影月在后面款款跟随。点点繁星星光不改,两人走到了一个极为合适观看全城夜色的高处,俯瞰下去,便可见万家灯火,盛世美景。
夏知秋目光所至之处的远方,是巍峨的北城门。
一夜过去,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奇了怪哉。晨曦复苏之后,街道上热闹非凡,一条穿街小巷之中,有两个老人对弈,有一男童坐着观看,指指点点。
一个白衣的少年不知何时来到两人对弈的桌前,身后是一个黑衣的绝美少女。少年风度翩翩,俊逸非凡,如果不是衣衫并不华丽,便是妥妥地贵公子了。
两个老人继续着对弈,左边老人持白子忽然落下,右边老人轻咦一声,手持黑子却迟迟不肯落下。
他抬头看了看对面眯眼笑着的老人,皱眉苦思。不知道下一颗该落在何处,额头上渐渐冒着汗水,最后无奈叹了口气。
那白衣少年轻笑着指了指棋盘上某处,两个老人抬头,少年礼貌微笑,身后是黑衣少女。
持黑子的老人又看回棋盘,在少年所指之处看了又看,暗自推算,之后目光如炬,仿若眼前一亮,嘿嘿笑道:“好棋,好棋,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损招,却也可以解了燃眉之急。”
老人又笑眯眯看向少年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呀!”
少年还是微笑。
另一个老人问道:“小娃娃和身后的小女娃是准备去哪里呀?若是不急,就留下来和我们两个老人手谈一局?”
黑衣少女看向少年,后者点头。少年少女,正是夏知秋和影月。
刚刚持黑子的老人主动让开一个座位,让夏知秋坐下,自己则让刚刚那个孩童在一旁又拿了凳子,坐了上去。
男孩给影月也拿来一个,影月笑着摇头,说自己不坐,站着就可以了。老人冲小男孩点头,小男孩就又将凳子拿了回去,然后自己坐上看人下棋。
夏知秋坐在老人对面,一颗棋子下在了中庭,位于镇中,然后抬头谦虚地向对面老人笑了笑。
老人抬头,吹胡子瞪眼道:“小娃娃一点儿不知道谦虚,第一颗子就下在这里,挑衅老夫也。”
说着,他也迅速落子。
夏知秋不否认不承认,就是不说话,却也迅速落下了一子。
两人你来我往,落子飞快。
老人孩童少女在旁观看,少女对这些不在意,心意完全就不在棋上,孩童估计就是看不太懂,看了一会儿后就有些昏昏欲睡,观战的老人则眼中异彩连连。
看到激动处,老人甚至忍不住拍手叫好,居然忘了观棋不语真君子这句箴言。
下到后面,两个人落子变得缓慢了许多,有时甚至要想很久才会将手中那颗棋子落下,少年的脸上依旧带着淡然笑意,反倒是老人脸上阴晴不定。
直到最后,老人抓着手里的棋子,始终不愿落下,最后喟然长叹道:“罢了罢了,小娃娃你赢了,我下了半辈子的棋,服老了。”老人挥挥手,不愿去看少年。
夏知秋却礼貌起身,对老人拱手一礼道:“承让。”
老人白了少年一眼,“我可没有让你,是你自己厉害。”
夏知秋咧嘴一笑,“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希望两位前辈等会儿可以让让我们两位晚辈。”
语锋一顿,他看向小男孩,改口道:“不对,是希望三位前辈。”
小男孩呆呆地看着夏知秋,手指指了指自己,眼神澄澈,夏知秋对他笑了笑。
观棋的老人道:“小娃娃在说些什么有的没的?”
那对面的老人站起身,对同伴正色道:“行了行了,打个什么马虎眼,以这个小子恐怖的棋力,估计早就猜出来了。”
夏知秋一笑置之。
观棋老人沉着脸,“我就说这法子不好吧!”
下棋老人瞪大眼睛,“嘿……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个马后炮。”
观棋老人反瞪回来。
下棋老人突然转头看向夏知秋,“小娃娃,接招!”右手一扬,一颗黑色的棋子飞出,速度之快,如同天上雷霆。
棋子所指之处,正是夏知秋眉宇之间。
黑色棋子动若奔雷,然而就在那雷霆之际,棋子离夏知秋眉心三寸时,可想而知若是被击中,定然躲不过眉心开红,脑花纷飞的场景。
不过好在,身后的黑衣少女一把扯住了他,消失在了原地,又在三步之外出现,那颗棋子没有击中目标,顺势而去,击穿墙壁,举目望去,一个小孔留在墙上。
影月沉着脸,两个老人一个孩童同样如此,夏知秋也收起笑脸,认真对敌。
刚刚与夏知秋对弈的老人气定神闲,右手托起,手心三寸之上浮着三颗泛着淡淡紫光的黑色棋子,与之对应的,那个观棋老人左手托起几颗白色棋子,犹带光芒。
那灰衣小男孩站在中央,头顶悬浮着的是一块四四方方的棋盘。
夏知秋拿出了天琊剑。
纤细的剑身上有缕缕剑意缓缓流淌,不是那种冲霄的锐利,而是给人一种大山般的厚重。夏知秋不说别的,他只知道他接下来的一剑,定然有千斤重,下一剑会比千斤更重。
两个老人一个孩童,身上闪耀的光芒,八个魂环,三个魂斗罗。
夏知秋见了,呵呵笑道:“三个魂斗罗,维斯特怎么藏着的?”
“小男孩”阴测测笑道:“想要藏,怎么藏不行?”
夏知秋想了想,的确是这个理。
手中黑子的老者提醒道:“好了,开始吧,迟则生变。”
他说完,手中棋子飞舞,“小男孩”头顶的棋盘缓缓浮动到了身前,黑色的棋子落到了棋盘上,玄之又玄。
夏知秋仿佛觉得落子的那一刻,那一声脆响是从自己的心田之中响起。
“白棋老人”看了夏知秋一眼摇头叹息,心说:“是个一等一的好苗子。”他走在这斗罗大陆几十载,还没有遇到个徒弟,见到棋力如此的年轻人,却不能收徒,是人生一憾事。
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手中的白色棋子落盘。
就像是两把钥匙终于落位,机关才会开启,大雾在小巷蔓延开来。
影月美眸中流露出杀机,大雾中也弥漫着杀机。
三个魂斗罗的踪影消失了。
影月看向身旁的夏知秋,提醒道:“少阁主小心,很古怪,影月从来没有对上过这样的敌人。”
夏知秋点头。
他又何时遇见过?
于是手中的剑都跟着紧了紧,仿佛是感觉到主人的心境变化,天琊剑剑身轻轻颤动,一身剑意也更加灵动。
铛!
金属声音清脆,随后是铁甲重骑的脚步声响起,夏知秋,影月二人走出小巷,来到大街上,街道前后,各有十来个穿着铁甲的骑士,看不清面容。
每一个骑士身上传来的压迫感,都达到了魂王层次,前面为黑,身后为白,大雾生于四周,好一个大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