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萧瑟,点落三秋红叶;凄雨微凉,淘净江南烟尘。
山庄之外,几人回归,适逢何天随一行同至。
“是你!”
不由分说,度缘出手便攻。奈何清川烈先机已烛,瞬步巧避。
“哼。”
首招失利,佛者起式再赞,掌间不留半分仁慈。
“若要战,我奉陪。”
恶战难避,清川烈未有迟疑,刹那嫣红出鞘。
“住手!”
一触即发之际,何天随挺身喝阻。
“何天随,你凭什么拦我?”度缘厉声道。
“我知道我没资格这样说,但我希望你能可暂且放下这段冤仇……”
“这话,你为何不向元氏兄弟去说!”
“度缘,暂且冷静吧。不妨先听他将话说完。”暮御归道。
一声和劝,气氛方得缓和。随即,佛者卸力,嫣红归鞘。
“清川烈现今受我所制,再难为恶。”
“那又怎样?这改变不了他滥杀的事实。”
“佛家常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若他能可向善,让着世上减少一名恶人,不也算功德一件吗?”天随道。
“佛主。”卫凌风眼色暗使道。
“好吧,今日我可以就此作罢。”度缘道,“不过,别怪我未提醒你。即便断了爪牙,满嘴血腥的野兽总有反噬你的那一日。”
“唉,此地我是待不下去了。”清川烈道,“何天随,怎样说?朝思暮想的人也见到了,准备离开了吗?”
交谈之际,却见朝岚瑕一语未发,转身入庄。
“嗯?发生了何事吗?”何天随道。
“入内一谈吧。”卫凌风道,“我想佛主也会愿意为了大局暂搁争端。”
“好吧。还无奇,你意下……”何天随道,“嗯?他何时离开了……”
古朴前堂,众人上座,清冷山庄终复生机些许。
“五彩灵凰……想不到,此等怪诞之事竟属真实。”何天随道,“那岚瑕姑娘又因何闷闷不乐?”
“事情便是如此……”卫凌风道。
“竟有此事。”
“言归正传。”暮御归道,“短期之内,灵凰之力无法借助,想要根除渡天神舟或许仍需你之助力。近日,卫兄将召集四派之会,届时……”
“岚瑕姑娘不回前堂吗?我想前往观视,不知卫兄可介意?”
“自是无碍,请。”
“你不打算将事情向他挑明吗?”见两人离去,暮御归道。
“何天随的事情,急不得。”卫凌风道,“当前首要目标,是那只炎魔,也便是希姑娘口中所述之炎皇。他之实力,你我有目共睹。当务之急,乃是商定诛杀之法,先将主力击溃,再设法对付剩余之众。音宫方面我会派人通知,道渊方面仍需半缘君出面,便有劳首席了。”
“也好。那我即刻动身。”
“我也先回娑门一趟。日前出行匆忙,还有很多事情尚未打点。”度缘道。
“那十日后,我在山庄恭候。”卫凌风道。
“请。”
深院湖畔,细雨掩天,点滴飘散,不着半缕痕迹。倏尔风起,掀起涟漪荡漾,一如亭中赏雨愁容。
“岚瑕……姑娘,人死不能复生……”何天随开口道。
“我现在不想听这些。”
“好吧,打扰了。”
“我是不想听你说这,又未说不想见到你。”
“这,好吧。”
对立而坐,两相沉默,湖光山色,尽归黯然。
“哎,何天随。你以前是怎样过来的?”
“我吗?”天随道,“母亲离去之时,是我亲手安葬。彼时,我亦消沉过一段时日。但每日在母亲墓前伴守,亦让我渐渐明寮。母亲一世辛劳,现命虽不存,但苦亦两清。或许,对她来说,这亦是一种解脱。”
“我也这样认为。那是母亲的归宿,也爹亲的选择,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那你又何必此番消沉呢?所有的人都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我知道。只是,我本以为可以找到……”
“朝庄主的儿子吗?”
“你怎知晓……”
“你我首回见面之时,你手上所拿的画像便是他吧。”
“想不到,你竟还记得。”
“呵,怎会忘却呢。你当初可是给我惹了不少麻烦。”
“哈。”
两人相视,怡然一笑。
“何天随。我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何事呢?”
“中原将有大战,烟雨山庄必然无法置身事外。师兄又是一个只会为了山庄众人考量的傻子,我很怕他会出事。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帮助他。”岚瑕道,“除了师兄,这世上我再无亲人了。”
“好,我答应你。虽我不想直接参与这场争斗,但紧要之时,我会出手。这样,可行?”
“好。你可不准毁约。”
“自然。”何天随道,“见你安好,我也可以安心上路了,清川烈还在外边等我。”
“你要去哪里?”
“去一处中原的所在,探寻一些事情。放心,我会回来。”何天随道,“况且,不日之后紫限忘川或许会来此地,你能想象我与他见面时的情境吗?”
“这……好吧,我等你回来。”
细雨渐停,显出澄明天穹,身影渐远,却感心间莫名安实。
“岚瑕姑娘?”
“度缘,是你。”
“果然,何天随一来,你便舒畅了。”
“你在说什么啊。”
“哈,没什么,见你开心就好。”度缘道,“我是特意来向你辞行的。”
“你也要走了吗?”
“嗯?何天随也要离开吗?”
“是啊。”
“噢。”
“怎样吗?”
“没什么,我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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