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你看吧，你没有事别人怎么会找你麻烦呢？”
“她没有考究那些照片的真伪，就叫了家长。因为那个带头对我施暴的女生，是典型的乖乖女。谁会相信呢？我哥来的时候，我终于崩溃了。”
“我大哭着让他带我回家。你活在上流的社会，你该知道，对于一个从小接受素质培养的小姐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礼仪和形象。”顾择城开口的声音有些暗哑。
“对。可是我那天哭的把这些都忘记了。我一直哭，一直闹。我哥没办法。他跟老师说了会调查，然后把我带回家了。我不知道调查结果是什么。我回去的那天就开始了很猛烈的呕吐反应。我吃不下任何东西。看到人就躲。然后我再无处宣泄自己情绪的情况下终于开始了自虐倾向行为。”
“我挠自己。挠到整个手都是血。然后我哥哥每天都会检查我的指甲。稍微长一点都要给我修掉。他带我去看了心理医生，幸运的是只是中度狂躁型抑郁症。一纸诊断书把我父母召唤回家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半年不见得女儿会变成这个样子。房间昏暗，坐在床上缩成一团，拼命地想要在身上抓出血了。”
“事情玩大了。沈总亲自到学校，找到分校区校长。调出了所有的监控。她们以为七天自动覆盖的监控被我爸爸请的黑客轻易恢复了。这一个学期她们悄悄做的恶心的事暴露了出来。像是揭开了井盖一样，恶臭扑面而来。”
顾择城起身坐到了沈挽帘旁边把她搂入怀中。沈挽帘执拗的抬起头，推开他，转过身，看着他，继续说：“最后的事情是这样处理的，我办理了休学，等到我病好就可以回去上学了。而她们，不用治病，她们可以继续上学。不过是在家里自省两周，上交万字检讨，然后一个挂名警告。没了。”
“我当时第一次起了我死了算了的念头。”
“我割腕了。”
“要致死的程度真的很疼，可那个时候的我觉得很舒服。”说着沈挽帘挽起长袖，摘下手表，把那条疤展现在顾择城的面前。因为割的深，所以这条疤没办法消去了。
“还疼吗？”顾择城轻轻的抚摸着那道伤疤。
“不疼了已经。”沈挽帘把手表带回去。
“我住院了。我哥当时正好要找我，一推门他看到我正在割腕。他吓了一跳。向来冷静自若的哥哥，疯了一样的拨打电话，把我抱起来，又把我放下，拿了我的头绳做紧急止血。”
“我求他不要救我。我求他让我死。”
“他哭的很厉害，我求他，他也求我。他求我不要睡过去，他求我一直看着他。”沈挽帘捂住自己的脸，继续说：“我当时简直就是一个禽兽。”
“我拿手机使劲的砸我哥哥，让他放开我。救护车很快就来了。我被送进去抢救。我哥哥在外面抽血。为了救我。”
“他抽了多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醒来以后看到他满脸苍白的坐在我的身边，我给了他一巴掌。然后无力的倒下。我问他，我做错了什么她们要这么对我。”
“我哥没说什么。但是我知道为什么。因为我看到了道歉信。她们说就是一时兴起，加之我的身世不明，她们以为我是穷人家的孩子。没想到惹上了沈氏制药。我像是疯魔了，她们的父母求我让我爸妈放过她们。我跑到楼下，抓了一把蚂蚁，放进水里，让他们喝。”
“当然，他们没有喝。我爸妈极力打压那几个罪魁祸首。可是，所有沉默观看的人都是凶手啊！我没法子报复的过来。我哥哥告诉我，报复那些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过的很好，然后嘲笑她们。”
“我深思了一周。终于开始配合着吃药。配合医生的一切治疗。终于，我出院了。我正常了。但是我爸妈还是不放心把我送回学校里。我也不愿意回去。”
“江临太小，在哪里我总能见到那些个贱人。于是，我去了港城。开始补回学业。开始重新做人。那时候摩卡来到了我身边。一切都回到了正轨。你拍那张照片，是我在港城第一次自己出门。”沈挽帘说完了那些沉痛的，终于要到轻快了的，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顾择城拿着纸巾给她拭眼泪。
“然后我转学到了盛京。碰到了你们。我刚开始想融入这个班又害怕再遇到那样的情况。但是好在你们都有主动跟我讲话，而且语气很善良。那时候我就觉得你们是天使。”
“特别是朝颜工作的那一周你一直陪我上下学，迁就我的饮食。教我做题，照顾我。我不是木头。我是人。怎么可能不心动呢？可是心动是心动。我还是觉得时间太短了。而且，你太干净了。”沈挽帘看着顾择城，不再说话。
顾择城意识到她已经讲完了，开口：“你知道闪婚吗？”
“爱情这种东西没有认识多久这个问题的。我就是喜欢你。我把你介绍给我爸爸妈妈。也很高兴你向你的父母介绍我。”
“我爸妈从小就告诉我，一个男人在不能确定自己要和一个女生走一辈子的时候不要说出爱意。”
“所以我没有准备跟你耍流氓。我很认真的在喜欢你。”
“听你讲完那些事情。我没有觉着你就是黑暗里的人，一点都不适合我。相反的我很心疼你。如果你一定要说你脏我干净这种话的话，我现在就去揍几个人，这里有酒吧，我待会就进去。灯红酒绿本身就符合我这种人。不会有人责怪我的。”顾择城说的话把沈挽帘吓了一跳。
“别。千万不要。”沈挽帘阻止道。
“我对你真的很认真。我订了一对戒指。准备你一答应就给你戴上，所以它们一直跟在我的身边。”顾择城说着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对朴素的银戒，对沈挽帘说：“我妈说，没什么比戒指更给女生安全感了。而且戒指是象征身份的东西。我应该在每一个阶段都送你一只戒指。”
“等到很久以后你可以翻看那些戒指，说，这个是定情的；这个是订婚的；最后那个最漂亮的戴在你手上的是结婚的。”顾择城说的很认真。沈挽帘以为男孩子这种现实的生物是不会幻想以后的。
接着顾择城把戒指塞到她手里，舔了下下嘴唇，问：“所以你现在有答案了吗？”
沈挽帘安静了一段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