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聚会结束,已是凌晨一点多钟。
“缘知原味火吧”门口,张明拦下一辆出租车,安好和彤彤坐车走了,彤彤喝的有点醉,安好和张明二人几乎是架着她上的车。
又一辆车过来,张明迫不及待的拉扯着王思雨上了车,王小晓紧接着也上了车,摇下车窗:“我送她回去,”还没得张明说什么,车已经开了出去。
现在就剩李安、张明和朱佳三人,“海星大厦”楼下一如既往的宁静,白天的喧嚣散尽,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人,几个醉汉在不远处的啤酒滩上和摊主争论着。
他们三人,谁也不动声色。
“安子,要不我送你们回去,”张明发话了。
“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回,”李安面对好哥们儿冷冰冰撂下这句话。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张明身边,见李安态度坚决,张明坐到后排:“不管他了,咱们先回”。
司机闻声默默点点头,车子稳稳驶出闹市区,上了公路。
朱佳正准备拦下不远处驶来的出租车,李安莫名其妙来了一句:“要不,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再去坐会儿?”
“不用了,已经很晚了,该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车停下来,司机摇下车窗:“姑娘您要去的地儿远不远?”
她不明白司机为何会来这样一句:“师傅您这是?”
“姑娘你别误会,我老头子今天都跑了一天车,儿子说好要来换我,结果临时有事儿,你看都这个点儿了,这身体…”
“大叔你不用担心,我家离这儿就十分钟的路,要不是天黑不安全我早就走回去了,”
“那行,我送您,”
她刚握住车后门,他的一双大手却轻轻按住了门把手,“大叔,打扰您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大叔笑容满面:“小伙子好好哄哄女朋友,女孩子是要靠哄的,”
他的语脸上拂过一丝波澜,是啊!要她真是自己女朋友该多好,这是他求之不得的。
她有些生气“李安,多年不见你还是这副德行不改,我以为你早都变了,看来都是装的,”
“佳…”他想向她解释来着。
“行,我会给你个合理的解释,你就说你想不想知道真相吧,”
嗯!什么真相?是他当初莫名其妙逃走的真相吗?还是那件事情的真相?
“好,地方我定,”
宁城县大街上,她和他一前一后就这样走着,她有些踉踉跄跄,有几次他想上前扶她一把,可又怕她生气。
所以,他只能不靠她太近,以免又产生什么误会,让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信任全泡了汤。
她挺会挑地方的,丽苑小区楼下有一家酒吧不错,地势偏僻,环境也不错,心情不好的时候原主常会去那里,那个地方最好不过。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话不多。
对她这个熟客也只是微笑点点头。
对他来说,这是他最好的打招呼的方式,每个人心里都有不一样的故事,不必去深究,彼此知道就好。
待他们坐定,老板端来了两杯开水:“二位先喝点热水,深夜还是怪冷的,”
“谢谢!”他相继也微笑点点头。
她伏在桌子上,眼神有些游离。
“佳佳,你还好吧!”
“挺好的,只是有些想家了,”
“家?家不就在眼前吗?她说这话时眼神有点怪,”他也只是疑虑,不敢多问,至少现在他们还没有熟到无话不谈的时候。
“喝口水,”他把她眼前的水再向前推了推,
“嗯!”她端起,咕嘟咕嘟两口喝了下去。
今晚她在王思雨的软硬兼施之下喝了足足两瓶啤酒,这已经达到她的极限了,不过还好,她并没有醉到不省人事。
“说吧!”
“呃………”
“你真想知道?”
“废话,不想知道真相我干嘛大半夜不回家,陪你在这儿唠这些废话,”
“你想听什么?”
“说不说?不说我回家了,”
“你还是老样子,”
“你是说我咄咄逼人是吗?我就这样,要说改变,你又何尝不是,你敢说你自己也一点都没变吗?”
“如果真说我变了,大概就是我比十几年前变得更加坚强了,这种改变是在一步一步逼迫之下形成的,它就像我的壳,坚硬如铁,如果不这样,我恐怕早就横尸街头了,”
他:“……”
李安,趁着我还有耐心你就说吧:“当年你为什么不辞而别?害得我背着那个黑锅熬过那些被人非议的日子。”
“是什么?”他的语气有些质疑。
呵!别装了,如果当年不是他那有钱的老爸把“女魔头”给告了,第二天他又像消失了一样无影无踪,她就不会被老师误会,也不会因此失去最好的朋友。
天知道,那段时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老师凌厉的眼神如一把锋利的匕首,一点一点刺穿她的心脏再拔出来,再刺进去,伤口一次比一次深。
最可气的是,连班里那些学渣都可以随随便便将她侮辱的体无完肤。
她想辩解的,可是有什么用呢?连父亲都说是她矫情,是她心理作祟。
不知什么时候,双眼早已模糊,他看着她一点点变化的神情,一时间语塞,该怎么安慰她好呢!
“李安,说吧!”她早就想要他的一个解释,她背过身擦去泪水。
“那天放学我没和他们一起出去,”
朱佳知道,他说的是约架的事,每隔一段时间他的脸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为此她总嘲笑他,他呢!一脸不屑。
他总是一个人去赴约,没办法,他就是这么孤傲自大,这也是后排那几个男生看不惯他的原因所在。
他明明也是学渣,理应和他们同流合污才对,可他偏不,偏要做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这就怪不得他们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放学我就是不想早早回家,可那天,我就那样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家门口,”
“我知道,我妈肯定不会在家,那个时间点她正和隔壁那几个女人打得不可开交,”
“你知道吗?我到现在都讨厌那种声音,”
“是它毁了我们一家三口,不,也不完全是它,它只是个消遣寂寞的东西而已,操控她的人才最可怕,”
“我妈以前不那样的,她会在我放学后,为我做我喜欢吃的菜,”
“尽管我爸时常不回家,她还是会做他的份,她说,他累了就会回来,我无所谓,他不回来才好,”
她发现他的情绪有些激动,她有些后悔,不应该这样逼着他的。